何風見他不語，又非常嚴歷地重複了一遍，“說，你是爲什麼人工作的，在這支部隊裡當臥底，到底有什麼企圖？”
那人突然微微一笑，看着何風，“即使我說了，對你又有什麼意義？你只是區區一個棋子而已，不管知道不知道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說完，他的腮部肌肉突然用力，何風隱約聽見他的嘴裡輕微地“嘣”了一聲。“不好！”
他過去掰開那人嘴，可是在此之前，那人已經將什麼東西嚥了下去。他狂笑起來，“沒用的，真沒用的。從那些人開始被殺起，我們就知道，可能我們暴露了，不過，就算我們現在死光了，也是沒用的！你們都是棋子，棋子而已！”
他說着說着，身子就突然抽搐了起來。何風知道，他用一顆藏有毒藥的假牙做爲自己最後的脫身手段，換句話說，他在意識不清的時候，之所以會不停地反駁何風的話，說自己不是間諜，除了是腦海之中深深的印跡，還有一種成份，就是對死的恐懼。
其他人都死了，自己會不會也死？只要被發現是臥底，就會死去。這種恐懼，讓他的大腦本能地排斥着何風灌輸給他的意識。
只是最後，他還是死了。
何風嘆了口氣。湯無痕一臉不解，擺弄了兩下那個人的頭，確定已經氣息全無之後，問何風，“棋子？什麼意思？”
何風有些迷茫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現在看來，事情再次變得複雜了。我們是棋子？爲什麼是棋子？如果是棋子，說明我們只是在被人利用而已，並且，能有如此大規模的臥底，肯定是在背後有不小的背景，應該是個大事件。假如說，我是棋子，卻同樣讓我帶這樣大一支隊伍，我就搞不清了。”
湯無痕從那人身上搜來搜去，摸出幾片紙，看過之後，也都是沒有什麼特別內容的手記，讓何風過目之後就扔到了一邊。“也許是利用我們來訓練軍隊？他們知道你訓練軍隊的能力，然後，讓你接管這些人，再訓練成具有更大的戰鬥力之後，再將人收回去？可能嗎？”
何風摸了摸下巴，“可能倒不是沒有。但是卻有另外的疑點。既然是想這樣，那麼爲什麼又有一部分人選擇了離開？只是爲了取得更真實的效果嗎？而我們所有偵察人員的偵察結果，包括你的結果都是，那些離開的人，確實已經各奔東西了啊。”
湯無痕拍了拍腦門，“這倒也是。那現在怎麼辦？要不我馬上去找蘇姑娘他們，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
“不。”何風伸手，阻止了湯無痕，“不要去叫他們。其實我想，這個棋子一事，只能說明，可能只有我是被利用的。如果說，我是被利用的，那麼，可能利用我的人，會有多少？有可能是盟歐帝國，這種情況比較符合常理，他們預先將這些臥底埋在軍中，然後用來監視我，必要時控制我。可是，這個的難點就在於，他們怎麼知道我會收編這個軍隊？如此一來，必須要在亞東商圈的高層有人輔助他們完成計劃，還需要有長時間的準備。而我，從開始冒出一點兒小名字來到現在，也沒有那麼長的時間。而假如是倉促準備，那麼多人，來隊時間晚的人，死去了，隊裡怎麼會沒有議論？而且檔案也顯示，這些人來得有長有短。加上，他們真想利用我的話，直接使用盟歐的軍隊豈不是更合適？”
“第二個可能，是亞東商圈。他們料準我會收編這支軍隊，料準我要訓練他們，料準我要投靠盟歐帝國對抗他們，準備在我和盟歐結盟後，偷取資料。但是這就有了另外一個情況，他們不會知道我製造那樣的武器。並且，如果是那樣，該有更多的高級軍官留下才是，可現在的情況是，高級軍官所剩無幾。除非……”
“什麼？”湯無痕在何風思考的時候，像是就已經憋不住了，直接問。
何風還在思考，語氣之中也有很多的不確定。“除非……除非想利用我的人，知道我會製造那件武器，知道我可以進行技能組合，知道我可能讓這些小隊具備什麼樣的戰鬥力，那樣，這個人就是……”
“趙姑娘？”湯無痕搶言說道。
何風突然笑了笑，“從這個角度來推理，確實是如此。她符合我上面說的所有條件，而且她也很清楚臥底都有誰。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她利用我的目的不明確。雖然我們同屬記憶傳承師，可是她並不是那種沒有建樹的人。我身上的特殊的東西，她也許感興趣，卻不會讓她達到一種利用這樣複雜的計劃來取得的程度。而且，她也知道，我的能力，她即使瞭解了，也無法使用的。”
湯無痕眼睛轉了轉，“隊長，我一個粗人，想的沒有你那麼細，但是我覺得卻也還有另外一個可能。萬一是蘇……蘇……”
何風很警覺地轉過頭，“蘇福？”
湯無痕連連搖着頭，“唔……，不是，我的意思是蘇姑娘。”
何風做了個深呼吸，似乎在壓制着心中的激動，“你這話怎麼講？”
湯無痕面色凝重，“其實，我知道隊長對蘇姑娘的信任，所以就沒有往這邊兒去想。但是，隊長你想，蘇姑娘對亞東商圈纔是最恨的人，她一心想爲家族報仇，是吧？我感覺，蘇姑娘對趙玉兒，也比較排斥是吧？當然，這可能是感情問題，可是，萬一，蘇姑娘想利用你訓練這些部隊，而這些臥底，實際上是他們家族原來插在軍隊之中的心腹呢？如果哪天訓練成功，有蘇福在，控制住你不是難事，回頭，這些人好像有不少是骨幹力接，蘇姑娘這麼一接手，軍隊不就是她的了？而這支軍隊，戰鬥力可是堪比一支大軍啊。剛剛隊長能想到蘇福，卻沒有想到蘇姑娘。另外還有一點。”
何風這時似乎也在想這個方面的情況，一邊想一邊點頭，見湯無痕停住，接口說道，“什麼？”
“那些高層領導，都是蘇福捉走，然後消除記憶，後來又釋放的吧？這個過程您根本就沒有參與。那些人到底消沒有消去記憶，你也不知道。萬一，直接放了呢？另外，蘇福在這些人死的時候，經常在場，開始您懷疑是他動的手，反過來想，要是他想阻止這些人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