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牛耳大丁的電話,聽他說抓到了全求人,韓風凌就像抽瘋一般,猛地跳起來,振臂高呼:“天助……”冷不丁地,一口涼氣襲進口中,該吐出來的氣沒吐出來,噎住了,驚恐萬狀,瞎摸亂抓,?好不容易把手伸進西服口袋中,卻沒有抓到藥瓶,再到桌上去抓藥瓶,抓了好幾次也沒抓起來,惶急地雙手抓住喉嚨,又揪又抹,終於理通了,長長地換了一口氣,“唉喲我的媽啊”叫過了,又連續咳了一陣,方纔穩住了,坐下急切地拍着胸口,自嘲道:“人有喜事精神還不能太爽了,我字沒喊出口,不知被堵到哪兒,塞到誰的嘴裡去了?哼反正不會滑到全求人的嘴裡。 走看全求人怎麼求我這個大市長去嘍。”
他還是打出租,也還是那副裝扮,急切地奔到了招待所,興沖沖地走進了無牌號房間,笑容滿面的同牛握了手,上前盯着全求人看。
全求人奇怪地看着韓,疑惑的問:“你是誰?不怕我臭嗎?”。
“你是臭”韓陰沉地說。“但你的臭值錢。”
“值錢?那好啊,你給多少呢?”
“你告訴我,你是基因漢吧。只要你是基因漢,多少錢我都給你。”
“啊喲喲你真是慷慨啊。”全求人俏皮的說。“你自己傻蛋蛋,還當我也是了。我要是基因漢,還用得着你給錢。跑去把懸賞佈告揭來,馬上就是億萬富翁。”
“那你爲啥不揭呢?天橋把式,光說不練。”
“我不是基因漢,怎麼好揭呢?鬧着玩玩罷了。嘿嘿,窮命人來過富貴命的癮嘍。”
“嗯——”韓變了臉,笑容像風颳一般,一下全沒了。“你這窮小子,小叫化子,還真是油嘴滑舌呀。”
一直作壁上觀的牛耳大丁隨即叫道:“大老闆啦,他還沒發揮正常呢,一會你再看,簡直就是老油條,牛皮筋。”
全求人“嘿嘿嘿嘿”一串笑,一把抓住了韓的內衣領,“嘖嘖嘖”“嘖嘖嘖”一連串咂嘴之後,譏諷地說:“大老闆,你這內衣真鮮豔,是情人送的?價值連城吧,給我好不好啊?”
“給你?”韓沒好氣的問。“憑啥?幹啥?你姓啥?”
“你請我來的嘛。你是大老闆嘛對客人就該客氣嘛。”
韓堅決地搖搖頭,說:“不行,不行啦除非你是基因漢,才配得上我這內衣噯。”
“我求求你啦你是大老闆,再買一件不就得啦。”全求人說着,揪住了韓的內衣領,使勁往外拽。
牛耳大丁作壁上觀,臉上全是幸災樂禍的微笑。
韓風凌不無驚訝的退後兩步,使勁推開了全求人的手,喝道:“你好大膽子敢動我的內衣,不怕我像打蒼蠅一樣,拍死你嗎?”。
全求人聽了,隨即微微屈下膝來,哀求道:“大老闆,你說話算數,馬上拍死我吧,求求你了”
“你?這?”韓被唬住了,一時不知所措,見全求人還在哀求,急迫地朝牛喊道:“還不救駕?快”
牛不慌不忙,上前將全求人拉開,教訓道:“你這麼大人了,要知道羞恥二字,男人膝下有黃金,懂嗎?”。
“懂啊”全樂呵呵的說。“男人膝下有黃金,我才求這個大老闆的呀。屈屈兩膝蓋,就有黃金來,美的太嘍。誰知道,他是個空炮殼,吹牛腿,一個銅子都沒給我,還穿紅色內衣,徒有其表嘍不如我叫化子實在,痛快”
“你這個小痞子”韓罵道,氣不過,又舉起雙手,要振臂怒罵,想起前頭被噎的一幕,嚇得又縮回去了,下意識地按住心口,接着說:“你這個小流浪漢,頑劣的很啦。我沒功夫跟你嚕囌,罷了”轉身吩咐牛:“你繼續問他,一定要他吐出真話來。我還要會見外賓,就不陪你了。”
牛起身來送韓,冷不防,全求人一下抱住了韓的雙腿,大叫道:“大老闆,你放我走吧我求求你了。”
牛不由大怒,吼道:“放開手不放,我就不客氣了。不看看啥地方,豈容你窮光蛋撒潑?”伸手到腰間去摸槍,被韓用眼色止住了。
韓彎腰來扶全求人,一邊假惺惺的說:“孩子,別這樣,男子漢嘛,應當頂天立地,怎麼動不動就哀求,動不動就抱人大腿?讓人笑話啦”
全求人還是抱着他的腿,賴在地上,昂起頭來說:“我不怕笑話,我要你放我走,馬上放我走。”
“這兒多豪華喲,你就好好享受享受起來吧”
“我不起來我享受不起,我嫌這兒太破爛。我求求你們,別讓我享受啦再享受下去,我就活不了啦。快放我走吧豪華真要命嘞”
韓的眼中閃出一股殺氣,瞬息消逝了,擡頭轉身,無奈地望着牛耳大丁,啼笑皆非的說:“你看,簡直無可理喻。快,幫個忙,我必須馬上走。”
牛還是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來,捉住全的雙手,使勁掰開了,將他拖到一旁,見韓疾步跨了出去,才放開了手,關上門,對全說:“你小子還真行,死豬不怕開水燙,還真把我們大老闆整住了。好啊下面,你就聽我的勸,留下來,我請你吃晚飯。”
全求人一下高興起來,問:“請我吃啥好吃的?”
牛想了想,說:“羊肉串可香啦”
“哇呀”全求人大叫一聲。“又叫我串稀,我不幹”
“怎麼會這樣?”牛大惑不解。“那就大盤雞嘍。”
全求人又樂了,牛頭不對馬面的說:“雞,**,羣鳳戲雞好”
牛耳大丁剛要帶着全求人向外走,響起了敲門聲,一看監視器,竟是他的副局長赤理帕特,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氣:這狗日的,原來就是臥在本局身邊的定時炸彈哼姓韓的,姓赤的,你們狼狽爲奸啦好啊老狐狸露出了老尾巴,正好叫老獵手大顯神威。
他打開門來,裝做十分驚訝的樣子,怔怔的問:“老赤,怎麼是你呀?”
“哈哈乍這麼問?”赤話鋒銳利,口氣粗壯。“好像我不能來似的。”
“哪裡,哪裡?”牛連忙敷衍。“我是感到突然啦,你又沒跟我說過,你也常來這兒。”
“嗨這不好說啊。”赤狡猾的很。“你看,我沒說,你都這樣疑惑了,要說了,豈不早就……”他欲言又止,盯着牛的眼睛看着,好像急欲從中看穿牛的心中在想啥一樣,臉上掛着怪不兮兮的笑容。
牛避開他的目光,單刀直入,問道:“頭叫你來的?做啥?”
“頭叫你快回去,說市上要開會,研究全市治安,你必須到會彙報。這兒交給我了。”
“怎麼在這節骨眼上叫我開會?”牛脫口而出。
“嗨”赤粗聲大氣的說。“開全市治安會,不是例行公事嘛。你還懷疑啥?局長當久了,膽子小了,還是疑心病大了?快走吧。這兒交給屬下,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牛無奈地點點頭,朝全求人丟過同情的一瞥,再向赤冷冷一笑,大步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