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寶正清東方雄成爲支持求法一方。亞當斯略加猶豫之後,也站到了他們的隊伍裡。
其餘常委自然成了反對求法一方,本該由穆來牽頭,穆說不舒服,請拉波爾代替。拉客氣了幾句,就不再扒託了。
寇寶正清給東方雄和亞當斯嘀咕了一會,擺出了理由和根據,使穆瑪德琳大吃一驚——
審理全求人未果,造成了聯合國整體工作的被動,這是確定無疑的了。必須從源頭上總結經驗教訓。現在看,事情非常清楚了,聯合國對基因漢離家出走這件事,一開始就有些偏差,緊接着,越走越遠,越搞越被動。
開始,基因漢離家出走,華家人及時報告了,並非不ktm吭不哈,隱情不報。但是,穆主席猶猶豫豫,曖昧復曖昧,沒有明確表示馬上尋找,而是默不作聲,心存僥倖,想着基因漢會在外面玩幾天,難以生存而自動回家,這就大大失算了。這是沒有充分認識到基因人的特殊性。基因漢沒有恐懼基因,天不怕地不怕,當然也就不怕艱難險阻,不怕當叫化子,不怕羞辱,什麼都不在乎。
緊跟着,基因漢回救再造中心,各方面工作還是沒有跟上,包括警務方面的工作,又讓他溜之大吉了。本來,可以做的更好一些。比如,動用秘密力量,四處追蹤,想必能追得上。但是,由於決策失誤,沒有這樣努力,還是默不作聲,似乎害怕基因漢被大家發現了一樣。
小寒山雪崩了,穆主席倒是幡然醒悟,可是她不能力挽狂瀾,四次行使否決權未能奏效,被張東方佔了鰲頭,整出個閃獵多彈頭部署來,還是把基因漢出走這件事,在天下皆知的情況下,仍然矇在鼓裡,造成了很大的被動和危險,直至付出了血的代價,還是沒有收到一點點益處,幸虧有紫金百花和花星人的大力支持,方纔保證基因漢死裡逃生,不致於自生自滅。
這之中,聯合國內部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和行動,比如,有人私自追蹤調查基因漢,給王拓基加以基因人老大的稱號,都是非常不應該的事情。這些事情,雖然有情可原,但都必須由穆主席來負主要領導責任。
對基因人保護法也有偏失之處,沒有強調基因人也必須守法這一面,對他放任自流。
特別是穆瑪德琳主席,在藍星人的大氣球中,與全求人走到了一起,仍然只是尋常交談,再就是談情說愛,並沒有從基因人政治的高度,規觀他回頭是岸,使得這個大叫化子,自鳴得意,我行我素,到現在也沒有認識到,他應當爲基因人文化身體力行,呼風喚雨。
就說眼前吧,穆主席與全求人談了一個多小時的悄悄話,也還是隻顧下心雨,這是把個人感情置於基因人政治之上,讓大家不得不覺得,世界總統總統也還是兒女情長,被個人感情緊緊的困擾和束縛着,不像她經常向地球人民所表白的那樣,她愛基因漢就是愛地球人民,她把本末關係倒置了。
最爲要害的,穆主席到現在還執迷不悟,硬是不怎麼贊成求助於法律。她害怕法律把基因漢管束住了,不知道她具體害怕什麼?只能說,她的基因人政治沒有看重法制建設的手段,這恐怕會貽害無窮,必須儘快改正。
總而言之,聯合國的失誤太多太多了,就不一一例舉啦。穆瑪德琳作爲主席,對基因人發展事業的所有失誤都應當首先負責任,責無旁貸。當然,這一個領導集體,在座的所有人,所有聯合國工作者,都有不可推脫的責任,只是輕重大小不同罷了。
當前的形勢十分複雜尖銳,要解決問題,彌補失誤,發揚成績,必須追究責任,明確有職守,辦法就是求助於法律。
反對一方經過短暫的商量,又耐心地聽了支持方的陳述,由拉波爾出面講出了一套理由和根據——
基因人是全新的事物,誰都不是先知先覺,正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全憑傳統人的智慧和經驗教訓來應付和處理基因人的事情,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失誤和問題,有情可原。如果換上別人,恐怕還不如穆瑪德琳領導的聯合國做的好呢,錯失會更多更大。
基因漢離家出走,開始應該如何應對,纔算正確,具有兩面性,不能一味的說,應該大呼小叫,讓普天之下人人皆知,就是對的。當時,??的確存在基因漢會自動回家的可能性,對一棵剛剛露出水面的小荷,如果大張旗鼓,興帥動衆,追呀抓的,恐怕不一定是上策。弄不好就會嚇壞了基因漢,反而不敢回家了。他回救中心就是證明。
閃獵多彈頭部署雖然是明顯失誤,但畢竟還是沒有造成惡果,沒必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是撥亂反正了嘛。
基因漢出走之後,聯合國在穆主席領導下,畢竟做了一系列大量而卓有成效的工作,別的不說,在藍星侵略者及其走狗們的一再破壞干擾下,地球人民仍然團結一致,基因帥哥仍然活蹦亂跳,挫敗了敵人的一系列陰謀,反覆教育了地球人民,使地球人民看到了基因人的優勢,看到了地球人的希望,增強了信心和決心,尤其是感化改變了一大批反對者統一陣線的人們,包括福特和道格葉新夫婦,都自覺不自覺地爲基因人做起好事來了,這些成績不能束之高閣,否則就陷入了另一種偏失。
基因人是新新人類,不可能一開始就萬事具備。基因人文化,基因人政治,基因人法律法規,所有涉及到基因人的事情,必須慢慢來,循序漸進,豈能一步蹬天,一口吃個大胖子?再說嘍,文化也好,政治也好,法律也好,關係到各國各地,各行各業,是全體公民的事情,豈能一古腦兒全摞到聯合國頭上,更不能像一個爛西瓜,一下砸到穆主席一個人頭上啊。法律的威力的確大無邊。但是,法律法規也有侷限性,並不是萬能的,萬事萬物都要法律法規來約束管理,但法律法規絕對沒有代替萬事萬物的威力。
誰都不會反對用法律法規來約束基因人和領袖們,但是,應當也必須考慮到是否合乎實際,千萬別造成惡果。法律能否保證爲穆主席和全求人洗清污賴,能不能保證爲基因人提供更好的更爲安全的法制保障?如果認真起來,現在只有兩個基因人,要叫他們嚴格遵守傳統人的法律法規,並不難做到,甚至可以說可以立竿見影。但是,誰能保證九十億地球人能夠一個不差的遵守基因人保護法,自覺自願地與基因人和平共處,相親相愛呢?
進一步說,誰能保證,九十億傳統人都能身體力行,爲基因人文化基因人政治基因人法律等等等等,做出應有貢獻呢?
總而言之,基因人是全新事物,必須循序漸進,不能急功近利……否則,就會適得其反。如果不能保證求法之後取得顯著的好效果,我們就投反對票。
雙方的意見表達過了。小別墅又落入靜寂。雙言都看着穆瑪德琳。
穆瑪德琳內心如湯煮沸,如刀亂絞,難過極了。明顯地,這場臨時會議又進一步轉化,矛頭全然集中到了她一個人的頭上。
說白了,東方雄他們求法,就是求她作出法律上的保證,允許他們對她和全求人進而拓展到基因人技術,進行法律上的追究和管束。這不是不可以,但她覺得還沒到時候啊。就說這審理,已經中了紐卡頓先聲奪人之計,豈可再跌進他瞞天過海之陰謀中?
她正在猶豫不決,進退兩難之際,手機裡傳來了信息,又是憨蟒來的,叫她不必氣惱,馬上回避,退一步,海闊天空,又可以使用這個計策了。
她心裡一動,太祖奶奶仍然和全求人在一起,不用害怕了。地球人的傳統觀念往往根深蒂固。穆瑪德琳進入政壇之初,長輩們,安得花語村的村民們,都苦口婆心的跟她說,當官的是三副臉,紅臉,要引導人,要團結人,把人帶向紅色的彩霞中火紅的陽光下;白臉,要訓人罵人,還要對付不三不四的人,跟他們勾心鬥角,以便控制他們,把他們限定在一定範圍內,休得爲非作歹;黑臉,要懲治那些敢於跟統治集團的當權者叫板的人們,確保政權的穩固和堅強。她一直恪守着鄉親父老們的教晦,總是保持着紅臉,堅持爲人民服務,與人爲善。但是,在她的心中,三副臉一直忽明忽暗,時隱時現,運用自如。哈哈!現在是自己給自己唱黑臉的時候啦,以退爲進吧!
她果斷地站起身來,心平氣和的說:“雙方都發表了很好的看法和意見,我看都有根有據,理由很充足。我難以做出肯定的迴應,都是我領導下的人事物,我絕不能輕易偏向哪一方。考慮到這是法律大局,更考慮到我還是東方雄的在案審查對象,我請求馬上回避。”
東方雄有些驚訝的“噯”了一聲,正要說什麼,寇寶正清開口了:“謝謝主席的大力支持。主席的確應當迴避。”
“謝謝!”穆瑪德琳鎮定自若的說。“我走了!衷心感謝各位陪我熬過了這個淅淅瀝瀝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