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紗下竟是一張任何人都想不到的臉,是婉兒!
納蘭蘭兒的最信任的婢女,此時她面容清冷,之前在冷宮呆過的時候就已經長開了身子。現在看起來竟別有一番風味。
夜不深路漆黑,她入宮多年,此時嘴角帶了一絲壞笑,像是什麼東西得逞了。摘掉面紗後一路左彎右拐,來到了一處很是冷清的地方。
夜晚一個人出入在這種冷清的地方,是女子多少都會感到害怕。而婉兒身影沉穩,徑直的走着,多次四處打量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那微薄的月光沒有將大地照亮,反而將周圍的景物映襯着像張牙舞爪的野獸。加上地上泛白的少許積雪。
怎麼看這地方都是無人踏足的。
婉兒走了大概有一刻鐘都沒有找到要找的人,不由得有些疑惑,那位總喜歡到處走,這次又站在哪裡了呢?
在這靜寂的夜裡,她走着走着,突然一道聲音道:“你來了。”
饒是她心思慎密也被這突然一下,給愣住。
正經過一座假山,突然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並且還帶着冷氣。單想想就覺的寒毛倒立。
而婉兒只一愣便忙着朝她施禮。
在陰暗的假山中,站着一個豔麗的女人,看不見她的身體,只是有張臉通過假山縫隙露了出來。
那女人冷冷的看着婉兒,什麼話都沒有再多說,清麗的模樣站在陰暗的環境裡,怎麼看都讓人滲的慌。
大概安靜了一會,那女人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婉兒不卑不亢的回答:“一切按計劃進行!很順利。”
“那就好。”
那女人說話的時候,除了嘴巴再動,其他面部神情一個都沒有。
場面又冷了下來,那女人沒什麼感情道:“沒什麼事就回去,小心點,別讓人抓到馬腳。”
婉兒似乎鼓起勇氣的問道:“如果計劃一切順利進行下去,結束的時候能放過納蘭蘭兒嗎?”
一直很平靜的女人突然猙獰起來,眼睛睜的大大的,面部也有些扭曲:“不可能!”
婉兒平靜繼續追問:“爲什麼?”
女人答:“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的死,尤其是納蘭蘭兒那個小賤人!”
聞言,婉兒沉默了。
納蘭蘭兒於她有恩,既然不能救,那麼也只能看着她死了。
女人猙獰之後又冷靜下來:“你是不是在心裡存了什麼想法!”
婉兒急道:“那怎麼可能!”
“哼,沒有最好!”那女人冷哼一聲說道。
剛安靜下來沒多久,不遠處傳來了樹杈被踩斷的聲音。
那女人頓時冷目,死死的盯着發出聲響的那個方向,婉兒也看過去,但只是單純的看着。好像知道些什麼。
過了一會,一個老太監慢慢的出現在她們視線內。
女人看見老太監之後,轉而看向婉兒:“是你找來的?”
婉兒大方承認:“是,只有在他的幫助他,我才能成功。”
這時候的老太監上前,什麼都沒說,只是朝那女人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信封。
看模樣是個書信。
他交到了那女人手中,仔細一看是封家書。
奇蹟的是,那女子原本像是癱瘓的五官,瞬間活了過來,抱着家書喜極而泣!
婉兒看了老太監一眼,隨後低頭不在多言。
而華顏宮這邊,太醫正在給納蘭蘭兒把脈。蘭兒的身體一直不好,
特別是進了冷宮之後出來,皇上唯恐落下病根,到了一定的時間,都會讓太醫定時的檢查。
納蘭蘭兒藉着把脈的時刻,隨口問道:“太醫,你行醫多年可有遇到些,有趣又神奇的藥草?”
太醫惶恐,在把脈之際將腦海中聽說過的,藥效奇特的揀了出來:“回娘娘,這個藥效奇特的藥草,非西域邊境的莫屬了。”
說起西域,那是一個神秘的地方。納蘭蘭兒有了興致,繼續問道:“太醫可否說說?年復一年呆在這個宮闈當中,對外面新奇的事,想了解多些也算長知識了。”
果然說起這個宮廷女人的悲哀,這太醫也算是知無不言了。
可這總沒說到點子上,納蘭蘭兒率先問道:“大醫,你說都有吃了嗜睡幾天幾夜不死的藥草了,那麼您是否聽說吃了會感覺像懷孕的藥?”
這不提醒還好,一提醒說的興起的太醫,腦海裡一搜,還真搜出了傳言:“回娘娘,有的有的,這西域的有一種藥可以讓人短暫的產生假懷孕脈象,但是時間不能太長。”
納蘭蘭兒兀自一笑:“還望太醫隨本妃去一趟鳳儀宮。”
太醫連忙跪倒在地:“娘娘,這……半夜去鳳儀宮可是有什麼事?”
要知道男子是不可隨意進出妃子庭院,特別是皇后娘娘這等尊貴之體。
納蘭蘭兒不急不躁,淡然說道:“太醫,您別害怕起來說話,這對你而言是一個機會。”
聽見皇貴妃這麼說,太醫也是懵了,“娘娘,這……是?”
納蘭蘭兒道:“林太醫學富五車,卻一直在太醫院當一個檢查毛病的太醫,多年不見升官。這……”
這勸人勸對頭,抓人抓痛腳。仕途的事,自然也是林太醫的心傷。
看見太醫一臉痛心的神情,納蘭蘭兒知道她說中了。
接着道:“太醫,蘭兒也不是要你幹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您只需要隨我去一趟鳳儀宮,將這個假懷孕的藥跟皇后講一講,那麼後面的事哪還關您的事?”
“就當講一個新奇的藥物,讓我們增長些知識。再者,這皇后貴爲國母,太醫若是討了歡心,那仕途的事……應該不難了吧。”
太醫自然知曉這皇貴妃說的是什麼意思,這後宮的爾虞我詐跟外面的滿朝百官怕是差不了多少。權衡利弊,他恭恭敬敬的朝納蘭蘭兒說道:“微臣,願意隨貴妃娘娘走一趟。謝貴妃娘娘點拔。娘娘蕙質蘭心,冰雪聰明實乃後宮之福啊。”
納蘭蘭兒阻止了太醫往下說的話,她站起身準備喚婉兒。奇怪的是這一個晚上都沒有看到婉兒了。
隨口問了一個婢女,才得知好像外出了暫時還沒回來。
疑惑了片刻,納蘭蘭兒帶着其他婢女和隨行的太醫前往鳳儀宮。
兩個小廝在前方打燈籠照明,納蘭蘭兒之所以找皇后合作,是因爲後宮現在不同以往。
步行沒多久就來到了鳳儀宮門。
納蘭蘭兒沒有一點架子詢問着門口守門的小廝,她是沒架子,可人家奴才一看見是皇貴妃就給跪下問安。
等守門的小廝一溜煙跑裡面彙報,皇貴妃求見的時候。
皇后直接惡聲惡氣的回道:“不見!”
小廝隨後補充一句:“皇貴妃身邊還有一個隨行太醫。”
聽這話,皇后滿臉怒容,“她是如何知道本宮臉頰的事,哪個多嘴的奴才嚼舌的!”
結果所有奴才都跪下,聲稱沒有。
皇后撫摸着自己的臉頰,上了藥之後已經不再紅腫,卻還是會痛,一想起皇上毫不留情的反手給她一巴掌的情景,痛的不是臉,而是心。
“告訴納蘭蘭
兒,本宮已經就寢!”
話剛說完,另外一個小廝進來小聲說道:“皇后娘娘,這貴妃娘娘說知道是誰陷害您的。”
皇后眼神一凜,心下百轉千回,便道:“請她進來。”她倒想看看這個女人知道些什麼!
得到接見,納蘭蘭兒請太醫隨他一起進去,剛進門納蘭蘭兒和太醫都先行禮。
“微臣參加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蘭兒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抿了一口茶之後才慢慢道:“平身。賜坐。”
納蘭蘭兒坐在她的下方,太醫坐在最末。
婢女忙着上茶,先是端了給納蘭蘭兒,後是端給了太醫,給太醫茶水的時候。那個婢女還斜眼瞄了他一眼。但是沒人注意到。
皇后冷冷的看着納蘭蘭兒道:“你說你知道誰陷害本宮,帶個太醫來是怎麼一回事?”
納蘭蘭兒絲毫不介意皇后的冷言冷語:“因爲這種東西,林太醫比較清楚。”
“這就是林太醫。”說着用手介紹一番。
太醫是個識趣的,他立馬站起來再次跪地:“皇后娘娘,微臣惶恐。”
皇后還是沒想清這其中的花花腸子:“起來吧。”
皇后讓喝茶,太醫哪敢不喝,喝了一口後,納蘭蘭兒便道:“林太醫,煩請將你告訴我,關於西域藥能使女子假懷孕的事,跟皇后說一遍。”
太醫領命。拱了拱手便道:“回皇后娘娘,這西域啊有一種藥物,可以使女子吃了產生假懷孕脈象。但是時間不長,而宮廷之中也有人來自西域。”
皇后一聽,甚是稀奇:“還有藥能吃了之後,產生懷孕脈象?”
太醫確認的點點頭。
皇后沉默,看了眼一直淡笑不言的納蘭蘭兒,莫非這是暗示某種東西?難道……風韻?!
這一明白過來,皇后就不淡定了,如果風韻只是吃了所謂產生假懷孕脈象的藥,瞞過了所有人,那些這個圈套就是專爲本宮而設?!
可此事慎重,不能以納蘭蘭兒帶來的人一說,就確定。
風韻的孩子已經沒,皇上還發了這麼大一通脾氣,要是自己這時候跟皇上說,這風韻是吃了能產生假懷孕的藥才被診出有身孕。那麼自己這個鳳儀宮就真的要換主人了!
已經死無對證的事,這納蘭蘭兒是想將自己推進萬劫不復之地,才帶了個太醫來胡言亂語罷!
呵呵呵,真是好毒的心機!她差點就上了當!
她剛想向太醫問清楚藥物的事,瞭解多一些。卻不料,太醫一口鮮血噴出來。從座位上站起來踉蹌幾步道:“這茶有毒!”
說完就倒了下去,氣絕身亡!
這一倒下去,嚇壞了納蘭蘭兒。連皇后都從座位上站起來,面容陰鬱,這正殿已經在她眼皮底下死過兩個人了!這是晦氣晦氣!
納蘭蘭兒聽見太醫說了一句茶裡有毒,可這茶她也喝了怎麼的就沒事?
她擡頭看着皇后,冷靜道:“皇后,蘭兒知道你是被冤枉的,現在可是知道誰陷害了您?”
納蘭蘭兒原本以爲皇后會點頭或者發脾氣,結果卻聽見她哈哈冷笑道:“納蘭蘭兒,你以爲你使這些雕蟲小技就可以將我從拉下馬嗎?癡人說夢!”
納蘭蘭兒搖了搖頭:“皇后,難道沒有察覺宮中正在展開一個陰謀嗎?您說蘭兒害您?今天這事,蘭兒可是從頭到尾的沒參與。”
“現在這種時候,只有我和您一起齊心協力才能打敗這些人。不然,後續會發展成什麼樣無法預料,白天的事,皇后冷靜下來仔細一捋,便能捋清來龍去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