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威?”笑月孩湊近耳朵,聽到他的話心神大震。那一夜殺手夜襲西候府,因爲沒有全力保護,致使燕狂風被殺,燕威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難道天地門主就是燕威?她的心咚咚地跳起來。但這時也顧不上想那麼多了,連忙去看雪湖江,可憐她那雪哥哥雙脣一閉,又不言語了。
擔心笑月孩的笑公子和沈星隨後追入了這落院子。笑月孩衝出去對他們高叫道,“快去找爺爺,雪哥哥在這裡!”
兩人搶進屋來一看,笑公子立刻衝出門,往碧血樓報信去了。
笑月孩跳上牀,全然不顧沈星在旁,將雪湖江的頭抱在自己懷中,不停地哭叫道,“雪哥哥!雪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呀!”
沈星感慨系之,含淚出了屋。
片刻後笑公子便將肖雲舟一大幫人全帶過來了。
笑月孩一見爺爺又叫開了,“快來看雪哥哥!快來看啊!”也不顧得自己被凍得直打哆嗦,又跳下牀在一邊一瞬不離地瞧着。
肖雲舟迫不及待的號脈、看臉色、翻看眼皮,細細地觀察瞳孔,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雪湖江已經救不活了。
他沒有將這個消息立刻說出來,而是沉重地走出屋子,掛着老淚擡頭望着遠方。
“爺爺,爺爺,雪哥哥怎麼了?他得的什麼病?還有救嗎?”笑月孩不停地追問着跟了出來。
“有救!”肖雲舟露出一種宛若苦笑又象哭喪的表情,“你爺爺這一輩子,曾被人稱爲身懷醫術武功兩大絕技,救下的人不知其數。但是,實際上爺爺的醫術還遠不及司空梅,如果有他在就好了,雪小俠身上的冰火之毒也許還能化去。”
“冰火?你是說雪哥哥是中了魔冥寶典中那種無法可解的冰火之毒?”笑月孩只覺得毛骨悚然。
“不錯,他中的就是那種毒。”江夜走出門來道。
笑公子這下也着了大急,“爺爺,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救他呀,你的醫術那麼高明,一定能夠將他救活的!”
“沈小俠,你將雪湖江的情況再說一遍吧。”
沈星悲嘆一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並說到唯一的解救之法就是換血,否則雪湖江必死無疑。
“雪哥哥有救了!”笑月孩聽完後失聲高叫。
肖雲舟驀地轉頭看着她,“月孩,你說什麼?雪小俠有救了?莫非他有親人?!”
笑月孩不由楞住了。江小君跟雪湖江的關係她自然知道,雪湖江自己也知道,但是江小君知道後會有什麼後果呢,她不瘋了纔怪!
“月孩,雪小俠是不是真的有親人?”肖雲舟這時候比任何人都急。
笑月孩傻了眼,吃驚的望着爺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肖雲舟又習慣地沉沉嘆了口氣,沒有再追問下去,“月孩,你的神態已經告訴我,你知道雪湖江是有親人的。你之所以不肯定說出來,是不是有什麼隱衷?如果有的話,可以跟爺爺單獨說,你難道不想救活雪小俠嗎?若是再耽擱下去,縱然找來雪小俠的親人,只怕也無用了。”
“我?我知道!”笑月孩費了好大的勁,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來了。
“爺爺答應你不告訴其他人,月孩,我們到偏僻處去說。”
兩人離開後院,來到屋後林內,笑月孩輕聲地將江小君和雪湖江的關係相告,並暗示爺爺江小君已經愛上了自己的親哥哥,暫時不能讓他知道事情真相,否則會受到巨大的精神打擊,縱然找到,她不配合,也決不能化去雪湖江的冰火之毒。
肖雲舟愕然了。他們之間竟有那樣一層特殊關係,那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緊急,肖雲舟斬斷思緒,立刻回到院中,大聲道,“江夜、宗紋、陳花……你們立刻分頭去找江小君!一定要把她找到!”
阿朗失聲道,“原來江姑娘是雪小俠的親人!”
肖雲舟正色道,“阿朗,你誤會了。月孩剛纔告訴我雪湖江有兩個親人,但距此地極遠,來不及了,所以我才決定先找到江姑娘,借她的先天真氣加上我的內功將雪小俠的冰火之毒逼住,然後再火速去請他的親人。否則縱然找來親人也都沒得救了。”
江夜道,“既如此,大家分頭行動吧!”
笑月孩此時恨不得滿天下跑一圈,一把將江小君拽回來,因此也與哥哥四處去找。她找人的方式不同,一邊奔一邊大叫,“小君妹妹你在哪裡?雪湖江要見你最後一面!”江小君只要聽到她的喊聲,當然會不顧一切衝出來的。
人都走完了,肖雲舟呆呆地站在屋外,腦海中不停地閃過雪湖江烏青的臉,心中泛起滿腔心酸。
他知道,雪湖江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如果不能找到江小君,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最終歸宿。
這樣一位武功蓋世的小俠決然而去,對於整個武林正道,都將是一個不可挽回的損失。
尤其是在天地門這股邪惡勢力尚未撲滅之際,他更不能死。肖雲舟已決定不惜任何代價將他救活。
江小君也在大街上茫無目的地尋找雪湖江,笑月孩的喊聲遠遠地驚動了她,她向那聲音的方向奔去……
肖雲舟又嘆口氣,走進廂房之中。
他甚至不忍心多看雪湖江一眼,卻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
牀上空空的,雪湖江在這一剎的工夫竟不見了。老人家還以爲眼睛不好使了,再走近些去看,沒錯兒,雪湖江的的確確不見了。他還是不相信,用手在牀上摸了摸,牀上的確是空空蕩蕩的。他就在屋外站了那麼會兒,那麼短的時間要將雪湖江弄走,而且不驚動武功絕世的肖雲舟,連他自己都以爲是做夢。
然而事情就是這樣的發生了。空蕩蕩的牀不由他不想到雪湖江確確實實已經被人擄走了。那個人是怎麼來到這裡,並且將人擄走了,居然沒有任何跡象,由此可以想見,那個人武功縱然高不過他,與他也相差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