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知離雲卿用意,但信這人的確沒錯。
“聽說皇妃抓了戰俘?不知是誰?”雲涌看着背對着他的人問,只覺得這人無論怎麼樣的表情,眼睛依舊乾淨,月映碧水般清澈,純粹卻又不能見底。
她的心思很難猜,也正是因爲如此,才能夠一直順遂。
“叫做重紫的女將軍,我聽容錦世子說,那小將軍好幾次都把將軍氣壞了。”離雲卿低笑幾聲,回頭去看雲涌,發現他的臉色極爲的鐵青,挑眉:“將軍要不要去瞧瞧,殿下就交給我吧。”
雲涌抿着嘴角,眉宇隱出一抹霸氣,“多謝皇妃,我且去看看那小丫頭。”
說罷撩起衣襬,跨步而走。
那小丫頭把他們困在佩城時,可沒少囂張,雖說他好幾次都想出去應戰,但礙於局勢不利,也只得任由她羞辱。
他現在就想看看,成爲階下囚的重紫會是什麼樣子?
看着雲涌的離去,離雲卿眼底的冰逐漸融化開來,空氣中可以嗅到硝煙的味道,她視線拉長,似乎想穿破城牆看到城腳下重林羽衛駐紮兵的現狀。
“百里懿,百里懿……”她將這名字念着,一聲聲在胸腔,最終衝破枷鎖,低低地在周遭漫開。
成了她的執念。
新月被烏雲遮蔽,清輝已然消失在廣闊的原野上。
暮然回首中,天際一抹霞光,冉冉升起。
原本潔白無暇的雪地,而今每一處每一分,都飽沾了血漬,腥味的血水蜿蜒滲入雪中,逐漸暈化開去。
血流成河般的駭人景象。
“廢物!”重黎的聲音有着幾分陰冷,一拳就揍到了下命撤退的副統腦袋上。
一直立在一旁的臧劍,終於是看不過去了,擡起腳步時黑色衣袍跟着抖動,猶如夜魅鬼神,他拉住重黎的手,冷靜而言:“你在打下去,這幾個人的腦袋就要被你錘爛了,以前怎沒發現你有如此殘暴的個性?”
重黎終於停住,扭頭看他。“你說什麼?何須你多嘴?”
濃稠的血汁,從他左拳淌流下,聲音“滴答”。
“一羣廢物,居然讓重紫被他們抓走,留你們還有何用!?”重黎冷眼斜過去,當即把身邊的人嚇得退避三舍。
幾名副統盯着血肉模糊的臉,悶聲低頭不敢吭聲,也早有了失職就以死謝罪的想法。
臧劍擡手抹去濺到臉上的血絲,瞧見重黎怒氣騰騰的臉,突然嘴角勾起,“原來除了少主你還會爲了別人生氣,真是少見。”
重黎愕然。許久才吐出幾個字:“重紫,是我妹妹。”
臧劍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在他看來重黎的發展空間其實很大,可惜就是太重情義了,不然現今也不會因爲重紫被抓,就不顧形象的大開殺戒。肯定是有什麼把柄在那羣人手上,不然爲何一直不動兵?只是死守?
這個素來冷漠無情一副傲視天下的男人,何時有過這種狼狽的模樣?
“一笑公子麼……?”重黎咬了咬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