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又羞又惱,羞的是明明好幾次被離雲卿欺騙,居然還不知悔改。
惱的是對方總能看到他的弱點,才用如此危險的方式來引他。
離雲卿當然沒給重黎反應的機會,只是腳尖一點墜崖時被自己插入峭壁的雪魂刀。借力用力,掙脫重黎的手,白衣飛展,縱身一躍,就飛身上了崖頂。
重黎看呆了去,曾今他覺得賀蘭荀已是風神俊秀,而眼前之人卻是遺世獨立,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但是這種氣質,卻是越發惑人。
離雲卿蹲下身子,看着還在崖壁掙扎的人,笑意惑人,“你三番兩次發誓要殺我,這次看到我墜崖又跑出來救我,爲何?”
重黎沒答話。
離雲卿見重黎沒有說話,也沒在繼續問下去。
她提氣,掌風凝聚在手心,重重的一掌擊打在地上。
咔嚓一聲,一條裂痕筆直的往下伸展,積雪像洪水一樣往下掉。
重黎一驚,當即吹了一個響哨,想喚蒼鷹過來,卻不見蒼鷹有任何動作。
心下想,應當是被白狼纏住了。
沒有辦法了,他解開腰帶,向上一甩就勾住了一塊凸起的大石子,身形一晃,就離開了危險地帶。
只是被離雲卿方纔那一攪和,想要上去就難上加難了。
離雲卿沒有去看懸崖峭壁上的人,轉身,斜睨着崖底,嘴脣微動,傳音道:“你就在這裡好好呆着吧,等我打了勝仗,也許還會想起要來救你,不過到時就是你們兵敗的時候了。”
這時候重黎才明白過來,他被耍了。
離雲卿是故意引誘他過來的,戰場無前鋒,這勢氣就去了一半。而且離雲卿的目標應當是臧劍,這戰看起來他們有臧劍勝算很大,然而這邊卻是有離雲卿。
重黎兩指按在眉心,有些無奈的苦笑,果然自作自受。
往往身體的反應,總會優先腦子的思考。
因爲,在他心裡面,已經深根蒂固了賀蘭荀的那一番話,就是要相信離雲卿,所以剛纔纔會做出那個舉動。
苦惱是沒用的,重黎恢復精神,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上去。
空中寥寥幾隻大雁飛過,俯瞰而下,平整的雪地上,三行馬蹄印並列,從間隙來看,可知道行走人的心急。
大風吹得整個臉頰多泛上了涼薄的冷意,眉睫已經結上了冰,天空的雪,愈下愈大。
百里懿心裡面清楚,那是敵人越接近他們的訊號。
三人騎着馬,在奔跑了不久後,終於到達了離雲卿所說的目的地。
幾乎與天行成一線的雪山之巔上。
百里懿拉緊繮繩,馬兒呼嘯一聲,就在原地踏步。
後方是被雲霧籠罩的無底深淵,前方是實力深不可測的白髮祭司,進路退路已被堵上。
“殿下,前後皆無路,接下來我們要如何做?”雲涌有些納悶,臉上依舊是不畏不懼,他只知道離雲卿吩咐他們把敵人引到這裡,那接下來呢?
百里懿沒接口,僅是沉思。
離雲卿只是叫他等……那也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