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的盯着素衣男子看,腦中開始尋覓着,自己是否又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可最終找了一遍的結果,便是什麼也沒有。
自從江北之後,她可從未在出過帝都,甚至也不曾對人許下誓言。
“轟隆!”
又是一聲雷,雨終於傾盆而下,形成密不透風的雨簾。
迎面而來的雨水溼了男子滿臉滿身的狼狽不堪,他看着離雲卿一臉淡然的視線,驀地愣在那裡。
“你只是在裝?”
“我不認識你。”離雲卿斷然回他。
我不認識你……!?
男子半晌纔回過神來,透過滴水的額發,看向對面的人。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
離雲卿看着他又再次莫名的失神起來,似是想起了什麼,表情略略一變,眯起眼像是在揣度什麼。
最終堅定的問:“你是賀蘭荀?”
那人身形一頓,沾溼的髮絲緊貼着面頰,他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用一種冷漠的眼神,打量着離雲卿。
離雲卿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
她握緊長槍,面上泛上不耐:“你就是賀蘭荀!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我並不認識你這樣隱秘的高人。可你助我後又對我出手!?到底那件是你真心想做的事?你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她果然,無法讀懂這個塵封了自己內心的人。
“轟隆!”又是一陣雷響。
“小姐——!”
下一刻,不遠處傳來了春風的呼喚聲。
離雲卿頓了一秒時,賀蘭荀的身影就瞬間消失在了滂沱大雨之下。
只留下一句。“我不曾想害你。”
離雲卿提着槍,走上前一步。
視線拉長看撐着傘急匆匆跑來的春風,嘴角勾起冷意,手一楊,長槍又插入了落兵臺。
“小姐,您站在雨裡幹嘛呢?小心生病了。”春風擔心的遞過雨傘,遮擋住了那冰冷的雨水灌入離雲卿的身體。
離雲卿的視線眯向遠方,片刻收回之後,寬慰的笑了笑:“沒什麼,想事情罷!想出神了,就是連下雨也未曾發現。走吧!”
說罷,拖着溼淋淋的輕紗裙,轉身離去。
賀蘭荀!他是把她認錯誰了嗎?
***
賀蘭荀摘掉戴在臉上的銀面具,終是忍不住的強撐着落滿雨水的牆壁。
吐出一口血腥,而後那口血水,瞬間便被雨水沖刷了。
果然是太勉強了,今早才恢復了一點,晚上又急着來找離雲卿。
沒想到那人居然會這樣不問原因,就先兵刃相見,這和他以前認識的那人是截然不同的。
賀蘭荀想,自己是否認錯人了?
印象中那人甚是愛笑,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卻偏偏因了一身宿疾落得形銷骨立,叫人憐惜。
可如今的離雲卿,卻找不到那人的一點身影。
但從小被狼王養大的他,早就擁有過人的嗅覺。
她們的氣息,無意中露出來的神色,簡直是如出一轍,不然他也不會強撐着身子上京來。
雨勢,越來越大了。
忽然從身後傳來一聲:“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