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只有這樣的看起來親近,實則是因爲不斷磨難而出來的圓滑氣質,能渡過沒有父母庇佑童年的少年,才符合她知道的,關於納蘭儀的消息。
許祭酒走了下來,對着三人拱手道:“微臣見過太子殿下,大皇子,五皇子。”
納蘭峻頷首,剛想要開口,納蘭昊搶在了他的前頭,朝着許祭酒道:
“今日是國子監六藝院比的日子,乃才子佳人們展現人傑風采之時,本皇子與兩位皇弟能來此處一觀,心感佳愉。”
按照三人的身份,首先開口的應該是太子,納蘭昊這麼一搶白,雖然他是大皇子身份,還是有些不妥當了。
身後的國子監司業,司丞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大哥說的是,二哥對此事一直都非常重視,今日特意叫上大哥與五弟我,一道到國子監內來看國子監內的才俊們展示風采呢。”
納蘭儀的聲音如同他的長相,不高不低,說話的時候,面上掛着和煦的笑容,目光一一從站在的每個人身上掠過,讓人感覺自己都在他的關注之下。
不多不少的一句話,既給了大皇子面子,又將太子殿下作爲儲君的權利說了出來,將剛纔的尷尬局面化解。
納蘭峻本來陰沉的面目,也因爲這句話得到了緩解,冷冷地瞟了一眼納蘭昊,心中罵道:
蠢貨,你以爲搶先開口,就能證明你的地位比我的重要嗎?
“許祭酒,本宮聽聞,今年的六藝院比相較於往年有所不同。”納蘭峻負手闊步朝着東圍樓上走去。
許祭酒讓開一旁,待他走到前方,纔跟了上去,不卑不亢地答道:
“是的,根據往年的比試結果,我們做出了相應的調整,目的是爲了更好的體現國子監學生的整體水平。”
納蘭峻點了點頭,隨着他踏上二樓的腳步,六藝院比正式開始的鐘聲開始有規律的響了起來。
剛纔還熱鬧的廣場圍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學生們紛紛停下了交頭接耳的聲音,等待着比賽的開始。
在聽到鐘聲時,太子殿下深棕色的眸子落到二樓坐下的某個紫衣男子身上,眸子裡帶上了一抹淡淡的自得。
往年的時候,容奕要麼就不來。要來的話,每回都姍姍來遲。弄得他一個太子殿下,每次都在等他似的。
要知道,六藝院比一旦開始,就不許人再進來。
今年他特意踩着最後一刻纔到了國子監此處,果然看到容奕比他來早。
這一次,容奕只能坐在這兒等他這個太子殿下。
那種熟悉的,夾雜着挑釁和得意的視線,讓容奕很容易就知道來者是誰,想着這眼神裡的含義,他微微勾了勾淡脣,笑的雅緻風流,然而眼底卻是一片深沉的冷意。
生活在幸福中的人,從來都看不到所擁有的幸福。
期待着那些看似繁華,實則腐朽的他人所得到的一切,終究有一日,會因爲這份不該的期待,失去所有。
“太子殿下,您請。”許祭酒帶着三位皇子入座之後,方纔走到了二樓的闌干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