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三年後的一次帝王大宴上,這名女子站在巍峨的城樓上,趁着侍衛不注意,縱身跳了下去,滿地鮮血,香消玉殞。
而安帝眼看着心愛的人從城樓跳下,精神幾欲崩潰。
這件事情給那時的大燕帶來了巨大的變化,導致本來爲中州大陸上最強的大燕一時衰敗了下去。
所以後來的大燕皇帝有立下一條規矩:但凡大燕國君,絕不允許後宮獨寵。
而女子跳下的城樓,稱爲幽門,其後引起一系列的劇變,所以當史官記載在錄時,將此事稱爲“幽門事變”。
此時發生在大燕,又是百里坤的先祖所做之事,被容奕這麼說出來,無疑是在百里坤剛纔的話裡,找了一個天大的縫隙。
百里坤的臉色一變,擡頭望着容奕,聲音如風雷,“我不會是他!”
容奕深深地看着他,“可她卻像她,不在乎那些奢靡浮華。她的心,不是那些寶石錦緞可以換回的。”
前一個她指的是明玉瓏,後一個則是當年那個美麗的女子。
百里坤沉默了。
不是沉默在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沉默在容奕言語裡對玉瓏的瞭解。
蒼藍色的眸子和暗夜般的瞳仁,在一坐一站,一高一低的位置上,於半空中對峙了起來。
房間裡一時靜到了極點,只有兩人的視線在空氣裡,就像是墨色的錦緞纏上了蒼藍的刀刃,冰與火的交集,是誰也不曾後退的腳步。
明玉瓏在半昏半迷之間,探查到身邊一抹溫暖的來源,她迷迷濛濛的想要睜開眼,卻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只是恍恍惚惚的覺得,那應該是一個男子。
是容奕嗎?
能進她屋子的人,應該是容奕吧,只有他纔會這麼坐在她的牀前,任她趕也趕不走。
她擡起手指,握住了臂膀,努力的開口告訴他。
藥她已經試好了。
她知道哪一種藥可以將蠱毒引出來了。
但是她努力的說完之後,卻沒有得到回答。
這個臭容奕,就算不感動,不激動,但是好歹也要跟她說一句話嘛。
明玉瓏蹙起兩道黛眉,張了張口,
“容腹嗯”
這熟悉的稱呼令容奕收回視線,轉頭去看少女,果然見她蒼白的小臉上,雪色的脣瓣微微開合,有細微虛弱的聲音從脣齒間溢出,雖然極其微細,已經足夠他聽清楚。
他轉頭看着百里坤,“長寧王是不是應該放開她了?”
百里坤仿若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抱着明玉瓏,手指覆上她的小臉,
“玉瓏,快醒醒!”
當他的手掌要接觸到明玉瓏的臉頰時,容奕的手心一股透明的氣流瞬間凝住,在揚手的同時,空氣中三道晶光自他紫袖下疾射而出,直朝百里坤的手腕,肩膀三處逼去。
百里坤眸底映着那電射般的晶光,緊緊一凝,他從來沒聽說過容奕有帶任何的武器,這晶光從哪裡而來?
但是這速度太快,容不得細細沉思,但見那宛若無物的光襲向手中重穴,他不得不放開貼上的手指,整個人朝着牀外躲避。
在這一霎那,他還不忘將明玉瓏朝着最柔軟的被褥處放開,以免倒下時,傷了她的身子。
倒是她並沒有如他預料的倒在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