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可以只分出一小隊的兵力,在密林中假裝有埋伏,擾亂你的心境,錯誤的引導你走向真正有埋伏的山路小徑。”
魏仲文去年在六藝院比裡御藝得了第二名,但獲了第一名的那個是在國子監內讀了三年的一名老生。
所以在此藝上,他可以說有一點自負,雖然覺得容奕說的有理,細細思量了一番,又舉例道:
“此論題上論的以當年青霄與麗仙國兩國情況下發生的戰爭,當年麗仙國最爲出名的將領爲越粼,他剛愎自用,甚少以謀略致勝,勇猛爲先,不會故意設下此計。”
容奕笑的意味深長,手指敲着手背的動作了停了下來,眼睫微垂,
“以你說的論題來分析,當年這場戰爭發生時正是夏木繁盛之際,按照年月來算,麗仙國皇后重病纏身,若非國亡身死,也必然活不過一個月。
皇后薨,越粼作爲她的直系親人,依循當時麗仙國的律法,必須要除甲戴喪三個月。他若不能來,你認爲麗仙國派來的會是誰?”
他們兩人說的論題,是以已經被滅國的青霄和麗仙國爲背景,假設兩國未曾毀掉的時候,發生這場戰爭,來分析青霄和麗仙兩國誰能贏得密林之戰。
魏仲文在一怔之後,露出恍然大悟的光芒來,“定然是黑晴將軍,他打仗計謀百出,最善引君入甕,如果是他,那定然會設埋伏的!”
明玉瓏也聽的明白,心中暗暗吃驚。
這一段對話聽起來像是紙上談兵,其實考到的東西頗多。
各國皇室成員的身體狀況,每個國家的風俗習慣,錯綜交雜的親戚關係,將領元帥的用兵長處,以及邊境重鎮的地理地形。
單單一個皇后之死,就能讓戰局發生根本上的變化。
本來魏仲文制定的必勝之計,轉眼之間成了自投羅網之舉。
容奕笑容不改,“魏公子果然是屈學士的得意學生,對經史地理極爲熟悉,他經常在許祭酒面前誇讚於你。”
魏仲文滿臉羞愧,看着意態悠然的容奕,站起來拱手平於額,“容世子謬讚了,仲文得你指點,茅塞頓開。”
他終於明白爲何自己去年沒有奪得頭名的原因了。
有時候很多東西,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差的就是智者的輕輕一個點撥。
明玉瓏見不得容奕那副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淡然模樣,朝着魏仲文道:
“他比你年紀大一點,等你到他這麼大的時候,定然就不一樣了。你們討論的差不多了,該繼續教我御藝了吧。”
“玉瓏你可能不知,當年容世子進國子監第一年,參加六院藝比,三藝都得頭名,其中便有御藝。”
魏仲文說起容奕的事,目光裡都是推崇和尊敬,語氣比剛纔更多了一層恭敬,目光落在桌上的御藝書冊之上,開口道:
“方纔聽容世子說他爲治你手傷,如今正住在明王府內。玉瓏你若是想要在這十天內御藝得到進步,與容世子學習,定然比我要更好些。”
寫了些關於御藝辯論的內容,證明我們的容世子不僅腹黑,也是很有才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