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的身影化作些許青色的小光點，漸漸逸散在空氣中。
楚雲楓伸手想抓，卻終究是什麼都沒抓得住，修長的五指在半空中攥緊，當他再一次擡頭的時候，雲淺分明看見了他掛滿淚痕的臉。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雲淺不忍再看，將臉埋到夜琰肩頭，默然無聲。
高塔之外，這會兒已經快要翻天。
等在外面的長老看見宮乾被傳送出來，便知道這一場試煉賽，雲淺是最後的贏家。
他們學院，這一次果然出了個絕世天才。
可這高興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持續多久，高塔的第九層卻忽然傳來一聲轟響，鬧得驚天動地，他們這些守在下面的人自然是感覺到了。
一位太上長老神色一變：“不好，是第九層，第九層出事了。”
另一位太上長老也跟着藉口：“那邊關着的，可是帝國的要犯，絕對不容有失。”
元清則是直接一臉恨不得把人撕了的憤怒：“這個雲淺究竟在搞什麼鬼？她是怎麼上的九層？”
幾位太上長老各自磨着牙，一個個迅速地衝了塔中，準備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些人剛到第二層，上面的夜琰就感覺到了，神色明顯冷了些。
“立刻離開這裡。”
雲淺瞧他一眼，沉沉點頭：“好。”
她轉了身，去拉跌坐在不遠處的楚雲楓，卻被他甩開。
“你們走吧，我想留在這裡陪她……”
他低喃着，呆怔地盯着自己空空蕩蕩地手掌，瞳孔已經沒了焦距，像是失了靈魂的傀儡。
“她已經不在這裡了，你清醒一點。”
雲淺扣住他的肩，用力地搖晃着，楚雲楓卻只是輕垂着眼簾，默聲不語。
此刻的他，明顯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求生意識，渾身上下都透着濃濃的絕望氣息。
雲淺咬牙，揚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響亮的巴掌聲，打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雲淺看在跌坐在地上的人，氣得渾身顫抖。
“你要死沒人會攔着你，但是你別忘了，你的命是她犧牲一切換來的，你忘記她最後跟你說什麼了麼？”
楚雲楓已經沉默着。
雲淺也看出他這會兒絕望，估計跟他講什麼道理都沒用，乾脆直接揚手打暈了他。
接住倒下來的人，她偏頭，看向旁邊的夜琰：“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夜琰不說話，只是冷着臉擡手一吸，那幽綠色的火焰便從四面八方飛過來，在他掌心凝成一縷細小的火苗，上下躍動着。
他隨手一握，那火苗便在掌心消失：“你退回八層，讓人知道他們死了便可，剩下的交給我。”
雲淺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對於他的吩咐，她就算不知道爲什麼，也會絕對地照做。
小九跑了過來，帶着她從結界裂開的地方回到了下面那一層。
這一人一狐剛落了地，頭頂上開裂的結界上，忽然有一道血色的光華閃過，迅速地修補着結界上的裂口。
雲淺看着那完好如初的紫色結界，眸光倏然亮了下，好像瞬間領會了夜琰剛纔那些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