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裳發泄過後,也漸漸冷靜下來,凌厲地剜雲淺一眼,眸光轉動了下,吩咐門口的幾個獄卒:“你們先下去。”
“是。”
不大的空間內,只剩下兩人一狐大眼瞪小眼,目光交匯之處,隱約能看見火花濺落。
雲淺無所謂地笑笑,一臉的閒適。
她有耐心,雲霓裳卻是完全等不及,踏前一步,有些陰厲地瞪着她:“你不就是想脫罪麼?只要你把解藥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平安地從這裡走出去,霜兒的死,我和父親保證不再追究。”
雲淺淡淡地看她一眼,單手托腮,歪頭做沉思狀:“若是雲霜知道,她這條命白送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她一提雲霜,雲霓裳剛息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竄了起來:“雲錦!你不要得寸進尺!如果我的臉有差池,定拿你的命來抵。”
“我賤命一條,不值錢,能讓三皇子妃爲我陪葬,也不虧了。”
雲淺懶懶地拂了下衣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我說過,這天牢,想讓我進來容易,等你們求我出去的時候,就不會這麼好說話。”
雲霓裳臉色青白交錯,無比地難看。
雲霜沒了一條命,她也背上了親手殺害親妹妹的罪名,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就是爲了要雲淺萬劫不復。
而今,她肯放棄計劃,什麼都不計較,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可她倒好,給了臺階都不肯下,步步緊逼,得寸進尺。
想起自己的臉,她才強忍下心中想要捅死她的衝動,耐着性子問了句:“你究竟想怎麼樣?”
雲淺眨眼,冷冽一笑:“也不想怎麼樣,只要雲家主或者三皇子妃向大家承認是你們殺了雲霜,故意嫁禍給我,事成之後,我就將解藥雙手奉上。”
雲霓裳臉色一變,驟然冷笑出聲:“你做夢!”
“是不是做夢,試了才知道。”雲淺手腕一翻,半顆凝膠狀的藥丸已經在手心,“這是一半的解藥,雖不夠解毒,卻能阻止你臉上潰爛的地方繼續蔓延,這是我的誠意,至於剩下的一半解藥,要與不要,就看三皇子妃自己的了。”
她毫不吝嗇地將半顆解藥遞了過去,雲霓裳咬了咬牙,結果她手中的藥丸,拂袖便走。
不出兩日,雲淺便聽到消息,雲霜身邊的侍女已經認罪,說是她受雲珅指使,殺害雲霜嫁禍雲淺,如今良心過不去,前來投案。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雲淺微微眯起了眼:“雲霓裳倒是推得乾淨,罪責全讓雲珅擔了,她鬧出這麼大一出,到最後還是全身而退。”
“她能爲了陷害你,殺了親妹妹,爲了那張臉,在背後捅親爹一刀有什麼奇怪?”
心底傳來夜琰的冷哼聲,語氣中透出一抹讓人心頭髮寒的涼薄,雲淺哂笑着,脣線冷冷地抿起。
當晚,雲霓裳又悄然來過一次,討要剩下的半顆解藥,雲淺笑了笑,遵守承諾將東西交了出去,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