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插在哀家宮門的眼線,難道沒有全部攔下?”太后瞬間沉了臉,目光陰冷的望着底下跪着的侍衛。
侍衛聞聽,身形一滯,冷汗瞬間冒出,“稟太后,攔下了,全數七人,屬下全數抓獲。”
“全抓住了?”太后鳳目微斂,突然目光一凜,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的擲了出去!“一羣廢物!鈺親王安插到宮裡的人,怎可能這般輕易就被全部抓住!他們必然是故意落網,掩護他人離開送信了!”
茶盞並未砸到侍衛,而是擦着他的臉頰而過,“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帶着一聲脆響,驚出了侍衛滿身的冷汗!
他眼珠遊移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麼可疑的漏洞,當即嚇得渾身微顫,“都是屬下失誤!請太后降罪!”
“哼!若能將功折罪便罷,若真讓鈺親王壞了哀家的大事,哀家必將你滿門抄斬!”說罷,太后一揮衣袖,大喝一聲,“馬上集結宮內所有高手,跟哀家前往西殿!”
……
謎兒!你一定不能有事!
景三拼命展身,直衝西殿而去!
耳旁的風呼呼而過,不時有幾片早落的柳葉飛來,重重的打在他的臉上,微微有些刺痛……
可他卻全然感覺不到!他心急如焚,只想快些趕到西殿,快點將他的謎兒救下!
眼看那熟悉的院落就在眼前,院門依然緊鎖,一如他離去時那般,門外重重的掛着那把生鏽的大鎖。
景三微擰眉心,輕輕一躍,躍過圍牆,直衝小屋而去!
嘭!
猛地踹開門!
屋裡空蕩蕩的……依然是晨起離去時的模樣……
謎兒昨夜換下的,尚未來得及清洗的襦裙還隨意的散在牀頭,牀下也規規矩矩的擺着一雙軟底草鞋,這是謎兒怕熱,他特意爲她編的涼爽的草鞋,方便她在院子裡走動……
一切都沒有絲毫的變動,只是謎兒……不在這裡!
景三的心陡然一陣狂跳!那心慌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一陣頭暈噁心!
他不敢遲疑,轉身離開小屋,挨着西殿,一個一個屋子闖進去找!
沒有!沒有!
都沒有!
這整個院子根本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難道……線人傳報有誤,太后故意使了詭計,假出宮變真出宮?
景三的頭瞬間“嗡”的一聲巨響!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若出宮,天大地大,一時半刻只怕難找到謎兒!
不!不管多難,就是把整個皇城翻過來,他也一定要找到謎兒!
若,若那狗皇帝敢動謎兒一根頭髮,他一定,一定毫不遲疑的……殺了他!
思及此,景三毫不遲疑的擡手放在脣邊,長長的吹出一聲哨鳴。
哨音未落,一隻翎羽纖長的鳥兒瞬間穿過雲層飛落在他的手指之上!景三撕下一角衣袂,咬破手指,唰唰寫下幾字,隨即綁在那鳥兒身上,“去——”
向上微一揚手,那鳥兒一聲清脆的長鳴,瞬間消失在半空之中!
送走鳥兒,景三不再停留,腳尖微點就要離開!
剛剛躍上高高的院牆,景三突然頓住!
他微微側目,轉身望着小院最邊緣的一間屋子……
院中所有的屋子都找遍了,只剩這最後一間屋子……
這是他十一年來不曾踏足過的屋子,早已被他刻意遺忘在記憶的最深處……
難道……
景三轉身,輕輕一躍,三兩下躍至小屋門前。
多年不曾來過的小屋,從未有人打掃……門栓上積着厚厚一層灰塵,門上的黃銅鎖一如當年他親自扣上去那般,鎖的緊緊的,帶着厚厚的一層銅鏽。
此般景象,怎會有人……
景三自嘲的一聲輕嘆,轉身再度躍上院牆!
嗯?
還未離開,景三再度回首,眉心微擰,妖冶的桃花眸忽明忽暗……
他二度躍下院牆,飛速落至那屋子的窗下。
窗臺上是積了十多年的灰塵,厚厚的,將原本就關的緊緊的窗戶,堵得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景三微微俯首,鼻翼微動……
撲鼻而來的是滿滿的灰塵味道!很是嗆鼻!
景三的眸光隨着那濃濃的灰塵味道越發的幽暗起來……
突然,他飛起一腳,重重的踹在那窗戶之上!
咔嚓!
窗子應聲而裂!
一個大洞陡然出現!
隨着那破開的大洞,一股膩人的合歡香瞬間衝面而來!
景三慌忙屏住呼吸,卻沒有躲開,而是慌張的探目望去!
淡香繚繞的臥房之內,淺色的牀幔隨着窗口灌進的小風微微晃動着……
隔着輕紗曼舞的牀幔,一道纖細瘦小的身影影影綽綽的映入眼簾……
她彷彿沒有聽到窗口的鉅變一般,跪坐在一人身上,身形微俯,纖瘦的腰肢不時的微擺……
景三不敢相信的瞪着雙眼,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桃花眸遊移了一下,不期然的掃到牀榻邊緣凌亂的衣袍,鞋襪。
明黃的龍袍,雪白的襲衣,黑底龍靴,還有……
兩隻熟悉的雪緞繡鞋,一隻翻倒在腳踏板下,一隻規規矩矩的擺在腳踏板之上……
這是晨起她睡眼惺忪之時,他親自幫她穿上的……
“玄!易!武!我殺了你!”
隨着一聲咆哮!景三已猛然躍入小屋!
還未奔到近前,內室門瞬間被踹開!守在外屋的幾名侍衛,立時闖入!
“滾!開!”
這兩字聲音不大,卻帶着深沉的內力,彷彿河東獅吼一般,直衝最前面那名侍衛而去!
噗——
那侍衛當即噴出一口鮮血!心脈俱斷!倒地身亡!
只這一招內力傳音,瞬間震懾了其他侍衛!他們緊緊攥着手中的兵刃,腳下來回踱着,臉上更是冷汗直流!卻就是不敢再靠前!
此時此刻,景三早已赤紅了雙眼!他抽出腰間的長鞭,頭也不回的凌空一甩!緋銀鞭帶着凌冽的攻勢,直衝出去!所過之處,彷彿帶着赤紅的火焰,當即抽翻數名侍衛!
“啊啊——”
帶着景三全部怒氣的緋銀鞭,豈是那般好受的!侍衛們縱使武藝高強,可依然痛的不住哀嚎,甚至還有一人當即暴血而亡!
景三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他們,他直衝到牀邊,一把掀開輕舞的牀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