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沒人會看輕你,在我眼裡,任何人都比不上你。”亞倫心疼萬分,看到許寧靜脖子流下的殷紅鮮血,也不由得開始着急起來。
“真的嗎?”黛西遲疑地看着他,可突然想起了什麼,表情又變得猙獰起來,“你不用安慰我!你現在已經看到了我本來的樣子了?你還會愛我嗎?!”
這樣的自己連黛西都覺得厭惡,怎麼還會有人喜歡。
亞倫連連搖頭,“黛西,你就是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到我這裡來好不好?我們一起離開這裡,開始全新的生活好不好?”
也許是被亞倫溫柔的聲音所蠱惑了,黛西手上的力度漸漸鬆了下來,許寧靜身體得到放鬆,不由得往下滑。
亞倫條件反射地要去扶,可是這一幕卻深深刺激了黛西,她連忙將許寧靜拉了起來,重新挾持着她,“你騙我!你心裡根本還有她!你還愛她!”
歐巖氣得恨不得上前抽亞倫一耳光,他現在真後悔聽了許寧靜的鬼話,搞出什麼將計就計的名堂,顧不得其它,歐巖悄悄退到一邊,衝着樓下的人打手勢,讓他們速戰速決。
“黛西你誤會了!我愛的人是你啊!爲什麼你就不肯相信我!要怎樣你才肯回頭呢!”
要他說多少遍纔會打消黛西心裡的不安呢!這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傻女人,他從來沒想過要放棄她啊!
“許寧靜!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黛西已經聽不進亞倫的話了,只是神情恐怖地看着許寧靜,貼在她的耳邊,用無比陰森的聲音說着最惡毒的話。
樓下的警察們接到歐巖的手勢,於是全都蓄勢待發,在黛西舉起匕首準備刺下去的時候,一聲槍響伴隨着亞倫的“不要”聲,劃破了索馬爾夜空的寂靜。
黛西看着自己胸前正在流血的窟窿,手中的匕首無力脫落,爲什麼,上帝拋棄的是她?爲什麼!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在翻身倒下護欄的那一刻,黛西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了許寧靜的手,拖着她一起往樓下栽去。
“小心!”亞倫緊緊抓住許寧靜的另一隻手。
身體撞在牆面上,一陣鈍痛,許寧靜咬着牙,一手緊抓着亞倫,另一隻手卻被黛西拽着。
到死他們三個都還在這樣糾纏不休,黛西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終於,她率先鬆開了許寧靜的手,算了吧,她累了,這樣的她也沒臉再留在亞倫身邊,就這樣算了吧。
“黛西!”亞倫失控地大叫,可是這阻止不了黛西下墜的身軀。
歐巖衝上去接過許寧靜的手,用力將她拉了起來。
幸好警察做好了防護,及時準備了救生墊,黛西落下來正好落在了救生墊上面,亞倫鬆了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衝了下去。
許寧靜虛弱地躺在歐巖的懷裡,看着亞倫衝下去的焦急身影,心中感慨萬千。
“醫生!快去叫醫生!”歐巖捂住許寧靜的脖子,怒吼道。
許寧靜摸摸他的臉,“慌什麼!我沒事!”
“你給我閉嘴!”歐巖又急又氣,他是瘋了纔會讓許寧靜以身犯險!
哎,自己都受傷了,他還這樣吼自己,但是許寧靜無可奈何,她當然知道歐巖爲什麼會生氣了,真是個可愛又彆扭的男人。
樓下,亞倫跟着黛西一起無了醫院,目送着她們,許寧靜沉默着。
這件事情到底誰對誰錯呢?遇上了愛情,人都會變的沒有理智吧?
不管前面等待着他們的是什麼結果,許寧靜都不想再管了,從前她覺得是一段緣分,現在看來,不過是一段孽緣罷了。
受了傷的脖子纏了一圈繃帶,連轉動都成問題,於是歐巖理所當然地代勞了所有的事情。
“歐先生,以後我們的生活是不是就安靜了?”許寧靜咬了一口歐巖手中的水果,微笑着問道。
歐巖又塞了一塊蘋果在她的嘴裡,冷聲說到:“你要是覺得不過癮,我現在就去把普寧請過來。”
許寧靜尷尬地笑了兩聲,“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想說,從此以後,我也可以過上跟名字一樣的生活了!”
寧靜寧靜,她的母親大人真是會取名字,自己多災多難的,根本不寧靜。
總算一切都過去了,馬上就是聖誕了,新的一年,她終於可以過上不一樣的人生了。
……
黛西身上的子彈被取了出來,只是還昏迷着,亞倫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不曾離去。
當黛西迷糊轉醒的時候,看到牀前的亞倫,被驚了一下,粗噶着嗓子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她哪裡還有臉見他?
亞倫笑着摸摸她的臉,“傻瓜,因爲你在這裡啊,你忘了嗎,我答應過你的,走到哪裡都會帶上你。”
淚水再次洶涌而出,“爲什麼,你不討厭我嗎?不厭惡我嗎?不覺得我可恨嗎?”
“那都不是我不愛你的理由,黛西,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的。”
這一刻,黛西終於醒了,只是她醒的太遲了。握住亞倫的手,黛西說到,“就算我現在是一個殺人犯,你也會陪着我嗎?”
“在我眼裡,你就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摯愛。”亞倫湊過去,親吻着她的嘴角。
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從這一刻起,黛西就決定,她放手了。
亞倫的一生還長,她不會再自私地去摧毀掉亞倫的未來了。
解決掉許寧靜的大麻煩,歐巖跟蘇遇暖心中都好受了許多,接下來就可以沒有阻攔地去聯繫國內了吧。
想到馬上就能回國,蘇遇暖就覺得一陣高興,但是許寧靜就沒那麼高興了。
冷安離開了,菲歐娜後來回來跪着向她認錯,她誓死不原諒,於是潘森帶着她一起離開了城堡,這偌大的城堡,於是就只剩下除了傭人以外他們三個人而已。
聖誕節很快就到來了,平安夜,三個人圍坐在客廳的壁爐前,一人拿着一隻蘋果,狠狠地啃着,“吃了這個蘋果,保證我們來年都平平安安的!”
聽完許寧靜的話,蘇遇暖哈哈大笑,“那我要是吃兩個,是不是接下來兩年都會平安啊?”
“那是自然!”許寧靜篤定地啃了一大口。
蘇遇暖又跟着啃了一大口,她希望不光可以平平安安,還能早點見到遲玄。
吃着吃着竟開始哽咽起來,不想讓他們擔心,蘇遇暖將眼淚硬生生地給逼了回去。
亨特的外孫,小鬼頭菲利克斯牽着蘇遇暖,慢慢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很快就到嘍!”菲利克斯緊握着蘇遇暖的手,生怕她摔倒。
菲利克斯口中的很快讓蘇遇暖走了快一二十分鐘,總算是到了。
一擡頭,蘇遇暖被震驚了,眼前一片豔紅,竟是怒放的紅梅!這裡竟然有這麼大一片紅梅林!
看着她驚訝的表情,菲利克斯特別有成就感,“怎麼樣?這地方不錯吧!”
“簡直太漂亮了!”蘇遇暖擡步走了進去,真沒想到能在異國他鄉見到這麼一大片梅林,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菲利克斯連忙跟上去,“我也是今天跟外祖父外祖母一起過來時發現的,都不知道是誰種的。”
白雪都壓不住這滿片的紅色,大多數的梅花都還打着朵兒,只有一少部分已經怒放了。
蘇遇暖很想折幾枝回去裝點城堡,四下看了看,蹲下身小聲對菲利克斯說到:“我要折幾枝開好了的花回去,你幫我看着,有人來就叫我!”
“蘇,這樣不好吧,小花也是有生命的,會疼的!”菲利克斯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
蘇遇暖很想告訴他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句話,但是想着他也聽不懂,也就只能換一種方式了,“你不覺得冬天的城堡太單調了嗎?這些花已經盛放了,要是不折的話它們就會凋落,化作泥土了,多可惜啊。”
菲利克斯昂着頭想了好一會兒,確實是那麼一回事兒,這才同意爲蘇遇暖把風,“你要折那些盛開的哦,少折一點。”
“知道啦!”真是個善良的小鬼頭!蘇遇暖捏捏他的鼻子,然後開始折梅花。
手裡已經握了一小把,蘇遇暖琢磨着也夠了,正準備招呼菲利克斯回城堡的時候,菲利克斯卻使勁地咳嗽起來。
“蘇!快點!來人了!”
“我們快走!”蘇遇暖也看見了朝這邊走來的人影,於是拉着菲利克斯悄悄地往另一邊走去,不料還是被發現了。
“是誰!站住!”
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着還有些耳熟,但是蘇遇暖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拉着菲利克斯迅速地往梅林外跑去。
結果剛跑出梅林就被那人的手下給堵住了,蘇遇暖扶着腰,低着頭微微喘氣,與菲利克斯對視一眼,都露出了衣服完蛋了表情。
一雙皮鞋出現在自己面前,蘇遇暖更不敢擡頭了。
“原來是來採花的,你們跑什麼,採幾株花而已,我又不會把你們怎麼樣。”
蘇遇暖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擡起頭,當看到面前的人時,她愣住了,那個人也愣住了。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地指着對方。
菲利克斯奇怪地看着他倆,拉拉蘇遇暖的衣角,“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