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二夫人沒有回答嶽婉嫺,她看向杏兒和香兒,擺擺手,吩咐她們道:“杏兒、香兒,你們先出去!”
杏兒和香兒相互對視了剎那,都明白嶽二夫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和嶽婉嫺,她們便心照不宣地向她行了個禮,回道:“是,二夫人!”說罷便出去了。
嶽二夫人見她們兩人走遠以後,自個兒扶着牀沿坐起來,芊弱的雙手緊緊抓住我的左手,美麗的眼眸中充滿着痛苦與悲傷,哀求我道:“公主,求求您,救救婉嫺,救救我們岳家吧!”
“乾孃!你別急,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我一定會想辦法幫助你們的。”我右手輕輕拍拍她的雙手,安撫她說。
我知道嶽二夫人現在窮途末路,不得不把嶽婉嫺的身世之密揭露出來,只有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我才能想辦法幫助他擺脫現在的困境。
嶽二夫人抓住我的雙手握得越緊了,她激動地說道:“公主,婉嫺要是真嫁給太子,我們岳家會有殺身之禍,您千萬要阻止太子娶婉嫺啊!我給您跪下了。”說着,她在牀上向我磕頭下跪。
“乾孃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起來說話。”我再一次攙扶起她,和古代人說話真累,和古代的婦人說話更累,動不動就向你磕頭下跪的,沒有一丁點兒自尊心。
嶽婉嫺柳眉緊蹙,越奇怪嶽二夫人的舉動,心裡更爲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原由:“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爲什麼我嫁給太子全家人就會有殺身之禍?您快告訴女兒,生了什麼事了?”
嶽二夫人鬆開了緊握住我的雙手,晶瑩的淚珠再一次由眼眶流了下來,典型的舊式婦人。
嶽婉嫺上前輕輕幫她扶去淚水,說:“娘,別哭啊!您慢慢說!”
她還真是急死人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嘛,哭要是能解決問題的話,那還要捕快乾嗎!
我拍拍胸脯,向她保證道:“是啊!乾孃,你別急,慢慢說!本公主一定爲你做主!”
嶽二夫人終於止住了淚水,她伸手緊握住嶽婉嫺的雪白的玉手,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告訴了他實情:“婉嫺,其實你不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啊!”
這條足以震驚全宇宙生物的消息終於從嶽二夫人的口中說出來了。還好我早就知道這個事實,沒有流露出太大的驚訝。但嶽婉嫺他……他也許無法接受這個極爲震撼的消息吧?我偷偷瞄了一眼嶽婉嫺,正如我所料,他完全嚇懵了,整個人僵化在嶽二夫人的牀前。
他根本就不相信他是男兒身,他沉默着,半響纔回過神,無法置信這是事實,他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還是他娘說錯了,他不由得再一次向嶽二夫人證實:“娘,女兒聽不明白您的意思,您再說一次?”
“婉嫺,是娘對不起你,娘也是逼不得已啊!你真是我的兒子,不是女兒啊!”說着說着,嶽二夫人又流淚了。
嶽婉嫺大驚失色,再一次被嚇傻了,他根本無法接受自己是男人這個事實,意外、驚疑、震撼、無措……衝刺着他全身。這個鐵的事實正入侵他的腦髓,強烈地打擊他內心中那片從不曾懷疑自己的淨土。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如此的無助,彷彿這世界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心慌意亂、驚慌失措、六神無主,還是無法相信地再問一次嶽二夫人:“娘!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吧?我怎麼會是男人?”
嶽婉嫺果然受刺激了,瞧瞧、瞧瞧,他對他媽媽的尊稱,都由“您”變成“你”了,可見受驚訝的程度之大堪比火星撞地球!
嶽二夫人第三次流着眼淚解釋說:“婉嫺,爲娘並沒有和你開玩笑!你當真是男兒身!”
我見嶽婉嫺還是無法相信,心急如焚,幫着嶽二夫人向他解釋道:“嶽婉嫺,你娘說的是真的啦!你真是個男人!”
“公主,怎麼連您也這麼說?你們怎麼都拿我尋開心?”嶽婉嫺瞪大墨黑而美麗的眸子,無法置信地直視我。
我急了,大聲的說:“誰拿你尋開心啦!我說的話你可以不相信,你娘說的總該相信吧?”
真是的!這死男人怎麼這麼軟弱,受不了一點點的刺激!
“娘!公主說的是不是真的?”嶽婉嫺再一次向他娘證實我說的話的真實性。
嶽夫人倒沒有回答他,讓她更爲吃驚的是我居然知道嶽婉嫺的真實身份,她很驚訝地問我:“公主,您已經知道婉嫺是男兒身了嗎?您是怎麼現的?”
“我早就知道了,就在那次他落水被我救起來後,我就現他是個男人了。”我微微一笑,淡淡的笑容像柔軟的春風安撫着嶽二夫人的心田。
她心靈微微有些安慰,不再像剛纔那樣淚流不止,再一次問我道:“那爲何您一直沒有揭穿他呢?”
我笑着向她解釋:“我想他被你當做女子養大,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我貿然揭穿他的真實身份,只會給他帶來災難,所以我就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生咯!你現在能告訴我原因嗎?爲什麼你要這麼做,理由是什麼?”
嶽二夫人陷入了這段痛苦悲傷的回憶之中,艱難地述說給我們聽:“當初我剛懷上了婉嫺一個月的時候,老爺就已經想好了他的名字,如果我生出來是個兒子,就叫做嶽不羣,希望他能出類拔萃、鶴立雞羣。如果是個女兒,就叫做嶽婉嫺,貌婉心嫺,將來一定要把她培養成亭亭玉立的千金小姐。”
不是吧?嶽不羣?嶽老頭太有才了,虧他想得出來,還好嶽婉嫺是被當做女孩子養大,要是他是以男子的身份長大,真的用了這麼個破名字,我看他就不是人妖,是太監了!還好還好!管他是不是被當做女子養大,至少“嶽婉嫺”這個名字要好聽得多了。
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嶽婉嫺突然一聲大吼:“你們都在騙我!我不信!”說罷他衝出了屋子。
我完全忘記了他還處於思想鬥爭中,根本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追在他身後對他大聲叫喚:“嶽婉嫺,你站住!”我也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