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可能？”
孫默追問：“蔡潭從萬衆矚目，各位名師爭相招募的天才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廢物，這種落差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之前想要自殺就是一個證據！”
阮雲沉默，但是神色間，明顯鬆了一口氣，她以爲孫默說的是蔡潭的‘病’治不好，要死了呢。
其實孫默是故意在詐阮雲，他那句話，會根據阮雲的反應，給出不同的解釋。
“不過他就算不自殺，也活不了多久的。”
孫默觀察着阮雲的神色，開啓了神之洞察術。
阮雲，三年級生，十五歲，煉神境，開穴兩枚！
力量12，一般！
智力15，差強人意！
敏捷12，一般！
……
潛力值，中等！
備註，修煉天賦極其平庸的一個女生，但是在草藥學上，有着不錯的潛力。
孫默突然有些明白阮雲的擔心了，和蔡潭那亮眼的數據比起來，她真的是毫不起眼。
阮雲看向了遠方。
“因陀羅是一種來自黑暗大陸的植物，根莖磨成粉末加工後，常被用來做鎮痛藥物，可以減輕神經疼痛，一般沒有副作用。”
孫默掌握了一千四百種黑暗草本植物的詳盡學識，其中，就有因陀羅的記載，哪怕書本上沒有記載的，其他草藥學大師沒有發現的，他也知道。
“老師要給我科普草藥學嗎？”
阮雲笑了，神色間，帶着傲人的表情，在修煉上，我不行，但是談到草藥學，沒人比我行。
“我查過你的草藥學成績了，相當不錯！”
孫默看着阮雲：“我聽說，你經常擔任李老師的助手，配合她做實驗，所以你應該是某個偶然的機會，發現了因陀羅在極冷溫度下，藥性會發生變化，也就是說，經過了極冷冰凍後，因陀羅進入體內，具有了排斥靈氣的效果。”
軟院畢竟是一個少女，還沒練到處變不驚的地步，所以聽到這話，臉色大變，手腳都有些顫抖了。
“這是書本上沒有記載的知識，你如果上報學校的話，一旦得到驗證，你會會得到學校頒發的獎學金。”
孫默感慨，不僅僅是學校，就連聖門都會頒發一份鉅額的獎學金的，因爲學識，就是這麼一點一滴的完善起來的。
對於新發現，任何學校和聖門都是慷慨的。
“既然是書本上沒有記載的，那老師爲什麼會知道？”
阮雲反問。
孫默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皺鼻，嗅了嗅。
“老師，你這麼做，會不會太無禮了？”
阮雲皺眉，後退了幾步。
“不要誤會，我是對你身上的香味感興趣！”
孫默解釋。
“老師，你難不成還想趴在我身上聞嗎？”
阮雲有些生氣，這算不算性騷擾？而且她這麼說，也是想威脅孫默，讓他少管自己的閒事。
“你身上噴的花汁，是紐曼，四色葉，千落三種花汁勾兌的，其中紐曼增香，是前調香味，四色葉是後調香味，增加香味持續的時間，最後是千落，用來祛除蚊蟲。”
孫默感慨：“很厲害的構想，你如果去當香水師，一定大賺特賺！”
阮雲的嘴巴大張，目光震驚的看着孫默，爲什麼你會知道的？
女人愛美，自古皆然，中土九州也有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其中用花汁調配香水，是很流行的做法。
阮雲的家世，很普通，再加上生活費要擠出一部分，用來幫助蔡潭買各種藥浴所用的藥材，所以哪怕是最便宜的香水，阮雲都買不起，但是沒關係，可以自己調配嘛！
阮雲在草藥學上的天賦，的確很厲害，經過研究，她發明了這種沒有任何副作用的香水，而且還是她獨有的香味，想想都覺得酷。
也正是在調配香水的時候，阮雲想加入因陀羅，用來幫助修煉者儘快入睡，避免失眠，結果意外發現了因陀羅在極冷溫度下有排斥靈氣的效果。
可是這一切，阮雲誰都沒有告訴過，孫默爲什麼會知道的？
“你調查我？”
阮雲說完，又搖了搖頭，不對，就算調查，也沒人可問呀？自己做實驗都是偷偷的，就連花汁香水，都是調配出來就用完，不留一滴的，孫默就算想檢驗花汁，都沒有樣本。
難道孫默真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就能分辨出用了什麼植物？不，這不可能的吧？
“根據香味的濃度來判斷，你應該是三天前，用過的。”
孫默吸了吸鼻子，給出了一個準確的數據，話說回來，這個味道還挺好聞，而且香水和驅蟲效果結合，這個理念不錯。
阮雲沉默，但是心中已經完全被震撼了，因爲孫默說的時間完全正確，這……這也是人類可以辦到的嗎？
叮！
來自阮雲的好感度+100，聲望開啓，中立（100/1000）.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阮雲是專修草藥學的，才更能體會到孫默的恐怖，這辨別植物的水準，怕是中州學府前三吧？
不，第一都可能有！
阮雲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孫默在草藥學上的造詣這麼高，爲什麼不開設一門學科呢？
真是暴殄天物！
“你只知道因陀羅經過了極冷溫度，會排斥靈氣，但是你不知道，它還會傷及神經，久而久之，會導致手腳麻痹、顫抖，到最後，癱瘓在牀，連說話和屎尿都控制不住的，最後直到神經萎縮，徹底死亡！”
孫默科普。
“不，不會的！”
阮雲的臉色變得蒼白了。
“我相信你不知道這個要點，不然你不會害蔡潭的。”
孫默望向了遠方：“畢竟你那麼愛蔡潭！”
要是孫默怒斥阮雲，甚至要舉報她，阮雲都會嘴硬到底，可是孫默如此溫柔的話語，反倒擊碎了她的心理防禦。
噗通！
阮雲跪了下來，雙手掩面：“我也不想的呀！”
孫默等着阮雲哭了一會兒，情緒穩定下來，才輕聲道：“說說你們的故事吧？”
這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
隨着逐漸懂事，阮雲越來越害怕，因爲隨着年紀的增大，蔡潭越來越天才，而自己則平庸的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阮雲追呀追，可就是追不上那個少年，她擔心被拋棄，所以在蔡潭的食物中，加了料。
每天吃飯，都是阮雲去端飯，作爲女朋友，阮雲有太多機會下手了。
“你不相信蔡潭？”
孫默皺眉。
“我相信他，但是相信有什麼用？蔡潭最終會達到千壽境，甚至是傳奇境，我呢？就算熬到了千壽境，估計也是一、兩重……嗚嗚嗚！”
阮雲哭的很傷心。
孫默沉默，是呀，到了千壽境，兩個人不僅年齡上會出現數百歲的差距，就是面容上，也會有天然之別。
要知道，越早進入千壽境，身體變老的時間便越慢，也就是，蔡潭和阮雲到最後，一個正值壯年，而另一個是皺紋滿臉的老太太，換了誰能忍？
讓你睡一個老奶奶，別說下X，怕是石更都石更不起來。
“你如果愛蔡潭，就你該耽誤他的未來！”
孫默只能這麼說了。
“未來？我不奢望丈夫名揚天下，爲我打下一片江山，我只願他一生陪在我身邊！”
阮雲說的理直氣壯，因爲很多女人，都在望夫成龍，希望嫁給一位蓋世將軍，嫁給一位帝王丞相，但是自己沒有，自己甘願平淡。
“要是他想名揚天下呢？”
孫默追問。
“呃！”
阮雲愣住了，臉上流露出了忐忑和驚恐。
“你一直覺得自己對蔡潭很包容，可是你考慮過他的夢想嗎？”
孫默嘆氣。
阮雲崩潰了，她一直自我安慰的理由，就是自己對蔡潭很寬容，沒有逼着他去努力，可萬一蔡潭想努力呢？那麼不就是自己抹殺了他的夢想嗎？
“老師，我錯了，您懲罰我吧！”
阮雲終於明白了她的自私。
孫默不再說話了，坐在湖邊，等着阮雲哭，也在想着怎麼處理這件事。
……
第二天，天空飄起了牛毛細雨，秋意更濃了。
蔡潭來到了別墅，接受活血術的治療，完畢後，只覺得神清氣爽。
“老師，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蔡潭很不好意思，給錢？老師不缺錢，也不收，但是這麼憑白接受老師的按摩推拿，總不是個辦法。
叮！
來自蔡潭的好感度+50，友善（245/1000）。
“你是中州學府的學生，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孫默笑了：“待會兒有事嗎？沒事的話，陪我坐一坐吧？”
“這是我的榮幸！”
笑話，孫默是什麼身份？人家要和自己談心，蔡潭求之不得呢，就算天大的事情，都要放下。
“你中了毒！”
孫默給蔡潭倒上了茶後，坐回到了藤椅上：“是你的女友下的毒！”
“不是阮雲！”
蔡潭立刻否認了。
“哦？聽你的意思，似乎知道嫌疑人是誰咯？”
孫默好奇。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阮雲！”
蔡潭看向了孫默的目光，已經帶上了祈求，他放下茶杯，跪了下來：“老師，我相信阮雲是清白的。”
“你是在擔心我會向安校長報告這件事，才爲阮雲開脫的嗎？”
孫默詢問，如果這件事報上去，阮雲這輩子就完了，不僅會被開除，還會被送去黑暗大陸挖礦。
因爲這是下毒傷害同學，影響極其惡劣的事件。
“說真話，否則我會立刻通知下去，抓捕阮雲！”
孫默的語調，變得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