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光徽章碎掉的時候，濃郁粘稠的綠色光芒便彷彿油漆流淌一樣，塗抹了整個客房。
孫默的腦海中，就像有一顆恆星爆炸了，無數紛雜的知識從無到有的涌現了出來，充斥了他的每一個神經元。
那一瞬間，孫默五官扭曲，疼的難受，右手忍不住捶向了額頭。
砰！砰！砰！
好在這股信息流來的快，去的也快，不然孫默的腦袋都要因爲過載爆掉了。
五十年份的時光，磨礪出來的技能、經驗、感悟，都會在這一瞬間爆發，所以並不是時光徽章年份越久越好，還要看宿主的承受能力。
這就像電腦，輸入太多的信息，CPU很可能處理不過來而燒燬。
叮！
“恭喜你，你的乾坤無相分身增加爲十二個，第六重熟練度，提升爲大師級。”
疼痛減去，孫默坐在牀上，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哪怕聽到了系統的恭賀，但是他依舊沒有任何開心，因爲腦海中好多知識和經驗，都是繁雜無序的。
簡言之，沒有任何用處。
孫默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有些後悔，自己果然是莽撞了。
五十年的經驗是很多，但是如果你最初練習的時候，就是錯誤的，那麼這些經驗，也就是無用的。
“很好，沒有變成白癡！”
系統打趣：“而且看樣子，也認識到了自己的無知。”
雖然在調侃孫默，可是系統內心中，還是結結實實鬆了一口氣的，畢竟到目前爲止，這個宿主的表現都非常好。
要是因爲這種事情死掉，太得不償失了。
孫默沉默。
“你是不是在埋怨我沒有提醒你？讓你置身於危險的境地中？”系統猶豫了一下，還是做出瞭解釋。
“我終究只是一個名師輔助系統，有一些本質上的理論，我是無法幫你的。”
系統可以出售學識、技能書、丹藥、甚至是時光，但它不會去幹涉宿主的思想，不然的話，那豈不是培養出的宿主，都千篇一律了嗎？
在孫默成爲名師前，系統更需要他成爲一個有自己‘個性’的人。
“不用解釋，我並沒有怨恨你！”
孫默安慰了一句，作爲男人，他這點胸襟還是有的，而且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吸取不到教訓。
系統放心了，想開個玩笑，緩解下僵硬的氣氛，可是發現孫默又開始沉思，顯然有所頓悟，於是閉上了嘴巴。
“我從一開始，就走偏了。”
孫默反思。
創造出大乾坤無相神功這部功法的名師，他的本意是用來教導學生，幫助他們成長的。
看看每一重，都是爲了教學，而不是戰鬥，哪怕是第五重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不是爲了反擊，而是爲了更全面的感悟對方的功法，觀察它的破壞效果。
然後是乾坤無相分身。
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把它當做對敵戰術的一部分組成，用來誤導欺騙敵人，乃至多重攻擊，從來沒想過在教學上使用它。
名師是爲了教書育人，又不是殺人，所以乾坤無相分身，應該是爲了模擬一種功法，和本體對練存在的。
既然如此，那分身就能夠擁有意識，可以自主反擊，不然的話，那和打一個沙包沒區別。
但是如何讓它們擁有自我意識呢？
孫默的身周，靈氣溢出，一尊又一尊的分身出現，直到十二人，幾乎擠滿了客房。
“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孫默詢問，可惜分身們毫無反應。
當然，如果孫默指揮它們，它們會無條件執行。
孫默思考着，想到了黑暗幻象館，那裡面的幻象是如何擁有自我意識的呢？漸漸地，孫默抓到了一絲靈感。
畢竟孫默在遺蹟中的那座黑暗幻象館待過，還擊敗了最終幻象，得到了這枚最強秘寶，之後又將它重新建造了起來。
這就是最寶貴的經驗。
孫默運轉靈氣，然後猛然放出，衝擊一尊分身的眉心，每一次，所用的靈氣量都會增加。
只是嘗試了十幾次，都毫無反應。
“看來靈氣是不行的，那麼加上我的意識呢？”
孫默想到就做，他凝神靜氣，直視着分身的眼睛，用靈氣做載體，將意識附着其上，然後釋放，衝擊分身。
轟！
轟！
轟！
如是三輪後，分身原本毫無神采的眼睛，突然睜了一下。
“有用？”
孫默大喜，然後繼續。
驀然。
啪！
分身的雙眼一閃，從呆滯，變得靈動了起來。
“成了？”
孫默立刻面貼面，仔細觀察。
這些意識的衝擊，宛若火花一樣，點燃了分身腦海中，那一縷意識，讓它激活了。
“能聽懂我的話嗎？”
孫默在分身的眼前晃了晃手。
分身僵硬的轉頭，看向了孫默。
這感覺，就像一個剛剛誕生，開始認知世界的小孩。
“這個不會是要讓我一點一滴的培養他吧？”
孫默牙疼，他可不想做奶爸。
其實孫默不知道，大乾坤無相神功練到第六重，想要提升，就非常難了，動輒就是數十年、上百的時間，因爲每一位修習這部功法的天才，可能走得路都不一樣。
有的人是專注於多誕生分身，而有的人是盡力培養一尊，也有兩者兼顧的，但不管怎麼說，第六重修煉不到大圓滿，就永遠沒有看到第七重的可能性。
擎天學府的歷任校長們，只會傳授第六重以前的功法，之後，全靠自己感悟，學不成，那就沒資格繼承校長之位。
孫默誤打誤撞，這麼快就明白了自己的錯誤，並在半個晚上，就讓一尊分身誕生了意識，這資質，哪怕是擎天學府的校長見了，都要驚爲天人。
當然，孫默能做到這一切，除了聰慧外，還因爲他有在黑暗幻象館的經驗，並且利用上了。
所以說，你的每一份見識，都會成爲你成長的營養。
孫默很開心，想一鼓作氣，再點燃一尊分身的意識，可是試了兩次後，頭就開始疼了，就像被用力擰乾的毛巾一樣，腦漿都要出來了。
“該休息了，你明天還要參加冠軍戰呢！”
系統提醒。
“嗯！”
孫默看了眼天色，還能小憩一會兒，於是他心念一動，解散掉了分身，回牀上去休息。
砰！砰！砰！
分身們碎成了一團團紅色的靈氣，消失在客房中，只是孫默沒注意到，其中靠角落的一尊，他並沒有點燃對方的意識，但是對方的眼睛，卻詭異的一轉，在消失前，深深地盯了他一眼。
叮！
“恭喜你，你的乾坤無相分身，晉升爲半步宗師！”
孫默剛睡着，就被系統的提示聲吵醒了。
“你是存心不讓我拿冠軍是吧？”
孫默無語。
……
西嶺城的又一個早晨到來了，路邊的粥鋪中冒着熱氣，還有店小二響亮的叫賣聲。
時間還早，但是已經有不少人往西嶺學府趕去，今天可是名師鬥戰的決賽了，本屆的最強黑馬對本屆的最耀眼新秀，這一戰，絕對精彩。
孫默按部就班的起牀，和顧秀珣對練，然後吃早餐，之後步行前往學校，一路上，遇到的考生，都會對他指指點點。
“老師，您現在也是名人了。”
鹿芷若很開心。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老師不能成名，李子柒才覺得意外呢。
贏百舞六人，跟着孫默進入了休息區，待會兒還可以去準備區，近距離觀看比賽，這是他們作爲孫默親傳學生的優待。
“孫師，早上好！”
一箇中年人剛和孫默打過招呼，還沒走過去，斜刺裡就衝出來一個略帶禿頂的男人截胡了，只是還沒等他做完自我介紹，又有三個人趕來了。
“孫師，我飛躍學院的樑戰，擔任副校長一職。”
“孫師，還記得我嗎？我是白棗，秋實學府的副校長，本來打算請你吃飯的，可是又擔心打擾你休息，影響了你拿冠軍。”
“能有什麼影響？對於孫師來說，冠軍已經是手到擒來了，對了，我是展翼學府的蔣牧，咱們之前見過的。”
足足有四個人圍着孫默，語氣極其友善的說這話。
還有三個聽到這些大佬自報家門，突然腳步一頓，不敢過來了，沒辦法，自己的學校只是丁等，而且自己只是主任一職，這分量根本不夠呀，就算挖人，也不會成功的。
夏園跟着來了，算是親友團，現在看到這一幕，羨慕的無以復加，瞧瞧孫默這人氣，太恐怖了。
挖角這種事情，夏園沒經歷過，但是見過，可是今天這一幕，還是把她給震撼了，因爲出動的，全都是副校長級別。
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孫默一樣優秀呀！
叮！
來自夏園的好感度+100，尊敬（3170/10000）。
……
嘉賓臺，皇龍的副校長早早就來了，搶了一個好位置，準備仔仔細細地觀察一下孫默。
因爲這決定了他挖人的最終出價。
“老黃，你怎麼還在這兒坐着呢？”
一個老頭打招呼。
“於副校長！”
黃海扭頭，看到是山悅的副校長，打了個招呼後，忍不住疑惑：“怎麼了？”
“我看到老蔣、老白他們，早就在後臺等着了，你要是不快點，孫默肯定就被挖走了。”
於老頭坐了下來。
“什麼？”
黃海一愣，下意識的就要站了起來，可是跟着又忍住了，這麼急促，會顯得自己學府很不矜持呀。
“沒關係的，我皇龍學府，好歹也是排名丙等第一的名校！”
黃海故作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