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孫默踉蹌，而且感覺到一碗熱湯還是什麼的就澆在了背上，燙的他下意識的反手，把衣服揪了起來。
咣噹！
大碗摔碎了。
“孫默!”
安心慧一驚，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快把衣服脫了！”
“嗚嗚嗚，老師，對不起！”
少女道歉。
“你沒事吧？”
孫默轉身，已經看到了‘肇事’的少女。
個子不高，比鹿芷若還要矮一些，但是要胖一些。
孫默的三位女學生中，贏百舞個子最高，李子柒次之，鹿芷若最矮，但是身材纖瘦，都差不多，屬於亭亭玉立的那種。
很有古裝風。
眼前的少女，就比較圓潤了，當然不是胖，而是一種可愛，像小浣熊那種，尤其是當她眨着眼睛擡着頭望着你的時候，讓人大生好感。
“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再次澄清。
“我知道！”
孫默輕笑：“不要在意這種事情了，還有你的手燙紅了。”
少女低頭，看到右手因爲去試圖接碗，食指和中指被打翻的熱湯澆紅了。
“我幫你看一下吧！”
孫默伸手。
“好呀！”
少女落落大方的伸出了右手。
“孫默？”
安心慧卻是眉頭微皺，有些心疼，孫默的衣服還又溼又燙呢，這個女孩難道就看不到這一點嗎？
而且這個女孩雖然剛纔哭泣，可臉上哪有半點淚痕，明顯是假裝的。
“我皮厚！”
孫默勸說：“而且在食堂脫衣服，不雅觀！”
“那你稍等！”
安心慧沒辦法，匆匆離開，去取教師服。
因爲這邊的動靜，附近的學生看了過來，然後發現了孫默，立刻就要起身問安。
“都坐下，吃飯，沒事了。”
孫默三聯制止。
“你好像很有地位？”
少女詢問。
孫默笑了笑，避開了這個話題：“你是來參觀的吧？對這所學校的觀感如何？”
“嗯，生活太輕鬆了。”
少女想了想，不等孫默追問，便道：“我看到那些學生都無憂無慮的，應該過得很開心，但是在其他學校，學生們都是愁眉不展，所以你們中州，是不是學習壓力不大，課業很少呀？”
“……”
孫默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這個少女竟然說的頭頭是道，有點兒意思了：“還有呢？”
“你們學校是不是很缺高星名師呀？或者說，那種四星、五星那種中堅力量？”
少女一點都不怕生，哪怕知道了孫默應該是學校的一個領導，依舊不在乎自己說這些話，會不會惹他生氣。
“何以見得？”
孫默好奇。
“如果有的話，肯定就大力宣傳了呀，而不是隻宣傳那位孫師，柳師，以及一位顧師！”
少女嘻嘻一笑：“我分析的怎麼樣？”
“不錯！”
孫默沒有否認。
“哇，你居然承認了？你就不怕我因爲你們沒有好名師，去報考其他名校嗎？”
少女意外。
“天下名師雖然有很多，但是隻有最適合自己的那個，纔是最好的那一個。”
孫默覺得這個女孩很有意思，來到九州這麼久，他見的女孩都是大家閨秀那種，輕易不和外人說話，更別說面對一個男人了。
但是這個少女卻是落落大方的緊，而且她很喜歡笑，微微撇開的嘴角，便能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像是溢滿了蜜糖，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那我怎麼知道哪個是最適合我的那個？”
少女嘴角一撇，有些哀怨：“總不能靠機緣吧？而且我已經十三歲了，等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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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孫默忍俊不禁。
你這話說的像和被逼婚的少女一樣無奈呀！
孫默忍不住地揉了揉少女的頭，等做完這個動作，才察覺很唐突，於是趕緊道歉。
“不好意思。”
孫默有些尷尬，都怪李子柒和鹿芷若，讓自己摸順手了，不過孫默作爲師長，寵溺一下學生，完全沒問題。
“好吧，原諒你了。”
少女微微皺起的眉頭，鬆開了，又再次露出了笑臉：“不過以後不準摸我的頭，不然我咬你哦。”
“還有以後？那意思是你要報考這所學校了嗎？”
孫默笑問。
“可是這裡沒有我想拜的親傳老師呀！”
少女撇嘴，然後眼睛一亮：“不然我拜你爲師吧？”
“你不怕我教不好你？”
孫默的表情稍稍鄭重了，畢竟他在聽到女孩這句話的時候，並不反感。
“也對，那我再考慮考慮！”
少女說着，肚子突然咕嚕一聲，叫了起來：“哎呀，我的面。”
垃圾已經被清潔工打掃走了。
“用餐卷，可以隨便吃！”
孫默提醒。
“我知道！”
少女打量着食堂：“雖然這所學校有各種問題，但是食堂，卻是極好的，我喜歡。”
當然好了。
孫默當上後勤部長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制定食堂的規章制度，一切按照他大學時代的食堂標準來。
飯後垃圾定點倒，餐具定點放，然後地上有了垃圾，也會有清潔工立刻打掃乾淨。
還有所有廚師，要保證身體整潔，統一着裝，衣服整潔，而且學校每三個月會給他們安排免費的體檢。
廚具就更不用說了，絕對不會看到一點油漬和污垢。
作爲一個老師，孫默太知道食堂衛生的重要性了，所以在他的要求下，中州學府的食堂，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乾淨整潔，並且運轉高效。
以前學生們吃飯，都是用自己的碗筷，經常飯點到了，盥洗池那邊會擠一堆人洗碗，現在已經沒這種情況了。
節省的時間，學生們也能多看幾本書。
而孫默付出的，就是幾十名洗碗工的薪水。
這點錢，孫默出得起，而且他僱傭的洗碗工又是沒什麼勞動力並且家庭貧困的中年婦女，算是爲她們憑添了一筆收入。
就因爲這個善政，中州學府在附近幾個街區名聲大好，有一家孤兒寡母，甚至給孫默立了長生牌位。
要不是孫默給了一份工作，這位寡居的婦人只能帶着幾個孩子和癱瘓在牀的老母投井自殺了。
就連金陵太守，都親自送來了一塊寫着名校風儀的牌匾。
那一陣子，孫默可是沒少收好感度。
“我餓了，先去吃飯！”
少女風風火火的跑出十多米後，又突然停下，回頭朝着孫默甜甜一笑：“我叫秦瑤光！”
“秦是寓意五穀豐饒之地的那個秦，瑤光呢，就是天上的一顆星辰！”
說完，少女便宛若一隻劃過湖面的燕子，飛快的跑掉了。
孫默覺得這個女孩挺有朝氣，不過怎麼總感覺不對勁呢？恰巧安心慧拿着換衣服過來，孫默也就不想了。
去洗手間換過衣服，孫默和安心慧前往三樓。
……
金陵不愧是江南繁華之地，一所學校食堂的包子，竟然都做的這麼好吃，要是出自名廚之手，那該是何等的美味呢？
就是個頭太小了，吃起來不痛快！
赫連北方兩口吞下了最後一個包子，摸了摸肚子，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決定再去要一籠。
隨着這個少年起身，走向售賣包子的窗口，四周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不是吧？他還要吃？”
“雖然說憑餐券免費吃，但是這麼吃，也太無恥了吧？”
“草原蠻族人，食量大，很正常，聽說一個普通的勇士，一頓可以吃一隻羊！”
學生們嘀嘀咕咕。
中州有三分之一在北方，三分之二在江南，中州以北，則是京州，在古代，也被稱爲中原，是兵家必爭之地，素有逐鹿中原之稱。
在京州更北的地方，有着大片大片的草原，那裡碧草連天，牛羊滿地，也生活着大大小小的各種部落。
在很早很早之前，因爲這些部落沒有統一的文字和文化，還過着茹毛飲血的日子，所以這裡也被成爲蠻州。
在京州，能看到很多北蠻南下，販賣牛羊皮毛，但是在金陵，就很少看到了，畢竟天高路遠。
在這個時代，走這麼遠，花的路費可是很多的。
赫連北方，就是一個典型的蠻族少年，身型高大，但是因爲營養不良的問題，非常消瘦，不過看上去很精壯，尤其是一身曬成古銅色的皮膚，實在扎眼。
就算是軒轅破這種糙漢子站在他面前，都當得起一句翩翩佳公子了。
下身是羊皮褲，裹着綁腿，足蹬牛皮靴，不過已經破了個洞，被一塊牛皮隨便縫補了起來，你別說，針腳走的還不錯。
上身是羊皮襖，因爲太熱，所以敞開了懷，不過沒有脫下來，腰間別的是一把彎刀。
牛皮的刀鞘，磨損的發亮，還有凝固了許久的血痂，也不知道是人的，還是牲畜的。
對了，他的左腳靴筒中，還插着一把匕首。
“大叔，再給我一籠包子！”
赫連北方想擠出一個笑容，畢竟人家給了飯，而且還是免費的，可是以他的性格，實在是不擅長賠笑。
正在和旁邊王大媽扯淡的漢子聽到這話，忍不住皺眉。
因爲是夏天，這個蠻族少年洗澡又不勤快，再加上那身不知道穿了多久的皮襖子，所以他身上散發着一股味兒，說不上噁心，但是絕對讓人不愉快。
“聽說你家大閨女定親了？要了多少彩禮呀？”
餘毛打聽八卦，假裝沒聽見。
“大叔，再給我一籠包子！”
赫連北方卻是不懂這種委婉的拒絕，又一次開口了，畢竟包子好吃，而且以後也沒機會吃了，那就吃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