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張易龍的秘密

我這高興勁還沒過呢,大煙槍就急忙問道:“你們看你們看,這怎麼可能呢?”老六接過話道:“這怎麼就不可能呢?完全有可能,不但可能,根據目前的情形來看,準確的說是已經被證實了——這鱗鼠王就一大死耗子。”

大煙槍仍舊不屈不撓的說道:“這不可能啊!鱗鼠王怎麼會死呢?這些火蟻是絕對不會殺死鱗鼠王的!”

老六一臉鄙夷的問道:“這火蟻你家養的?你說不吃就不吃?動物園養老虎的飼養員,也和你想的一樣,結果連自己都被老虎給啃了。這東西本身就是火蟻的美味,放着一盤大餐在自己面前,天天只能看不能吃,你說誰能忍得住?這麼多火蟻,一個一小口都啃乾淨了。”

我也說道:“像宋大哥你說的挾天子令諸侯,那可是隻有人類這麼聰明的高級生物纔會有的主意,火蟻畢竟只是種螞蟻,哪會有那麼多心眼,吃了鱗鼠王很正常的。”

大煙槍死命搖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火蟻是絕對不會吃了鱗鼠王的。”

那鱗鼠王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大煙槍仍舊不肯承認現實,這讓我有點奇怪起來,爲什麼這大煙槍對這鱗鼠王之死如此不解呢?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不成?爲什麼這鱗鼠王的死,好像對大煙槍刺激很深似的?難道真像老六說的,這東西是他養的?

想到這,自己也覺得可笑,搖了搖頭,使勁將最後一個想法從腦海裡趕了出去,這不大可能,鱗鼠這玩意,不像是可以養着玩的寵物。

吳老六對我遞了個眼色,滿是譏笑,我明白他是指大煙槍瘋瘋顛顛的狀態,其實我心裡也覺得很是好笑,幸好憋得住沒笑出聲來。

大煙槍見我們都不在意,漸漸急躁起來,走動的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重,猛的一閃身,站在我的面前,臉幾乎貼到我的臉上了,大聲吼道:“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鱗鼠雖然懼怕火蟻,但火蟻卻也不敢動鱗鼠王,因爲在鱗鼠王的巢穴之中,也有一樣東西是火蟻懼怕的!”

我雙耳被這一聲大吼震的耳膜直顫,但腦海之中卻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鱗鼠草?”

大煙槍一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驚道:“你也知道鱗鼠草?”

這一下可讓我吃了苦頭,大煙槍的五指不知道用什麼做的,如同五道鐵箍一樣,我的手腕如同斷裂一般,腦海急轉,怒道:“你再不鬆手,永遠都找不到鱗鼠草了!”

大煙槍手一鬆道:“快說,鱗鼠草在哪裡?”

我摸了摸手腕,不答反問道:“你這麼急着要找到鱗鼠草,爲什麼?”其實我哪裡知道什麼鱗鼠草,只是剛纔聽李光榮提過一次,胡亂蒙的,一見大煙槍的反應,我就知道蒙對了。雖然告訴他鱗鼠草在李光榮那裡也無妨,但我還是想知道這大煙槍爲什麼這麼想要那東西,說白了,不就是幾根草嗎?難道大煙槍想和吃那些火蟻紅一樣,將那撈什子鱗鼠草也吃下肚去?

大煙槍聞言,呆了一呆,嘴角抽搐了幾下,“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咧了咧嘴道:“老子縱橫半世,向來無所禁忌,卻在數年之前,一不小心中了道兒,需要幾種異常奇特的草藥,才能解去身上奇毒,這鱗鼠草就是其中一種,這樣回答,你滿意了吧?”

吳老六奇道:“看你平時活蹦亂跳的,不像是中了毒啊!中毒不都是七竅流血,流着流着就完蛋了嗎?”

大煙槍昂起頭,摸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點上,吸了一口道:“毒有急性、慢性之分,急性巨毒纔會出現你所說的那種情況。慢性之毒卻可以在身體之內隱忍許久,有的三五個月,有的一年半載,更有甚者,還有十年八年纔會發作的。可一旦發作起來,就悽慘無比,生不如死啊!”

“那你中的是慢性毒?”我傻傻地問了一句,要不是慢性毒,能活到現在才奇怪。

“你管我中的是什麼毒?我已經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趕快告訴我鱗鼠草在哪裡?”大煙槍忽然跳起來吼道,這忽驚忽咋的,倒把我嚇得不輕。

“你要的鱗鼠草,是不是這玩意?”洞穴一側的鱗鼠王身後,忽然有人說道,接着站起兩個人來,卻是李光榮和張易龍。

李光榮手裡拿着一把半青不黃的雜草,看樣子有點像韭菜,卻又有根莖,沒有花朵,頂上卻有個土黃色的小包包,小包包外面疙疙瘩瘩的,每個小疙瘩上面還有個小黑點,異常醜陋。很讓人不舒服。

兩人就站在鱗鼠王的身後,那鱗鼠王雖然說是死了,火蟻也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站在火蟻堆裡,身上總會爬不少吧!奇怪的是,兩人慢慢走出來,每踏出一步,那些火蟻就像見了鬼似的,拼命的讓出一片空地來,連兩人邊都不敢沾。

張易龍兩人走到我們身邊,還沒說話,我就聞到一股樟腦丸的味道,很是刺鼻。大煙槍卻面色一變,急忙伸手去奪李光榮手中的鱗鼠草,李光榮滴溜溜一個轉身,轉到張易龍另一邊,張易龍適時伸手攔住了大煙槍道:“兄弟,莫急!先聽我說幾句。”

大煙槍道:“張大哥,兄弟的事你是知道的,這鱗鼠草……”張易龍一擺手:“宋老弟,你和我出生入死數次,難道還信不過哥哥嗎?你放心,只要我張易龍還有一口氣在,這鱗鼠草一定是你的。”

大煙槍見張易龍打了包票,這才鬆了一口氣,站到一邊,抽出一支菸來點上,大口抽起煙來,不再說話。

張易龍看了看我們倆,一笑道:“兩位兄弟,我說個故事給你們聽,好不好?”我心裡暗暗提防,這老龜孫不是什麼好鳥,躲在那鱗鼠王后面,大概有一段時間了,肯定看見了我和老六是從後面趕上來,想必也猜到了我們聽到了他和李光榮的談話,現在這個時候忽然要說撈什子故事,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眼。

我看了看吳老六,老六是個聰明人,一見我的眼色,就笑道:“好好,說故事好,我從小就喜歡聽故事。以前在姥姥家,有個說書的場子,我每天都在那聽,就是從來不給錢,一開始要錢我就溜了,估計錢要的差不多了,我才又鑽進去。”邊說話,邊向我這邊退了兩步,和我站在一起。

張易龍“嘿嘿”乾笑了兩聲,道:“我們這趟,是爲了尋寶藏而來的,那我就說個關於寶藏的故事。”說完咳了一聲,清了下嗓子,繼續道,“在清末時期,清廷腐敗無能,外有列強虎視眈眈,內是各地戰亂紛起,百姓民不聊生。但在當時的蘇浙一帶,卻有一個幫派,既不和清廷對抗,也不和亂黨糾纏,自成一派,盤踞在長江之畔黃河兩岸,這就是當時的第一大幫派——鹽幫。”

“這鹽幫雖然從不參加派系鬥爭,既不擁官也不幫賊,還時不時的和紅毛綠眼的老毛子別別象眼。按理說在這亂世之中,三面不討好應該很難生存纔對,但由於鹽幫弟子衆多,南七北六一十三省遍佈各地,又佔有長江黃河之利,再加上掌控着食鹽的買賣、運輸等等所有生意,幫中錢財豐盈,反而弄的官、賊、老毛子都不敢也不願意招惹鹽幫,所以聲勢日大。”

“當時鹽幫幫主姓蘇,叫蘇千山。一身的好武功,除了耍得一手好拳腳,一套小擒拿手出神入化外,還有一條金絲蟒鞭,使將開來三丈之內無人能近其身。爲人也是小心謹慎,左右逢源,更讓鹽幫在亂世之中如魚得水。”

“蘇千山內有賢內助李眉,精於算計,掌控全幫經濟,賞罰分明,內務治理的井井有條。外有四大徒弟一個軍師,大徒弟張勝龍,精明幹練,學了師傅的一套五形拳法;二徒弟宋大龍,性格謹慎,練了師傅的小擒拿手;三徒弟馬騰龍,剛正烈猛,跟師傅學了一套旋風腿法;四徒弟玉飛龍,豪爽正直,學了師傅的金絲蟒鞭;軍師笑面虎李益,心細如髮,既是李眉的弟弟,又是蘇千山的把兄弟。這幾人號稱是四龍一虎,是蘇千山的左膀右臂。”

“鹽幫的聲勢,越來越大。到了後來,觸角四通八達,甚至連官兵的餉銀,清廷都會委派鹽幫運送。”

“但人怕出名豬怕壯,樹大招風這話一點都不假。隨着鹽幫日益強盛,終於引起了清廷的猜忌,清廷設計害死蘇千山,圍剿了鹽幫總舵。由於清兵用了洋槍洋炮,鹽幫弟子死傷無數,元氣大傷。李眉眼見鹽幫毀滅在即,無奈之下,帶着四龍一虎將數年來的積蓄藏於一山中隱秘之處,幾人也隱居於山腳下的小鎮之上,等待時機東山再起。”

“十數年過後,四龍一虎皆娶妻生子,安居樂業,但苦於空有一身本事卻不敢張揚,導致生活窘迫,窮困潦倒。時日一久,五人竟然動起了鹽幫藏寶的主意,李眉苦勸不果,帶着蘇家後人黯然離去,從此杳無音信。”

“李眉一走,四龍一虎再無顧忌,五人商議好進山取出寶藏。誰料幾人進得山中,尋到寶藏埋藏之地,鹽幫那批藏寶早就不翼而飛,洞穴之中,僅留一瓣玉蓮花。”

張易龍說到這裡,自懷裡掏出買我的那瓣玉蓮花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就是這瓣了。可惜,就這麼一瓣玉蓮花,卻害的那四龍一虎反目成仇,互相猜忌,直到最後,更是差一點大打出手。”

大煙槍將手中菸頭丟了,又取出一支來續上,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帶了幾包,反正從一進野狼谷,我就很少看見他有沒抽菸的時候。李光榮卻對大煙槍笑了一下,隨手將手中的鱗鼠草揣入了懷中,好像並不準備將那鱗鼠草交給大煙槍了。

我已經隱隱猜出,這張易龍所說的四龍一虎,肯定和我們有莫大的關聯,說不定也就是這次野狼谷之行的緣由。

張易龍看了看我們幾人,又接着說道:“這四龍一虎之中,就數張勝龍最是厲害,一套五形拳法盡得蘇千山真傳,而且身爲大師兄,素有威望,自是要按捺住幾人。卻不料李益暗下毒手,一刀刺傷張勝龍,四龍系出同門,雖然因爲鹽幫寶藏之事鬧的很不愉快,但見李益暗傷張勝龍,頓時大怒,欲圍殺李益。”

“但這李益卻狡猾無比,指責張勝龍就是盜取鹽幫寶藏之人,其他三龍不信,李益伸手奪下張勝龍脖子上的玉牌,說那玉牌就是取自鹽幫藏寶。而這塊玉牌,確實是寶藏中之物,其他三龍也都見過,這樣一來,盜寶之罪名弄了個實在,張勝龍百口莫辯。”

“不過那寶藏確實不是張勝龍所盜,那塊玉牌是李眉臨走之時送給他的,告訴他說四龍每人都有一塊,而張勝龍當時並沒有清點過藏寶,也並不知道這玉牌是藏寶其中之一,他才收了下來。現在看來,這都是個圈套,真正的盜寶人,卻是李眉。”

“但李眉畢竟是自己的師母,而且身邊還帶着恩師唯一的後人。這個秘密要是說出來,有辱師門威名不說,說不定還會因此給師母帶去殺身之禍,張勝龍一咬牙,乾脆承認了就是自己盜了藏寶。”

“而李眉當初送張勝龍玉牌的用意,也就是知道四龍之中,張勝龍最尊師重道,明知道是她盜的寶,也會替她揹着黑鍋。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老實人好欺負,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他這一認帳不要緊,卻惹惱了另外三龍,但都礙於同門情面,沒有兵鋒相向,三人只是憤而離去。”

“李益趁機痛下殺手,張勝龍重傷逃逸,回到家中,僅僅簡單交代了事情的全盤過程,就含恨歸西。李益追到張家,幸好張家後人機警,謊稱張勝龍尚未入門就已死去,並不知其死因,而且馬騰龍聞訊趕來,力阻李益殘殺張家後人,張家才得已保全香火。”

“沒多久,李益一家莫名失蹤,那瓣玉蓮花也隨之消失。張家後人將事情和盤托出,說與了三龍知曉,三龍一揣摩,頓時明白自己中了奸人之計。宋大龍和玉飛龍兩人誓要找出李益,殺之爲張勝龍報仇,兩人結伴而去,從此杳無音信。而馬騰龍卻留了下來,以一人之力,照顧張、宋、玉以及自己四家老小。”

“沒過多久,國家戰亂紛起,今天這個軍閥上臺,明天這個政黨掌權,弄得老百姓更加的窮困潦倒,馬騰龍也在一次混亂中被殺了。幾家人頓時失了主心骨,日子愈加艱難。”

“在後來,日本人侵略了過來,日子實在沒法過了,玉家後人首先逃荒去了。逃到蘇北一個村上,湊巧那個村上被過路的小日本屠了村,有的是房屋土地,就在那裡安頓了下來。”

“緊接着宋家人也撐不住了,逃到了淮陰,那裡地大物博,也就沒有再回來。”張易龍說到這裡,看着我笑了笑道,“現在,你大概已經知道我所說的是誰了吧?”

我不答反問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吳老六也插口道:“聽起來像是那麼一回事,但沒有真憑實據,誰都不會信的。”我雖然嘴上說不當真,卻又緊跟着追問了一句:“後來呢?”

“後來?當然有後來,沒有後來的話,我們也不會聚在這裡了。”張易龍陰陰地說道:“後來張家的後人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卻關係到五家人的榮辱興衰,馬家後人一直和張家有聯繫,自是不用尋找,張家後人就一直暗中尋訪其餘三家,一直到現在。”

大煙槍吐了口菸圈,忽然接口道:“玉兄弟,張老大說的是真的,宋大龍就是我的曾祖父,這個故事,到我這已經在我們家傳了五代。而張老大的祖上,自然是張勝龍,根據張老大的調查,玉川峰是你的祖父,而玉川峰正是玉飛龍唯一的兒子。”

我想了想,看着李光榮道:“那馬四哥自然是馬騰龍的後代,可那李益的後代又是誰呢?蘇家的後人又在哪裡?”

李光榮是聰明人,一見我的神色就笑道:“放心好了,李益那種龜孫,還不配做爺的祖先,你們的事和我無關,我就是一局外人,落難尋求張老大的庇護而已。”

被李光榮一語道破我的心思,不免有點尷尬,幸好吳老六及時笑道:“我操,敢情你們幾個都是龍的傳人啊!怪不得一個比一個拽,我說老七你是怎麼混的?你看看人家幾個,跟你一樣都是鹽幫弟子的後代,爲啥人家都混成了大哥,你丫混的跟孫子樣呢?”

我對着老六腦瓜子就是一個爆慄,道:“你以爲我想啊!哥們也想混好點,奈何腿肚子不爭氣,一見血就打轉,你說我這樣的怎麼可能混成大哥級別的!”然後一轉對張易龍道,“就算我是玉飛龍的後代,可這又能有什麼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有曾祖父的那一身本事,別說金絲蟒鞭了,我連一粒金沙都沒有。”

“你以爲我們找你是想找你要錢嗎?是要給你錢啊傻子!”李光榮咧了咧嘴說道。

“給我錢?哥們也不需要,吃飯穿衣的錢哥們自己還能賺到,只要你們能將我安全的帶出這裡,就謝天謝地了,我連一秒鐘都不想再呆在這裡了。”我自從知道李光榮是通緝犯的時候,對這傢伙就沒有一絲好感。

大煙槍忽然道:“張老大,話你也說了,兄弟的事你也清楚,鱗鼠草什麼時候給我?”我看了看大煙槍,敢情這丫的一直沒忘這事,還惦記着呢!不過看李光榮的表情,估計這鱗鼠草,不大可能就這麼便宜的給大煙槍。

果然,李光榮陰惻惻地笑道:“宋大俠,張老大說給你,我可沒答應,這鱗鼠草是我的,可不是張老大的。”大煙槍面色一變,又隱忍了下來,轉臉看向張易龍,滿臉的期盼。

張易龍轉過身去,緩緩說道:“沒問題,宋老弟,只要你將你那瓣玉蓮花拿出來,別說是鱗鼠草,就算天藍葉、碧雲針、黑蔓藤和蛇焰果這四樣東西,我都會想辦法給你找齊!”

大煙槍的面色一寒,悶聲道:“我從來沒有過什麼玉蓮花,如果張老大不信,大可搜上一搜。”說罷將頭一擡,雙手伸開,等待張易龍去搜身。我心裡一沉,以大煙槍的爲人性格,能這樣任由別人搜身,想必他說中毒之事不假了,可張易龍爲什麼又會說他也有一瓣玉蓮花呢?不是說當時四龍一虎挖出鹽幫藏寶的時候,只找到一瓣玉蓮花嗎?那天藍葉、碧雲針、黑蔓藤和蛇焰果又是什麼東西?

李光榮笑道:“宋老大,你就別裝傻充愣了,我早就摸過了你的底,你砍的那個副市長,兩隻手都在他的手腕上好好的呢!你根本就不是因爲砍了人才跑路的,不是因爲砍人跑路,那爲什麼呢?這個問題困惑了我好久,直到張老大跟我說了你們的淵源,我才明白過來。你是宋大龍的後人,一定也知道那個寶藏的傳說,而且你身上中了七眼陰毒,這七眼陰毒雖是慢性毒藥,每年也只發作一次,但一次比一次厲害。每一次發作之後,都會在身上留下一個眼狀的結痂,等到第七次發作的時候,七眼齊開,血流不止,渾身瘙癢無比,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大煙槍面上大變,猛抽幾口煙,將自己的面孔隱藏在煙霧之中,冷冷的說道:“中個毒難道就代表我有玉蓮花?真是笑話,滑天下之大稽!”

李光榮依舊不溫不火地道:“如果是別人,一定不會懷疑的,偏偏你遇到了我,而我卻很是湊巧的知道這七眼陰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老六插嘴道:“毒就是毒唄,還能有怎麼回事?”大煙槍卻又猛抽了幾口煙,大概抽得急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心中暗暗好奇起來,這大煙槍的行爲,很明顯是想掩藏什麼,中毒有什麼好掩藏的呢?這七眼陰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原因?

李光榮繼續說道:“別的毒不是藥粉就是藥水,總之是有形態的,但這七眼陰毒卻不是這樣。只有將長期浸泡在屍水中的玄陰白玉,長時間的把玩盤磨,纔會將玉中的屍氣吸出,形成七眼陰毒,第一個倒黴的,當然就是把玩玉器的人。而這玄陰白玉,乍看上去和一般白玉石沒什麼兩樣,質地粗劣,光澤感差,透明度幾乎沒有,加上採自雪山之腳,本性陰冷無比,配之日久對身體有害無益,也很少有人家拿來做陪葬物品,所以傳世量極少。”

大煙槍又冷哼一聲道:“傳世量極少,並不等於沒有!”

李光榮一聽就笑道:“對了對了,傳世少並不等於沒有,但這玄陰白玉由於玉質太差,所以在古代,別說官宦人家不會使用,連一般的鄉紳也不屑把玩。只有一些道士之流的修真之人,用以採納地氣,只需鋪墊在地面擺成陣勢即可,根本無需雕刻。據我所知,目前加工過的玄陰玉器,也就一件而已,就是那件玉蓮花!”

大煙槍冷冷地道:“你只知道一件,不代表就沒有其他的,只是你自己孤陋寡聞罷了。”李光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宋大哥,你又何苦死咬不認呢?以你淮陰宋顏的名號,鹽幫四龍後人的身份,再加你身中七眼陰毒的特徵,你要說只是弄了件一般的玄陰白玉,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

張易龍也道:“宋兄弟,你就拿出來吧!你放心,尋到寶藏,我張易龍絕對不會吞了你的那一份。”大煙槍將煙盒中最後一支菸抽了出來點上,將空盒子揉成一團,狠狠的摔在地上道:“我都說了,沒有玉蓮花。”

張易龍臉一苦道:“宋兄弟,你還信不過我嗎?我張易龍什麼時候說話沒算過數?”大煙槍頭低了下去,狠狠吸上幾口,悶哼一聲道:“張老大,我要是有玉蓮花瓣,一會我就七眼陰毒發作,死無葬身之地!”

我一聽,這毒誓都發上了,敢情是真沒有了,正想勸上幾句,李光榮陰笑一聲道:“是嘛?那真可惜了,這鱗鼠草可是罕見之物,雖然說這草燃燒時發揮出來的氣味能引起火蟻自燃,不過對我卻沒有什麼用處,只好便宜那羣火蟻了。”說着話,從懷裡掏出鱗鼠草,另一隻手掏出個打火機來。

大煙槍面色一變,隨手丟掉菸頭,喉中嘶吼一聲,縱身撲了過去,手一伸就去奪那鱗鼠草。李光榮卻面不改色,將打火機往那鱗鼠草底下一放,道:“宋老大,你該不會不知道這鱗鼠草見火就失去藥性吧?”

大煙槍已經衝到李光榮的近前,聞言硬生生地頓住身形,一跺腳道:“好!我承認,我是在六年前得到一塊玄陰白玉,我身上的七眼陰毒,也確實是盤玉時所中,但那不是玉蓮花瓣,而是玉蓮花的底座!”

我腦袋“嗡”的一聲,天!玉蓮花底座,不是在我家嘛?原來是這孫子送給我的,我還一直懷疑是李光頭送的,敢情這孫子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故意將玉蓮花的底座送給我,目的無非是替自己開脫,將矛頭轉移到我身上罷了。

果然,張易龍一聽就急忙問道:“那底座呢?拿來!”大煙槍看了我一眼道:“在老七那裡,我送給他了!”

話剛說完,吳老六“騰”的就蹦起來罵道:“話可以亂說,屁不能亂放,你這寶塔鎮河妖,牛皮滿天跑的幾句話,很有可能會害了別人的。”

我當然知道老六的話是對的,雖然我也是鹽幫四龍的傳人,可論勢力、實力和他們比都差海了去了。大煙槍雖然單槍匹馬,可他手底下確實有兩下子,張勇那麼大塊頭,劃個圈就讓他躺那了。馬四哥本身武勇不說,手下也有百十位徒弟,更是不容小視。張易龍本就是地方一霸,手下衆多,現在也有李光榮幫腔,這李光榮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動起手來卻兇狠無比,連大煙槍和他交手都沒佔到便宜。

就我菜鳥一個,除了會耍耍筆頭子,身無一技之長,人也就吳老六一個,一塊和我差不多的廢料,而且看他們對我的態度,都沒什麼好,馬四哥又未知生死,這事一個處理不好,我和老六少說也要傷筋動骨了。

李光榮一聽蓮花底座在我這,面上頓時一寒,陰聲笑道:“呦,沒看出來,老七還真是有心人嘛!張老大找了幾年,連個玉蓮花的邊都沒看見,你不動聲色的就整了兩件,還一個勁地裝糊塗,這扮豬吃老虎的功夫,可不簡單啊!”

我心裡委實氣苦,這兩件東西真要是我有心收的,也就罷了,偏偏兩件實在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一件是李光頭送的,一件是這狗日的大煙槍陷害老子的。但不管怎麼說,這兩樣東西又確實都到了我的手上,其中一瓣玉蓮花雖然賣給了張易龍,但也畢竟經過我的手了,根本無法解釋,解釋了估計他們也不會信,只會越描越黑。

張易龍手一伸道:“拿來!”這丫的對我說話,和對大煙槍說話,語氣神態完全是兩個樣,說白話點,就是根本沒把哥們當回事。

但目前的形勢,人家完全有資格這樣對我們說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只好苦笑道:“張大哥,那玉蓮花的底座,我只以爲是無用之物,隨手丟在家中了,根本沒帶在身上。等這次回去,我取了親自給你送去。”

張易龍看了看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李光榮眼珠子一瞪,也被他攔住了,估計猜到我說的是真話了。再說了,回去了我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只要想要那玉蓮花底座,我敢不給嗎?

大煙槍道:“現在好了,兩件東西都是你的了,鱗鼠草可以給我了吧!”說着話,又向李光榮走去。

李光榮笑道:“好好好,這就給你,反正我要這東西也沒用!”說着話,手伸入懷中。大煙槍大喜,眼巴巴的伸手去接,卻不料李光榮陡的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反手,猛的一下紮在大煙槍的胸前,大煙槍根本沒有防備,這一下紮了個正着!

更奇怪的是,一般匕首紮在人身上,最多就是“噗嗤”一聲,伴隨着一聲慘叫而已,但李光榮這一匕首,明明正紮在大煙槍的胸前,卻聽到“鐺”的一聲,卻沒有扎進去。

儘管如此,大煙槍還是嚇得急退三步,剛站定穩住,就欲伸手拔槍,可他忘了,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和李光榮同穿一條褲子的張易龍。

張易龍猛得欺近一步,正好到大煙槍的身後,一伸手抓住大煙槍的手,另一隻手一把抽出大煙槍別在腰間的手槍。大煙槍也不是弱手,突逢乍變,臨亂不慌,手腕一轉一翻,反抓住張易龍的手,看也不看一眼,伸腿後踢,“啪”的一腳,正好踢在張易龍剛抽出的槍上。

這一腳力道甚大,張易龍手中槍被一腳踢飛,無巧不巧的落在我的面前,我心中大喜,急忙上前一步,揀了起來。這把槍很是有意思,一開始是李光榮的,被馬四哥繳獲後送給我了,然後被大煙槍奪了去,又被張易龍趁空取了,現在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哥們手裡。

不提我在一邊心中竊喜,卻說場中鉅變。大煙槍一腳踢飛張易龍的槍,反手一帶一拽,腳下一旋一勾,張易龍“撲通”一聲就倒在地上。大煙槍一招得手,還沒來及再補上一下,後背又是“鐺”的一聲,李光榮又撲到了身邊,揚手一匕首紮在他後背上。

這一匕首雖然仍舊沒有扎進去,但李光榮這下可是卯足了力氣,又是硬生生釘在後背上,直將大煙槍震得血氣翻騰,實在忍疼不住,順勢往前一趴,就地一個滾翻,面色蒼白的站了起來。

大煙槍一翻開,張易龍頓時一鬆,就地站起,一個虎跨,欺近大煙槍懷中,五指彎曲成豹掌,對着大煙槍的胸前就是一擊。大煙槍剛剛站定,哪裡還避得開,大吼一聲:“小人!”挺胸硬受一拳。

“啪”的一聲,張易龍一拳正中大煙槍胸前,大煙槍蒼白的臉上“唰”的涌上一抹血紅,“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噴了張易龍一臉。

這一口鮮血盡數噴在張易龍的臉上,乍看上去,鮮血淋淋,如同一個自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嚇得我竟然生生打了個冷顫。

張易龍被鮮血一噴,也是一呆,旋即雙眼痛可不當,“哎呀”一聲,單手捂臉,急步後退,另一隻手一伸,將自己身上那把手槍掏了出來,指着大煙槍的方向怒道:“宋老弟,你可不要怪我!”

我一見大驚,只要大煙槍一死,估計我和吳老六也活不成了,他們連大煙槍都敢殺了,難道還會在乎我們兩個嗎?多殺兩個人對於他們來說,和多殺兩隻螞蟻沒什麼分別,特別是像我們這樣既沒背景又沒份量的小老百姓。

大煙槍着實了得,連受兩下重擊,口噴鮮血,面如金紙,卻屹立不倒,嘶聲道:“張易龍,你這匹夫,我有何對你不起?你對我下此毒手,總要宋某人死個明白吧!”

張易龍將手從臉上拿了開來,眨巴眨巴眼睛,雖然仍舊疼痛,卻無什麼大礙,才苦笑了一下說道:“宋老弟,人都是自私的,寶藏之事,還可以壓後,但性命悠關,卻不能不讓我對你下狠手了,你不死,我就活不成啊!權衡之下,只有委屈宋老弟你了。”

大煙槍怒道:“寶藏我大可以不要,你又何必非要置我於死地?自從你找到我,我隨你也出生入死好幾回,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無情無義!”

張易龍面有愧色,略一沉思,“唰”的撕開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的胸前道:“宋老弟,不要怪我無情,你看看這個!”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張易龍的右胸上結了一塊約三公分長,兩公分寬的疤癤子,癤子四周泛着肉紅色,中間卻是一塊黑斑,猛地看上去,倒像是在胸口上豎長着一隻眼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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