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劍山莊一處無人踏足的山峰之上,一羣年輕弟子圍着一個瘦弱矮小的少年嬉笑打鬧,時不時在這少年身上打兩下踢兩腳,少年連連求饒,卻並沒有什麼作用。
等到這些年輕弟子都玩膩了,這才三三兩兩的散去,留下那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少年趴在地上,無人問津。
少年和其他人一樣,都是隕劍山莊的弟子,但卻又和他們不一樣,因爲根骨極差,加上性子懦弱,又是最爲下等的出身,便時常受到同門的欺辱。
對於這樣的事情,隕劍山莊的師門長輩們自然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沒什麼人會理會這種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一個普通弟子而已,誰會去搭理他的死活?即便是被人活活打死了,也頂多是對行兇者略作訓斥而已,不會太過在意。
少年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傷處疼得他連連吸氣,眼淚也是不斷落下。
不過少年也只是掉了幾滴眼淚而已,很快便將眼淚擦乾,臉上滿是倔強之色。
他雖然懦弱,但卻很堅強,就算是受到同門的欺辱,也一直沒有離開隕劍山莊。
他要在這裡學到上等劍法,要在這裡努力的修煉,然後回到家鄉去爲父母報仇。
爲了這個目的,少年哪怕是受到再大的委屈,也要自己嚥下去。
至於怨恨同門,那倒也談不上,少年更多的是恨自己太過弱小,什麼也做不了。
“爹,娘,你們在天上要保佑我,讓我能儘快爲你們報仇。”少年靠坐在一塊冰冷石頭上,輕聲低語,青腫的臉上有着一絲笑容。
每一次被同門欺負了,他都會回憶自己與父母生活的時光,那是他唯一覺得幸福快樂的日子,也正因爲有着這麼一段回憶,他才能夠如此堅強。
天穹之上,一雙冷漠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少年。
····
過了數月,少年又一次被諸多同門強行帶到了這座山上。
“姓廖的,我讓你幫我洗衣服,你怎麼反倒把我的衣服弄破了?”一個面目頗爲俊朗的青年笑問道,不過看到他的笑容,那廖姓少年便一陣發抖。
“張師兄,我是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弄破了,我一定會幫你縫補好的。”少年連忙說道,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又會捱打,只希望這些人能打得輕一些,不要像上次那樣讓自己疼得足足一個多月。
“縫補?我纔不穿縫補過的衣服,這樣吧,你把我的衣服上面弄出來很多洞,我就在你臉上劃幾劍,怎麼樣?”青年笑着說道,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少年一陣驚恐。
在場其他同門也是有些意外,愕然的看着那青年。
“張師兄,這有點過了吧?”有人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那姓張的師兄立刻瞪了此人一眼,後者脖子縮了縮,不敢再說什麼了。
“師兄,要不還是算了吧,像以前一樣打他一頓就行了。”一個女弟子勸道。
不過這張師兄卻是搖了搖頭:“不行,我今天非要在他臉上劃幾劍,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要啊!”少年連連求饒,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就見那張師兄從九宮囊內取出一把長劍,直接便是在少年臉上劃了一下。
鮮血流出,少年發出一聲痛呼,臉上霎時間便皮開肉綻。
張師兄面露興奮之色,又是一劍落下,力道掌握得很是不錯,只會讓這少年受到皮肉之傷,卻不會讓他傷得太過嚴重。
少年慘叫,手腳奮力掙扎,卻是被幾個人同時抓住,根本掙脫不開。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少年哀求道,臉上傳來一陣陣劇痛,明晃晃的長劍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讓他更加害怕。
“我還沒盡興呢。”張師兄冷笑,眼中有着一絲獰色,長劍再度揮動,直接便是在那少年臉上削去一塊皮肉。
這下子,少年臉上可謂是傷痕累累,鮮血更是流的到處都是,在場一些同門弟子都是流露出不忍之色,雖說平日裡也經常欺負他,但也沒有這麼嚴重過,這實在是有些殘忍了。
不過誰也不敢說什麼,張師兄是隕劍山莊地位最高的弟子之一,而且還有好幾個家族長輩都在隕劍山莊,稱之爲隻手遮天也不爲過,尋常弟子哪裡敢得罪他?
“唉。”衆人只能憐憫的看着那哭喊求饒的少年,誰讓他自己倒黴,被這位張師兄盯上了。
又是一劍,少年臉上已經是血肉模糊,完全沒有了本來的面目,除了眼睛之外,連嘴脣、鼻子甚至耳朵上都有傷口。
誰都知道,這少年算是徹底毀容了,除非他能夠尋得一些改變容貌的丹藥,或者修爲達到靈源境界,否則他要頂着這張臉一輩子。
少年滿腔怨恨,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那張師兄,此刻的少年對此人恨之入骨。
“還敢這麼瞪着我?信不信我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張師兄笑道,手中長劍已經開始在少年眼睛前面搖晃,隨時都有可能將少年的眼珠刺穿。
“張師兄,這小子雖說可惡,但咱們也要留着他,以後慢慢玩纔好。”有人說道。
那張師兄聞言,似乎也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便收起了長劍,沒有再折磨那少年。
那說話之人鬆了口氣,他也並非是與那少年有什麼多好的關係,只是有些不忍而已。
“走了,練劍去吧。”張師兄招呼一聲,衆人便一起下山,留下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滿臉是血的少年。
幾個時辰過去,少年臉上的鮮血都乾涸了,躺在那裡如同死屍一樣一動不動。
一道模糊的身影自遠處走來,少年身體哆嗦了一下,以爲又是什麼來折磨他的人,艱難的轉頭看去,卻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你覺得自己是廢物嗎?”來人聲音冷漠,卻是一下子讓少年怒了。
“我不是廢物!”少年怒吼,可他現在的樣子,卻顯得尤爲淒涼。
“那些人施加在你身上的一切,我可以給你機會讓他們百倍償還。”那人又說道。
少年一下子愣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告訴我你的名字,從今以後,你便是我墨守黑的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