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閣號的這場比賽,最終確定在了星期天的晚上。
但驚弓戰隊在星期六的早上,就殺到了獨裁戰隊基地,美其名曰是要給他們一個“驚喜”,實際上是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嚇。
冬天纔剛剛過去,但驚弓戰隊的裝束就好像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往夏天走了。
他們星期六早上過來的時候,都沒有穿隊服,一個個都是一件外套加件短袖,陳堯他們看得眼睛直直。
“看來,你們是被江城市的春天,坑過無數次,都坑出經驗來了。”秦一燭一把拽着方驚堂,直接打了個圈,“喲,不錯不錯,今天是凍不死你們了。”
“大傻。今天沒比賽。”方驚堂拎起手上的鍵盤包,直接輕車熟路地在他們的訓練室裡找了個機位坐下了。
其實,在這種季節,沒有哪支戰隊想來晴川閣號打比賽。
可能下午五六點,他們在岸上等待登船的時候,溫度還是二十四五度,但一個小時之後,等太陽下了山,他們上了船被拖到長江上,突然溫度就降到十度以下。
在晴川閣號上被天氣坑得一臉血的戰隊,也不是一支兩支。
“秦隊。”蘇綺瑤從隊伍後面走了過來。
“喲,幾天不見,又漂亮了。”秦一燭也笑着對妹子說着。
“謝謝秦隊。”蘇綺瑤笑了一聲,她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即使已經去了驚弓這麼久,她的氣質和整個驚弓的氣質,也還是保持着相當的獨立。
當然,她在獨裁戰隊的時候也是一樣。
整個獨裁都飈起來的時候,她也是他們身後溫柔內斂的那個領隊。
陳堯甚至都一度覺得,黎隱之所以敢放手驚弓,蘇綺瑤的到來也是一大因素——她恬淡的氣質,中和了驚弓的飄逸灑脫,不管驚弓怎麼鬧騰,也始終有一個人的情緒是穩定的,她會默默地處理好一切。
“我就沒漂亮嗎?”祁希從蘇綺瑤背後湊了上來。
“滾。”秦一燭一腳把他踹開。
“哈哈哈哈哈……”馬萌指着差點被秦一燭踹中的祁希哈哈大笑。
驚弓戰隊一入駐進來,訓練室裡一下子就變得嘈雜起來。
陳堯靜靜地看着秦一燭在那陪他們鬧騰,帶他們的節奏,各種對嘲諷戰,他搖了搖頭轉過身,正好看到周於斯佈置好了自己的電腦。
“爲什麼來的這麼早?”陳堯問周於斯道。
在A級聯賽,還真很少見這樣的到場時間。
一大半的戰隊都是比賽當天到,可能當天走,也可能第二天走。
再早,也大概就是提前一天的下午,或者晚上到了。
而像驚弓這樣一大早地搞突然襲擊的,陳堯打A級聯賽打到現在都沒見過。
“盯着你!”周於斯哼地笑了一聲,“你們打訓練賽的時候,是在晴川閣號上吧?”
“……”拿着比賽的流程表過來的沈照樓,手上的東西差點都嚇掉了。
驚弓戰隊不會是在他們的訓練室裡,裝了監控器吧?
他們的訓練是在哪裡打的,周於斯都能知道?
可她再一看陳堯的臉色,好像對周於斯的話並不是很意外,他只回了三個字:“哦。是的。”
沈照樓壓住震驚的情緒,將比賽的流程表遞給了陳堯和周於斯兩個人。
陳堯很安靜地接過來,坐下。
周於斯也一笑,拖了個椅子反轉過來,跨坐在椅子上,雙手抱着椅背,嘴裡叼了根鉛筆,抓着手裡的流程表還擡頭跟沈照樓說了聲謝謝。
陽光從周於斯的背後撒過來,從他的側臉打出柔和的光暈,然後,光束靜靜地落在了陳堯的腳邊……
沈照樓覺得在這一秒鐘之前,她都還是很木然地在做着她一個領隊的工作。
但就在這一秒鐘之後,她的心裡一道巨浪突然捲了起來——兩個職業圈現役的最強指揮位,就在這樣安靜的陽光下,面對面地坐在了她的眼前。
他們兩個同樣天才,同樣優秀,所以,一場訓練打下來,周於斯能知道獨裁戰隊是在晴川閣號上打的訓練,對他們來說很正常,不需要解釋吧?
“天哪……”沈照樓覺得似乎有一種特別奇妙的情緒,正在空氣中蔓延。
看着陳堯和周於斯手上的筆,好像即將寫下的就是一段歷史……
可惜,這種感覺沒有維持幾秒鐘。
“你們有大招沒在訓練裡用出來!”周於斯說出了他要帶隊來盯着獨裁戰隊的第二個理由。
“當然。”陳堯眼皮都沒擡一下,更沒有看到旁邊的沈照樓,聽到周於斯說起這個的時候,臉立馬就白了。
他們在訓練中確實是沒有帶上【炮灰】,而這是他們在這個星期投入訓練量最大的東西。
周於斯朝着陳堯擠了擠眼睛:“喂,不跟我討論一下?說不定有更好的建議哦……”
“不。”陳堯只回了一個字。
“哈啊?爲什麼呢?”周於斯苦着臉。
“你也一樣。”陳堯淡聲回答。
陳堯的朋友並不多,但周於斯絕對算一個。
可在驚弓戰隊下半輪連輸兩場,各種負面新聞滿天飛的時候,周於斯卻拒接了陳堯的電話。
討論一下?更好的建議?那個時候怎麼不說?
沈照樓也在一邊,等着周於斯的解釋呢!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周於斯只是低下頭一笑,立刻轉開了話題:“得了,這些都不是重點。我們提前過來,主要是覺得確定比賽流程,可能需要多花費不少的時間……”
“比賽流程?”陳堯看了看手上的流程表,不確定周於斯和他說的是同一個東西。
“賽前雙方隊長覈對一下就行了吧?這個……還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沈照樓這下就奇怪了,每次賽前都是雙方隊長覈對一下,大多數也都不會仔細看,直接就簽字確認了。
正因爲花不了幾分鐘,沈照樓才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走,準備等他們簽完了之後直接拿去備案。
周於斯也看到了陳堯和沈照樓的困惑:“嘿,我有個想法。”
“不用說。”陳堯在自己手上的流程表上籤了字,遞給沈照樓,同時掐斷了周於斯後面的話,“這個星期我們是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