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鉤子一樣,直愣愣的勾着季秋潭的心,莫名其妙的彭彭的跳了起來,清眸中印着的少年,她笑的桀驁,笑的自得,那以往的冷清淡淡,此時卻增添了幾分小孩子一般的驕傲,眉眼的調侃和狡黠即使是帶着那黃金半面面具都顯露無疑。
‘你是不是夢到我了……’
話語盤旋在季秋潭的腦海中,清眸微斂,那帶着淡淡溫雅的笑容沒有半點的改變,季秋潭順着畢夏的話道,“是呀,你怎麼知道?這幾天天天夢到你呢,煩都煩死了。”
畢夏微微挑眉,輕嘖一聲,“千萬別,您還是去夢到別人吧,我可不敢讓您夢到我,不然的話,我可是有的愁了。”
“哦?”季秋潭側身,“看樣子你是知道我的夢了?”
“嗯,知道了,”畢夏點點頭,一邊用精神力查看着牆面,一邊道,“四哥告訴我的,你們以前的事情也告訴我了,要我說呀,男人之間有事別憋着,小八他什麼也不知道,你們該告訴他就告訴他唄,瞞來瞞去,有什麼意思,最後他還是會知道真相的,那麼這麼多年的隔閡就像是個笑話一樣,那些過去的時間,更是白白的浪費了。”
“沒想到阿湛對你倒真的上心了,連這個也告訴你,看樣子他連三哥和君門也一併同你說了吧。”
“說了,”畢夏看向季秋潭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錯又不是四哥的,憑什麼不能說?”
“沒說這件事情不能說,相對的,我們都是希望他能夠全部說出來,要知道他這人性子沉,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邊,時間久了,就成心病了。”
“那麼你呢?”少年突然出聲,季秋潭轉眸瞧去,只見那雙星眸淡然,正深深的看着他,聲音冷靜漠然,“難道你就不是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面嗎?”
“說到底都是一樣的人,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少年聳肩,漫不經心轉身背對着季秋潭,“你們也都有病,都去治治吧。”
面對畢夏的話,季秋潭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而是突然道,“你就不問問我夢見你什麼了?”
“與我有關嗎?”畢夏直起身子,突然,話語頓了一下,無辜的聳聳肩,“好像還真與我有關……”
輕嘖一聲,畢夏單手插在口袋,另一隻手抱着小孩,“不過我確實是沒有太大的興趣。”
“爲什麼?”
畢夏輕笑,“沒有爲什麼,既然是夢,那麼就可以改變,改變了我畢夏就活下來了,改變不了,那就是我畢夏技不如人,實力不濟,活這麼長時間,改了的事情已經有很多,我畢夏已經很滿足了……”
就是……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四哥會發瘋的吧,這麼想想……嘖,還真捨不得呀……
“既然想要改變,就應該聽聽我夢到了什麼,然後提前去部署改變,不是嗎?”
“也許是吧……”畢夏歪了歪頭,隨意的問道,“那麼我能問問二少夢到了我什麼嗎?”
“你……”季秋潭張了張嘴,將嗓中的話嚥了下去,想起自己夢中的畫面,向來都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風輕雲淡的他,向來對待任何人都能夠面無表情的說出自己夢見的裡面血腥的內容的他,此時面對着笑意盈盈,星眸璀璨冷靜的少年,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知道是因爲畫面太過於複雜,還是因爲自己也不確定夢中的含義,但是季秋潭發現自己竟一點也不想將自己做的那幾個夢告訴畢夏,就像她說的,沒有發生,做什麼讓她徒增煩惱呢?
更何況……
季秋潭自嘲的嚇了一下,輕嘆一口氣,“算了,不說了,等我把夢裡邊的東西都弄懂了再說吧,而且……”清眸帶着無奈的笑意,“就算是說了,你也不會聽吧。”
“聰明,”畢夏揚眉,“我畢夏向來都是……不、信、命!”
“所以,就算你做夢了又怎麼樣,對我來說不會實現,沒有任何的意義,”說着,畢夏聳肩,調侃的看着季秋潭,“所以呀,沒事別做那麼多的夢,對身體不好,影響睡眠啊。”
季秋潭:“……”日!你以爲是爺願意做呀!
畢夏揚脣剛要開口,突然一頓,眉眼間閃過淡淡的笑意,看向一側,“大兄弟,讓開,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