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離開秦家老宅的青年，秦老爺子嘆了口氣，坐在榻上，“你明明知道阿湛不待見你，你又每次都這麼一副模樣，給誰看！”
秦仲楊沉着臉沒有出聲，但是誰都看得出秦仲楊此時心情是多麼的陰沉，他看了眼自己的父親，緊抿着嘴。
秦老爺子看着自己兒子那雙鳳眸，不由頓了頓，有些懷念道，“你們爺倆這雙眼睛呀，是很隨着你的母親。”
自從老伴過世之後，秦老爺子他只能從自己兒子、孫子身上看看那雙漂亮的眼睛了。
但是偏偏，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秦湛極其厭惡自己的鳳眸，確實是當對上秦仲楊的時候，更是厭惡至極。
可是實際上，秦湛同秦仲楊的鳳眸雖說相似，卻是十分的不同。
秦湛的鳳眸狹長輕佻，但是偏偏那鳳眸中就像是隔了一層膜一般，讓人即使是透過他的眼睛也看不到他的心裡面。那眸中的瞳色隨着秦湛的母親，帶着點點棕褐色，在陽光下甚至還可以看到那剔透的流轉波光。
可是卻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清澈波光被淡漠無情所替代，裡面彷彿是含着無盡的冰川，饒是天多麼暖，太陽多麼的灼熱，都無法將裡面的冰山融化。
正可謂是，道是有情實則無情。
秦湛，比誰都狠。
而秦仲楊的鳳眸，沒有秦湛的冷厲，也沒有秦湛的無情。相反的，他的眸中有太多的沉寂，太多的經歷過歲月的複雜，甚至還帶着點點輕狂傲然，這些綜合起來，那雙眼睛，漠然中卻太過多情。
只不過那多情中，有幾分真心，幾分實意，誰也說不清。
秦老爺子的話語戛然而止，顯然是想起來什麼，他深深的看了眼自己兒子的那雙鳳眸，突然輕嘆出聲，“也不怪阿湛到現在還恨着你了。”
“他身爲兒子還恨老子，”秦仲楊高聲道，“他還有理了！”
“他怎麼就沒有理了！”秦老爺子猛地一拍桌子，擡手一柺杖搭在秦仲楊的身上，罵道，“當初如果你.他.娘.的不幹那些糊塗事，阿湛還會是現在這幅模樣嗎！阿湛還會落得一身傷回京嗎！阿湛還會回來之後將將你攆出秦家嗎！”
“說到底，就是你自己作的！”秦老爺子指着秦仲楊。
秦仲楊捂着肩膀，“我也悔呀！”
“你那是悔的模樣嗎！”秦老爺子暴怒，“我告訴你，你就繼續的作吧！等着阿湛對你連恨都沒有了，你就連這個兒子都失去了！到時候，你直接給我滾出秦家！”
面對秦老爺子的怒罵，秦仲楊沉默了下來，他有些頹唐的坐在地上，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了。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秦老爺子除了一頓氣也有些捨不得，最後只是揮了揮手，“什麼時候把你屁股那些爛事弄乾淨了，什麼時候再回秦家吧。”
“對了，”秦老爺子看向自己的兒子，“阿湛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現在，他已經是秦家的未來繼承人了，他有自己抉擇的能力，更何況，你也管不了，只是徒增你們之間的傷痛罷了。”
聽着秦老爺子的話，秦仲楊忽然開口，“是我對不起阿湛。”
“……走吧，”秦老爺子揮了揮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阿湛既然找到了自己命定之人，你與我，都沒有權利干涉。”
秦仲楊抿脣，沒有說話，而秦老爺子瞧着秦仲楊的模樣，搖了搖頭，話已至此，就讓他自己看着辦吧，
想着那個遠在青市卻把自己孫子迷得不行的畢夏，秦老爺子眯了眯眼，轉眸看向秦仲楊，冷哼一聲，也不想想，如果是一般人就阿湛那個眼見高的能看好嗎？傻！
罷了，不撞南牆不回頭，你爹等着你撞了南牆頭破血流的哭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