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和柳清漪帶着彩兒一起去逛了街,大包小包地買了不少東西,彩兒倒是沒有獅子大開口,在她的心裡,老爸能陪她半天就已經是世間最好的禮物了。
半天逛下來,人仰馬翻,林小冬的手裡提着n個袋子,連脖子都給掛上了。
林彩兒笑着用手機拍下了林小冬的照片,如視珍寶地收了起來,終於,在天色漸暗下來的時候,這個偉大而艱鉅的工程劃上了句號,將那些袋袋們放進了後備箱,正準備駕車離開,忽然一個人從停車場內的一輛車裡出了來,敲了敲車窗,低聲道:“林先生,航哥想見你。”
林小冬微微一怔,在一怔之後,心頭卻是升起了一股怒氣,居然有人在跟蹤他,好在這些年他經歷的事情很多,所以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緒,淡淡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什麼航哥。”
那人微微一笑道:“林先生,航哥有些事情分不開身,所以讓我來接你。”
林小冬也不再裝糊塗,仍然淡淡道:“我也很忙。”
那人目中精光一閃,林小冬卻是沒有理會,將車發動了起來,那人上前一步道:“林先生,請等一下,我打個電話,你接一下,這樣我也不會太難做。”
見這傢伙態度發生了變化,林小冬也就不難爲他,而且咄咄逼人也不是他的性格。
柳清漪在副駕駛聽得清楚,知道這人口中的航哥是誰,便輕輕拍了一下林小冬的手背,林小冬微一點頭。
那人很快打通了電話,然後將手機遞了過來,低聲道:“林先生,請你接一下。”
林小冬接過手機,便聽得陸遠航的聲音在電話那端輕輕一笑道:“冬子,本來是想親自去找你的,只是有點事情耽擱了,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了?”
林小冬沉默了一下,眼前浮現出與陸遠航來往時的點點滴滴,嚴格說起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揭不開的過節,至少沒有在明面上,便笑着道:“不敢,航哥找我,直接打電話招呼一聲就行了,不必讓人在停車場等着我。”
陸遠航道:“這是我的錯,哥哥向你說聲對不起,其實對不起你的事多了,我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當面跟你說清楚,算是坦白從寬吧,怎麼樣?”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小冬要是再拿捏,就顯得不上道兒了,便笑着道:“航哥,你能做什麼對不住我的事啊,見面說吧。”
將手機遞迴給那人,林小冬向柳清漪道:“你先跟彩兒回去,中午澤棟打電話來,說晚上和叔叔要過來,如果我還沒回來,你留他們坐一坐,等我回來。”
柳清漪點了點頭:“注意自己的態度,不要衝動。”
林小冬有些驚訝,看柳清漪的樣子似乎是知道些什麼,不過眼下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便笑了笑,轉過身向彩兒道:“彩兒,聽媽媽的話哦。”
彩兒撲閃着大眼睛重重地點頭:“老爸,少喝點酒。”
林小冬下了車,那人領着他上了車,發動,離開。
見到陸遠航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在一個酒吧的後庭裡,陸遠航正在泡功夫茶,身側立着兩位身着旗袍的高挑美女,見林小冬來了,陸遠航擺了擺手,那兩位美女便出了去,陸遠航這才站起身,走出茶几,笑着道:“冬子,來了。”
林小冬也笑了笑:“新年好,來得突然,也沒帶什麼禮物。”
陸遠航淡淡一笑:“你肯給我面子,就已經是天大的禮物了。”
林小冬道:“航哥,你再這麼說,我轉頭就走了。”
“呵呵。”陸遠航輕輕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來,說,“坐吧,這些年酒也戒了,煙也戒了,色也戒了,老了的體現啊。”
林小冬笑了笑:“活法不同,追求也不同,我想,航哥現在有種獨孤求敗的心境吧?”
“求敗?”陸遠航搖了搖頭,“我還沒那麼大本事。冬子,衝着你還叫我一聲航哥,我這個做哥哥的就要向你說聲對不起了。”
林小冬肅然道:“你已經說了好幾次對不起,我不大明白。”
陸遠航喟然一嘆,自嘲地笑了笑:“這些年,別看我人前人後風光無限,其實我的心實在是太陰暗了,我跟你直說吧,這幾年你躥得太快了,所以我用了點手段,讓你又跌了回去。”
林小冬一怔,脫口道:“什麼意思?”
陸遠航將在延邊的安排淡淡地說了,彷彿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林小冬聽得耳朵直震,他原以爲那只是一個意外,最多也是文東在後面搞鬼,真沒想到事情的走向太超乎相像,陸遠航竟是莊家。
“我明白了。”林小冬的思維轉換特別快,這基於對陸家有些瞭解的前提,苦笑了一聲說,“你還真是用心良苦。”
陸遠航又是自嘲地一笑:“別說在京都,就是放眼全國,我也是頂着太陽生活在別人的眼裡的,說實話,光環越多,真心的朋友就越少,一些人跟我在一起,只不過是因爲我是首長之子,而並非是我陸遠航本人,所以我更在乎兄弟之情。出於這個原因,我不是太相信朋友的情份,在我的眼裡,只有目的,卻是沒想到高軒跟你是真正的兄弟。爲了這事,高軒已經跟我鬧翻了。”
林小冬淡然一笑:“你是想讓我給你做說客?”
陸遠航搖了搖頭:“那倒不至於,我這個人孤獨慣了,別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況且那是我跟他的事情,我還沒有落魄到請別人來調和兄弟之間的關係。說這些,只是把事情告訴你而已。”
林小冬默然點了一根菸,抽了幾口才道:“這麼說,你只是想求個心安。”
“高軒是真性情,能跟他成爲莫逆的,自然也不會差,心安倒是無所謂,我只是不想因爲這事讓你們之間有什麼心結,我剛剛也說了,別人對我理解與否,我不介意。”
林小冬忽然笑了起來:“做了對人不利的事,還能說得這麼坦然,這天底下除了航哥可能沒有第二人想了,我很大度地告訴你,事情已經過去了,介意與否都不會改變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