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林小冬又打了個電話給沈碧茹,同樣的說辭重新複述了一遍,沈碧茹笑着問忙完沒有,週末她買點好吃的犒勞他。
搞定了這兩件事,林小冬坐在辦公室裡,開始對這件事進行一個仔細的梳理。
在被審訊的時候,林小冬就已經確定,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顧自強。理由很簡單,除了他,沒有誰能搞得到自已的親筆簽名。現在林小冬想的是,在這件事裡,還有哪些人蔘與到其中了。
從兩個方面去理解。
第一個方面,是關於簽名的事情。那個簽名只有財政所纔有,雖然不能確定有沒有財政所長紀春的份,但是總賬會計杜明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第二個方面,就是那些村會計的口供。他們在財政所領了多少錢,那是實實在在的,可是爲什麼會改?
這兩點弄清了,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林小冬當晚在青水壩餐館訂了個房間,把杜明叫了過去。杜明欣然赴約,坦然得很。喝酒的時候,杜明也更是坦然。
林小冬也不跟他轉彎抹角,直接說到了那筆資金的事情。杜明只負責做賬,不負責現金的發放,說賬上顯示,那筆二十七萬的資金已經全部發出去了,是村會計籤的字。不過紀委調查的時候,把賬簿拿了去。
第二天,林小冬找了個開會的由頭,讓各村會計來參會,旁敲側擊了一番之後,結合杜明的話,他得出了一個讓他非常吃驚的的結果。
那就是,無論是財政所還是村會計,都與此事無關。賬目沒問題,會計們也沒有紀委的人找他們談話,更別說什麼筆錄口供了。
如果這些彙總的情況屬實的話,那麼針對他進行的調查,完全是紀委一手炮製的。聯想到小蔣最後的那句對不起,林小冬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張建剛與自已無怨無仇,顯然不可能沒有理由地陷害自已。現在看來,顧自強是不是幕後主謀卻又有些霧裡看花了,誰纔是真正要對付自已的人呢?
林小冬入政時間不長,對玉林的政治生態不是很瞭解,所以顧自強和張建剛之間有沒有什麼內在的聯繫,林小冬不清楚,更讓他不明白的是,顧自強何以對自已如此不待見?作爲黨委書記,下屬出了事情,以事情的嚴重性來決定是否要跟紀委打招呼,這是應該有的做法。
林小冬不相信顧自強不知道紀委查他什麼,那麼他也應該很清楚這筆資金的去向,所以林小冬認爲,顧自強絕對跟這事有關係。
林小冬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但無緣無故的受了這份罪而默不作聲,顯然也不是他的風格。忽然間,他想到了那天回辦公室找東西的時候溫建波跟張建剛打招呼的事情。
去了溫建波的辦公室,彙報了近階段的工作,關於工業方面,林小冬直言不諱地說,這幾天被紀委請去喝茶,還沒能進入角色。
提到這事,溫建波的聲音低了下來:“這事呢我本來不該問的,紀委到底查你什麼?”
林小冬笑了笑:“就是那筆秸稈還田資金的事情,事情都過去了,沒查到個什麼。”
“神經病,張建剛就是吃飽了撐的。”溫建波埋怨了一句,“賬目上都明擺着呢,查什麼查。”
林小冬又笑了笑:“溫鄉,聽起來你跟張主任挺熟悉的。”
“我以前在紀委待過。”溫建波倒沒想太多。
林小冬輕哦了一聲:“不知道顧書記跟張主任熟不熟,這一次能夠這麼快沒事出來,還要感謝顧書記跟紀委打招呼。一把手的能量很大啊。”
“他跟張建剛是連襟,一句話的事,況且你本來就沒什麼。”溫建波笑着說道,“國慶節之後我要出去招商,有時間的話跟我一起去。”
“好,我也想出去長長見識。”林小冬也沒說假話。
看着林小冬出了去,溫建波的笑容便消失了,自言自語道:“林小冬,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林小冬當然能夠明白他的意思,這也使他對顧自強和張建剛聯手陷害他更增加了幾分判斷,他不知道張建剛爲什麼要處心積慮地對付自已,但是這口氣他忍不了,一來這不是他的個性,二來即便他忍了,誰知道顧自強會不會繼續再搞他?
下午,林小冬去工業集中區去看了一圈,路過新華新區。張保仔的房子還是被拆了,一片的破牆爛瓦,打聽了一下週圍,張保仔一家自從拿了錢之後,就搬走了。說到這個,人們是一片憤怒,說鄉政府幹的什麼狗屁事,張保仔憑什麼拿三百萬?
林小冬無言以對,不過他的心頭也有了這麼一個疑惑,正如百姓所憤怒的一樣,張保仔憑什麼能拿到三百萬賠償?忽然間,林小冬的心裡閃出了另一個疑問,顧自強爲什麼會給他三百萬?
想到這裡,林小冬頓時有了一個主意。只不過想要找到張保仔卻沒什麼好辦法。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天下起了雨,林小冬坐在辦公室裡,接到高大順打來的電話,說今天他過生日,晚上一起聚一聚。
林小冬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說晚上沒時間,祝高大順生日快樂,隨即他打了一個電話給遠在老家的孫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