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哥嚥了一口吐沫,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幹了,他必須要承認,連他自己也感到了恐懼,不由握緊了手的刀,掌心卻早已溼了,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示意他們左右包抄,他則是直殺路。
他的經驗還是有的,林小冬畢竟只是一個人,在剛剛的拼殺過程也已經受了傷,趁他病要他命,任務必須要完成。
黑暗,幾人在緩緩移動,雪雖然下得大,卻並不厚實,踩在面並沒有任何的聲音,估摸着位置已經差不多了,呆哥暴喝一聲:“殺!”
隨着這一聲暴喝,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呆哥更是身先士卒,長刀挺進,疾向路直刺過去。
隨着噗的一聲悶響,刀已入肉,林小冬的一聲痛叫隨之響了起來,呆哥心一喜,在這時,他的腿忽然一涼,人便栽倒在了雪地之。
原來林小冬早已想到對方會繼續採取包圍的戰術,所以事先將一具屍體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呆哥的那一刀刺的只不過是他同夥的屍體而已,而林小冬趁着對方刺屍體的時間,手的馬刀也直刺而去,一刀命之後,他的身體便猛地向前一衝,左手一箍,便將呆哥的脖子勒在了懷。
呆哥痛叫,大驚,反手是一刀,只是刀剛剛一動,肩膀便有一股大力傳來,跟着喀嚓一聲脆響,他執刀的右手整條被折斷,這時才聽得林小冬厲聲道:“要你們老大死的話,放馬過來。”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也不知道在這裡行不行得通,可是林小冬現在別無辦法,真這麼拼下去,同歸於盡的可能性非常大,這並不是林小冬所想要的結果,所以他只能兵行險着去賭一把,其實人生無時無刻不在賭博,從人一開始呱呱落地,每天都面臨着生與死的賭博,更何況其他時候呢?
林小冬的這一把賭對了,呆哥顯然在這些人之頗有些威信,林小冬這麼一威脅,其他人頓時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倒是這阿呆倒是頗有些硬氣,大聲道:“別管我,殺了他!”
林小冬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很佩服你的骨氣,不過我跟你無怨無仇,有這個必要生死相拼嗎?你也有父母,你有個三長兩短,讓你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能忍心?”
阿呆冷笑:“我父母早死了,我賤命一條,你要拿拿去。”
“你沒有父母,有沒有老婆孩子?你沒有老婆孩子,可是他們呢?他們沒有父母,沒有老婆孩子?”林小冬大聲道,“看去你很顧江湖義氣,而事實卻是你自私自利,你憑什麼要求這些人爲了你去拼命?”
阿呆仍然在冷笑:“他們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命早是我的了,林小冬,你別說那麼多了,是殺了我,你今天也別想活着走出三岔嶺。”
林小冬勒緊了胳膊,不讓阿呆再說話,大聲道:“你們呢?怎麼想?真的想用自己的命跟我來換?現在有兩條路,一條路,現在走,帶那些傷者,我不認識你們,是報了警也查不到你們。第二條路,那是拿命來更我拼。我也不知道殺了幾個人,有膽量的放馬過來。”
強者永遠是居高臨下的,林小冬之前的殺戮已經讓人爲之膽寒,他們跟着阿呆混,不是去拼命的,而是想要生活的,林小冬強悍已極,他們早已心生懼意,現在林小冬又控制住了他們的老大,都失去了主心骨,所差的只是要第一個人走出去而已。
林小冬無疑深諳其道理,心一動,大聲道:“已經有人悄悄走了,你們還傻愣着幹什麼?”
此言一出,頓時有人心慌了,他們只不過是阿呆手裡的一盤散沙,阿呆被控制,他們的心早散了,被林小冬這麼一詐呼,頓時四處散開,奔走不絕。
轉眼之間,黑夜之除了躺下的那些人之外,已經沒有再站着的人。
阿呆叫苦不已,卻沒有絲毫的辦法,林小冬的戰鬥力實在太強,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帶槍了,哪怕是獵槍,也能一槍要了林小冬的命。
風在吹,雪在舞,林小冬緩緩鬆開了手,淡淡道:“呆哥是吧?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的,是別人手的一把刀,我不想跟你過不去,所以,只要你說出是誰指使你的,咱們各走兩邊。”
阿呆喘息着冷笑道:“別他媽做夢了,有種你一刀殺了我。你殺了我們這麼多人,你也跑不掉。”
林小冬雖然身受幾處刀傷,但傷勢並不嚴重,不過血倒是流了不少,可是傷在肩膀後背,他自己根本沒法子包紮,此時眼前已經有些發黑,只是靠一股意志強撐着。
“我是殺了你們再多的人,也是正當防衛。”林小冬將馬刀插在地,扶着刀柄弓下了腰,喘息着道,“你想清楚,是告訴我指使你的人,還是到公安局由警察來盤問你。忘了告訴你,我是延邊市紀委書記,你想一想,公安局的人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阿呆不爲所動:“那又怎麼樣?我阿呆賤命一條,進了公安局,倒是享福了……”
話未說完,林小冬的手已經伸進了他的口袋,阿呆不由道:“你幹什麼?”
林小冬摸出了他的手機,揚了揚道:“報警,不過報警之前,你享清福的打算是落空了。”
阿呆一怔,林小冬一伸手已經拗斷了他的右手尾指,十指連心,強烈的痛楚讓阿呆慘叫出聲,聲音在空曠之地迴響,卻是沒有誰能聽得到。
林小冬淡淡道:“你有十次機會,哦,不,還有九次機會告訴我指使你的人。”
阿呆的骨頭很硬,咬着牙道:“你他媽做夢。”
林小冬看也不看他一眼,拿着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這裡仍然是天水市的地界,如果撥打110的話,來的肯定是天水市警方,這對於他的處理是非常不利的,所以他的電話直接撥給了延邊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洪漢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