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名爲朝露,沒有想像的那麼喧囂,裡面放着舒緩柔和的音樂,空間並不大,一共兩層,三三兩兩的坐着些人。
兩人到了吧檯前,調酒師問他們喝什麼酒,林小冬的酒量雖然大,但是像這種非傳統的喝酒方式仍然有些不能接受,倒是黑子顯得熟練自如:“來一杯烈的,取取暖。”
調酒師微微一笑,嫺熟地調了一杯,放到了吧檯:“請慢用。”
黑子咪了一口,籲出了一口氣,林小冬不由搖了搖頭,隨便點了一杯,淺淺地啜着,反正出來是放鬆心情,這裡的環境不錯,欣賞着音樂和暖氣,倒是自在。
一杯酒快喝完的時候,正準備離去,門口忽然走出三個年輕人。
走在前面的兩個,一看便知是急先鋒的造型,一個留着光頭,燈光下頭髮青慘慘的,只是下巴卻是留着長長的鬍子,顯得不倫不類,而另一個則是留着披肩的長髮,卻是故意染成了白色,很是顯眼。
這兩人一進來,便直奔吧檯,到了林小冬和黑子身側,冷冷道:“滾一邊去。”
黑子眼睛一瞪,要發作,林小冬輕輕踢了他一腳,向邊讓了讓,黑子會意,他們是出來放鬆心情的,可不是來惹事生非的,便壓住了脾氣。
這時候,第三個年輕人緩緩走了過來,衣着很是高檔,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睛,全身下發出一種陰森的氣息,向着調酒師淡淡道:“叫菲菲出來見我。”
那調酒師也淡淡道:“菲菲不在。”
“操你媽的,邊少的話你沒聽到?叫那個婊子出來!”光頭大聲叫囂,卻是被那個什麼邊少一個耳光抽了過去,冷冷道,“不會說話閉嘴。”
光頭雙手捏住耳垂退到了邊,一臉的委屈,差蹲下來了,黑子看着好笑,不由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笑你媽個逼啊。”光頭畏懼那邊少,卻不懼黑子,見黑子嘲笑出聲,頓時叫罵了起來。
黑子正待反脣相譏,那邊少冷冷地瞥了光頭一眼,光頭頓時噤聲,看向黑子的目光卻是充滿了狠厲之色。
黑子無所謂地與光頭對視,卻是滿面奚落之意。
這時那邊少又說話了,仍然是對着那調解師道:“叫菲菲出來,不然,我砸店。”
調酒師的面色微微一變,不由道:“菲菲真的不在。”
邊少不再說話,只是轉過了臉,擺了擺手:“做事。”
那個白髮年輕人大聲道:“所有人都出去。”
有些人不以爲然,只見那白髮人已經拿出一個鐵拳頭戴在了手,一拳打在吧檯,吧檯發出一聲脆響,嘩啦啦地碎了一地,這個時候那些酒客才知道人家是玩真的了,一些膽小的已經開始往外走,而一些膽大的卻是沒動,留下來看熱鬧。
調酒師嚇了一跳,不由道:“你們要幹什麼?”
回答他的是那光頭的一拳。光頭的動作很迅速,蹭地跳將起來,一拳打在了調酒師的臉,大聲道:“沒聽到邊少的話嗎?”
調酒師雖然捱了打,骨頭卻是很硬,擦了一下嘴角沁出來的血絲:“這裡是威哥罩着的。”
“威你媽威。”光頭火大,又是一拳打出,不過這一拳卻是打了個空,原來是黑子看不過眼,用屁股抵了一下吧檯,吧檯吃力,向裡移動抵在了調酒師的肚子,將調解師推得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拳便擦着調解師的鼻子打了個空。
光頭倒是沒在意黑子使詐,破口大罵道:“你他媽還敢躲?”
正要接着動手,那邊少已經淡淡道:“威哥?常威是吧?好,我等着他過來。”
調酒師顯然不太服氣,拿起電話打:“威哥,有人在酒吧鬧事。”
對於這樣的事情,林小冬是見慣不怪了,也懶得去多管閒事,輕輕抵了一下黑子道:“我們走吧。”
“想走?”光頭顯然對黑子仍然耿耿於懷,見他要走,橫身攔住了他,“想走也行,爬出去!”
黑子眉毛一豎要發飆,林小冬的眉頭不由一皺,當先道:“邊少是吧?沒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吧?”
邊少淡淡道:“不要惹事。”
光頭對這個邊少忌憚得很,對着黑子作了一個開槍的手勢:“別他媽再讓我看到你。”
黑子一聲冷笑,林小冬說了聲:“我們走。”
兩人剛剛走到門口,一陣七八個人便進了來,爲首的一個大叫道:“誰他媽不長眼敢在我常威的地盤鬧事?”
幾人將門口都攔住了,林小冬和黑子也一同被攔了下來,黑子用大拇指向身後指了指:“鬧事的在裡面呢。”
那邊少緩緩轉過了頭,常威原本還很是趾高氣揚的,一見到邊少,居然一臉的驚喜:“邊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操,你們他媽的都愣着幹什麼?快叫邊少。”
黑子原本還想看一出好戲呢,沒想到這常威高調而來,又高調服軟,真他孃的沒勁,看起來,那什麼叫菲菲的人要倒黴了。
一陣亂七八糟的“邊少”之聲之後,常威大聲道:“打烊打烊了,都出去吧。”
邊少未必有幾個人認識,但常威的名號顯然不是浪得虛名的,他這一發聲,那個白髮年輕人有用得多,頓時走了個乾淨,黑子和林小冬也趁機離開。
“拷,這可是省城啊,黑社會居然這麼囂張。”黑子不無感嘆道。
林小冬笑了笑:“這個社會哪裡都有混混的。”
“那個什麼邊少,逼裝得可以。”黑子回頭又看了一眼那酒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現在輕鬆多了,回去吧,不早了。”林小冬拍了一下獨自不服氣的黑子,“你現在是黑戶,低調點。”
“我除了皮膚黑,哪裡都不黑。黑戶,我這個身份證可是真傢伙。”黑子猶自道。
這時一輛車嘎地一聲停在了酒吧門口,車剛停穩,便有一個極其窈窕的女子從車下了來,便聽得裡面那調酒師一聲悽烈的大叫:“菲菲,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