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隨着一聲驚叫,加西亞猛地在牀上坐了起來
在夢中忽然驚醒,他夢到了自己被特種部隊士兵追趕,在叢林中逃生,慌亂之中腳下踩空,在驚叫聲中墜下了萬丈深淵。
坐在牀上,加西亞彷彿剛剛從水裡撈上來一樣溼林琳的。
上個月在墨西哥回來之後,他就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作爲一個毒梟,他實在不願意捲入那些反恐和大國爭鬥的破事裡,不過作爲目前哥倫比亞最大的毒梟集團的老大,加西亞卻身不由己。
cia特派員d先生的死,還有俄羅斯mafia首領大伊萬的兒子奧列克謝也死了,就連自己在墨西哥最大的合作伙伴維尼特也被人炸死在河上。
d的死,意味着原本由“飛鷹計劃”在南美洲構建起來的販毒網絡已經瀕臨破裂的邊緣,自己已經身不由己深陷其中。
莫里斯,這個對於“飛鷹計劃”和黑日組織都十分重要的人物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加西亞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他本想投靠“飛鷹計劃”,因爲即便是哥倫比亞最大的毒梟集團,仍舊難以和一個暗藏在usa政界和軍界,而且勢力龐大的神秘的權力組織作對。
即便當年輝煌如麥德林集團的首領巴勃羅,同樣也逃不開cia的追殺。
加西亞原本想法十分簡單,投靠“飛鷹計劃”,和負責毒品網絡銷售而且已經和飛鷹計劃鬧翻的“黑日組織”劃清界限,只是他很快發現情況並非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d先生的身份最後露出水面,加西亞希望和“飛鷹計劃”冰釋前嫌的願望瞬間落空。
通過情報渠道,加西亞獲知了d先生的真實身份。
d先生只是一個代號,他原名丹.喬治,cia行政處高級專員,同時也是飛鷹計劃的其中一名成員。他表面上的工作是負責和緝毒局dea和軍方特種部隊協調打擊南美洲毒梟,實際上,d先生利用dea部門的執法權力,帶領美軍的特種部隊清除不聽從飛鷹計劃組織指揮的毒梟,更換代理人,用販毒所得的資金進行全球活動,其中和黑日組織也有關聯,在全球替換的販毒代理人都是黑日的成員。
最關鍵的上不是如此,而是丹.喬治的父母。
尤其是他的父親沃爾頓.喬治,那是飛鷹計劃裡的資深老會員,是usa國防情報委員會的一名資深委員,曾經在海軍中服役,官至少將才退役。
對於自己兒子的死,老喬治怒火中燒,這個兒子是他最看重也最喜愛的一個兒子,可以說,之所以將d放到這麼危險的位置上,就是想讓他獲得一些晉升的資歷,不光是在情報機構裡可以青雲直上,更在“飛鷹計劃”中也能晉升會員等級。
可是現在,愛子已死,老喬治萬念俱灰,發誓要殺死每一個要爲自己兒子死亡負責的人。
這其中的,當然也包括了加西亞本人。
如此一來,向“飛鷹計劃”投誠的渠道似乎已經被堵死。
加西亞不得不另覓他途,而黑日組織的範天龍此時卻聯繫上加西亞,承諾爲他提供安全保障,條件是加西亞將莫里斯交給自己。
加西亞雖然知道黑日組織的實力極大,因爲當初黑日居然可以輕而易舉幹掉亞洲毒後張蘭,同樣,要對付自己恐怕也是可以的。
而範天龍提出的安全保障,加西亞還是有些猶豫。
畢竟一個黑暗的地下組織,怎麼都無法和“飛鷹計劃”這種老牌的權力組織相比,一個好比站在權力金字塔頂端的權貴集團,而另一個只是地下城中見不得天日的領導者。
不過很快,加西亞意識到自己已經毫無退路。
他某一天剛出門,就要上車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一直帶在手上的鏈子遺忘在了家裡,那是一條經過巫師作法祈福過的鏈子,加西亞覺得戴上它就能保證自己平安。
這麼多年,能登上哥倫比亞販毒集團龍頭的位置,加西亞一直相信這條手鍊爲它帶來了好運。
正當他轉身進門要去拿手鍊的時候,停在院子外的車剛啓動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這一炸,讓他徹底驚醒了。
投靠飛鷹計劃已經不可能了,老喬治恐怕在已經開始對自己下手。
那天晚上,加西亞親自給範天龍打了電話,倆人詳談了足足一個小時。
莫里斯交給範天龍,範天龍許諾,會讓飛鷹組織在三個月內收手,停止一切對加西亞集團和黑日組織的威脅。
這個許諾,是加西亞抓到手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些日子,他發現視情況似乎沒有那麼簡單,根據自己的情報,usa的特種部隊和mi17的特種部隊都到了哥倫比亞,貌似焦點都在莫里斯的身上。
加西亞先是多在安大略,後來又轉移到了卡利市,最後發現自己周圍出現越來越多令人懷疑的跡象,彷彿被盯梢了。
他只好向自己的同盟——facr游擊隊提出了求救,在facr游擊隊的建議下,他選擇了搬進原始森林。
三個月。
加西亞決定自己就在原始森林裡待上三個月好了,直到將人交給範天龍,讓黑日組織和飛鷹計劃去鬥,自己至少能保住小性命。
反正他們是神仙打架,自己只能做壁上觀。
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加西亞,這些事不是自己能夠也不是自己有資格能夠摻和進去的。
不過讓他更加心驚膽戰的是,這次哥倫比亞的情報部門似乎也收到了某些風聲,以往一直拿他沒辦法的緝毒和反恐部門都出手了,卡利市到處都是巡邏的警察,原始森林的路口全部被設卡。
莫里斯關押在facr游擊隊的營地裡,就是沒法將人交出去。
本來說好,黑日組織的人會在公海等候,人送到公海,自然有人過來接人。
現在的情形卻是加西亞根本無法動彈,被各路警方和軍方的士兵盯得死死的。
尤其是今天facr游擊隊派出的幾路探子裡,有部分人員居然失蹤,至今沒有任何音訊,這讓facr游擊隊和加西亞都感到了不安。
拿起桌邊的一條毛巾,加西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煩躁地脫開了自己上身的t恤,拿起扇子拼命朝自己身上扇風。
這裡的條件比不上城市,用電只能靠發電機,而且晚上疑慮禁止使用電源和點燈之類,這裡的蚊蟲又像二戰時候的轟炸機一樣密集,不斷在耳邊嗡嗡直叫,瞅準機會就會降落在皮膚受狠狠抽走一管兒血,實在令人崩潰。
睡是再也睡不着了,他抹黑走到房間的一張簡易的木桌旁桌下,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冷咖啡。
現在,只有這玩意可以讓自己略略定住心神。
“老大!”
他剛剛拿起杯子,端到了脣邊,帳篷的門簾卻被部下掀開。
“出事了!”
“什麼事!?”加西亞手一抖,咖啡灑了出來。
“facr那邊來電話了,他們已經收到線人的消息,mi17和僱傭兵部隊很快要攻擊他們的營地了!”那名手下站在黑暗中,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那麼……他們有沒有說,我們這裡會不會……”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巴尼爾上校已經在線上,他讓你現在馬上聽電話。”手下一邊說,一邊遞過來一臺衛星電話。
“好……”加西亞覺得渾身發涼,拿起t恤胡亂地穿上,拿過了那臺衛星電話。
……
營地之外五百米的大樹下。
秦飛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每一次狙殺,作爲狙擊手的大腦皮層總會處於相當興奮的狀態。
這種興奮不僅僅是因爲任務帶來的挑戰性或者你成功狙擊幹掉目標之後獲得的成就感,而是你有一種作爲神一樣感覺——你的扳機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你可以像神一樣判定一個人的生命終結之時。
沒人不喜歡當神。
但是同時你又會面臨一個作爲人的道德譴責,你殺死了一個和你一樣的同類,不過作爲軍人對任務的徹底服從性又讓你不得不那麼做。那種在道德底線和人性善良間隙之間穿過的感覺令人有一種類似嗑藥的感覺,這也是爲什麼血腥和殺戮會如同毒藥一樣令人沉迷的原因。
果然,在不到三分鐘後,營地裡亮起了燈光。
“來了來了……”
秦飛在瞄準鏡中開始搜索加西亞的蹤影,他看過對方的照片,花了灰都能認得他。
突然,其中一個帳篷的門簾被掀開,幾個士兵簇擁着一個黑色地中海髮型,略胖,並且穿着一件藍色t恤的傢伙腳步匆匆走了出來。
加西亞!
目標出現了!
秦飛立即微調槍口,瞄鏡中的準星套住了加西亞。
不過由於有幾個士兵的簇擁,在五百多米的距離上,秦飛還是沒能一下子套住加西亞,因爲加西亞被士兵擋住了!
媽的!
不過,既然出來就好,他總會露出馬腳,時機總會出現!
秦飛壓住怦怦直跳的心臟,控制着準星始終在那堆士兵的中央,只要加西亞稍稍露頭,自己會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完成任務。
意想不到的情形總在不經意中出現。
天空中突然傳來了轟隆隆的螺旋槳氣流聲,還有隱約的直升機馬達聲。
秦飛吃了一驚!
是誰的直升機!?
不可能是哥倫比亞反恐部隊的直升機,自己還沒發出信號,沒有確定任務已經完成,他們怎麼會來!?
一個巨大的黑影掠過秦飛的頭頂,一架直升機低飛從秦飛狙擊位置上方飛過,氣流讓樹梢發出了沙沙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