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一臉地沉重,彷彿接受了m的那一套說辭。
他無力地靠在座椅裡,用抱歉的口吻對m女士說道:“m,很感謝你今晚的安排,我想你的話對我警醒很大,這一次我的決定是有些衝動了,從一個僱傭兵團的領導者角度來看,我的確應該斟酌再三才做出決定,也許我太高看自己的作戰指揮能力和斡旋手腕了。”
“你……”m女士感覺有些不妙。
她只是故意將事情說得更嚴重些,將夏洛特重返科莫洛的空間擠壓得更小一些,讓自己和高盧盟友的利用空間可以更大一些。
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失控了。
秦飛似乎真的已經放棄。
難道是自己逼人太甚了?
還是自己之前的話,說得太重了,將秦飛逼到無路可走,他已經決定放棄?
糟了,自己也許過於高估秦飛的忍耐力和好勝心了。無論之前在非洲或者歐洲,秦飛的作戰指揮能力有多麼高超,不過他畢竟只有二十多歲,只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年輕人。
那幫該死的分析員。
m女士略微感到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應該爲秦飛和夏洛特留有餘地。
將目光投向夏洛特,這姑娘的臉上,m女士看到的盡是絕望。
也難怪,就連秦飛也要放棄,夏洛特也許感覺重返科莫洛已經徹底無望了。
“你打算下一步怎麼辦?”
m女士仍舊不相信秦飛會如此輕易放棄,她選擇了試探一下,想知道秦飛打算下一步怎樣。
這個年輕人給自己的印象似乎從不對任何一件困難的任務做妥協。
“我還能怎麼辦?待會兒到了機場,上了飛機,回到提約,告訴自己的隊友們,這事上法蘭西政府沒打算放鬆自己的立場,高盧人也認爲加里纔是正統,那個視頻資料是我之前沒有預料到的,顯然在這件事的謀劃上我出現了致命錯誤。”
秦飛雙眼看着m女士,神色看起來十分真誠道:“m,感謝你今晚的提醒,否則我可能什麼都搭進去,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讓這個屬於所有隊員,也是他們用命換來的x傭兵團毀於一旦。”
突然,旁邊的夏洛特掩面而泣。
秦飛趕緊拍着肩膀安慰她:“公主,很抱歉,這件事我已經盡力了。你可以考慮一下,去歐洲生活,或者找個安靜的地方,其實不回去科莫洛也許還是一件好事,那些王室爭鬥從來就不會停止,你爲人單純,沒必要捲入那些破事裡。”
夏洛特聽着秦飛的話,更是悲從中來,一種無力的感覺從內心深處涌出,她一頭扎進秦飛的懷裡,放聲大哭。
m女士略顯尷尬,事情鬧到這一步,已經超出了她和鮑里斯的預計。
現在,她如同一個局外人,看着秦飛安慰着夏洛特,似乎已經失去了對事情的控制力。
要控制事態的走向,控制秦飛,就必須讓秦飛咬餌。
可是沒想到,秦飛居然也有選擇退縮的時候,也有選擇放棄的時候。
她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秦飛……事情……”m女士心中矛盾非常,此刻無數個念頭在心中相互搏鬥。
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告訴他其實法蘭西和日不落對於加里都不甚滿意?
告訴他,其實他自己可以直接喜歡怎麼幹就怎麼幹?
告訴他,只要去找到加里在島上進行毒品交易的證據就會立即得到法蘭西人的軍事和政治上的全面支持?
可是,鮑里斯和自己之前的一頓迷魂湯和迷魂煙似乎放得太過,現在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秦飛雖然有些稚嫩,不過卻不是傻瓜,會不會看出自己其實和鮑里斯之前是在唱雙簧引他入局?
oh shit!
這事玩大了去了!
這讓自己這位大名鼎鼎的mi6領導者的臉面往哪放?
難道要真誠地解開老底,告訴他法蘭西人其實不願意捲入任何一場戰爭,告訴他在二戰之後,日不落帝國和法蘭西帝國其實已經日暮西山,打一場戰爭是很難通過議會決議?
再告訴他自己和鮑里斯或者說倆人背後的大boss們只想坐收漁翁之利而不想付出任何代價?
這樣一來,老牌帝國的臉面又往哪擱?
什麼普世價值什麼大國形象,豈不是成了一堆狗屎?
m女士話到嘴邊,又難以吐出。
一旦秦飛真正放棄,高盧人和自己都很難找到一個代理人來處理加里政權,而他背後的黑日組織將會成爲這次政變的最大贏家。
這一切,也是m女士極不願意看到的。
他知道黑日是什麼東西,她知道這個組織是誰豢養出來的一隻暫時深藏獠牙的猛獸,一旦它發展到一定的程度,絕對會露出自己的牙齒,到時候誰也控制不住它。
只有自己的那些自信得有些天真的盟友才相信能夠控制它,能夠用它來噁心z國人。
不過從內心深處,m有着自己的看法,不能讓黑日組織染指非洲勢力圈。
自己不願意看到黑日坐大,高盧人也不願意黑日成爲贏家而擠壓自己的利益,要除去加里和擠走黑日組織,只有秦飛是最適合的人選。
x傭兵團是唯一可以抗衡對方,而且也有最名正言順理由的武裝組織,秦飛的手裡握着一張王牌——在科莫洛民衆間聲望極高的夏洛特公主!
失去秦飛,也許會讓自己和高盧盟友的遠景構想完全落空。
“秦……”
m女士覺得再給秦飛一些希望,讓他不至於絕望而放棄。
“m,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秦飛看起來斬釘截鐵,“今晚實在是一個令人難過又絕望的晚上,不過還是很高興你能把我當做朋友,爲我牽橋搭線,又招待了我們一頓豐富美味的晚餐,我以爲情報界的人都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看來是我幼稚了,謝謝你,m。我算欠你一個人情了……”
車子忽然停下。
秦飛朝車窗外一看,機場到了。
沒等費德勒來爲自己開門,他急不可耐地自己開了門,下了車,彷彿逃離一樣。
等拿到行李,m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那麼……”她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繼續挽留秦飛,不過她又覺得放秦飛走也許是個巨大的錯誤。
“m,咱們之間保持聯絡,很高興有你這位亦師亦友的好朋友。”
秦飛忽然變得熱情起來,擁抱了m女士,在她雙頰上輕輕來了一個吻臉禮。
m有些發懵。
在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秦飛已經拖着行李箱,和夏洛特進了機場大廳。
“該死!”
m女士一跺腳,對費德勒說:“撥通鮑里斯的電話。”
說罷,轉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