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這份文件可是認罪自首的,貿然簽字不妥吧。”上官洛身子微微後靠,靠在了椅子上。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啊。”錢局長掏出一根菸,緩緩點上,煙霧瞬間開始繚繞了起來。
“我很明白,只是有些疑惑而已,比如,爲什麼審訊連做筆錄的都沒有?爲什麼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讓我簽署文件?”上官洛目光如同利劍般射穿了煙霧,定格在了錢局長身上,而他的手中卻依舊握着銀質的咖啡勺在攪拌着,如果他想逃的話,那麼旁邊的三個人,他至少有數種方式殺死。
“咱們點明說吧,你認罪,我破案,大家都省事,我也可以幫你申請減刑。”錢局長緩緩的吸了一口煙,將腿翹在了桌子上。
“如果我不認罪呢?”上官洛淡淡道。
“那可能由不得你了,你身後的兩位同志最近心情可能不太好,如果不小心誤傷到了你,我可是感覺很無奈的。”錢局長微微眯着雙眼,看着上官洛。
“逼供?”上官洛輕笑道,逼供方式他至少見過數十種,不過國外多數流行精神逼供,對於國內的,他卻不是很瞭解了。
“這叫審訊。”錢局長糾正道。
“那你繼續審訊吧。”上官洛緩緩道。
“好,有魄力,如今我到是要看看,是你的意志強,還是我的手段強。”錢局長站起了身,緩緩的撕開了虛僞的面具。
“那你拭目以待吧。”上官洛冷笑道。
“哼,你們兩個好好招待他。”錢局長恥笑的看了一眼上官洛,旋即走了出去,而審訊室的鐵門也被重重的反鎖上了。
“小子,非要找點苦頭吃才肯罷休啊。”上官洛左邊一名身材有些矮小的警員森笑道,同時他的目光中迸射出兩道兇光。
“如果你們走正常手續的話,我會很配合的,如果你們也搞這些邪門歪道的話,那麼我也該說對不起了,因爲遊戲要結束了。”上官洛喝了一口咖啡,略帶着一絲苦澀的味道開始在他的口腔內盤旋,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小子,這話應該我說的吧。”上官洛右側的一名高個警員衝着上官洛冷笑道,而他也緩緩的脫去了自己的外套,只穿了一件緊身背心,身上爆炸性的肌肉高高的隆起,令人毫不懷疑他的身手。
“你們兩個人都是軍人轉業的吧。”上官洛輕輕的掃了一眼右側的警員,緩緩道。
“你怎麼知道?”矮個警員有些詫異的問道。
“因爲你們腳下的靴子正是部隊所發的款式,雖然如今市面上高仿的不少,但是真品還是很容易辨別的,並且這種靴子,每位軍人只有一雙的。”上官洛平靜道,絲毫沒有膽怯的情緒。
“小子,懂得不少啊,不過可惜了,你得罪了局長大人,而我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希望你不要怪我們。”高個警員雙手輕輕的握在了一起,一陣如同爆豆般的聲響從他的手指關節開始響起。
“似乎你們已經忘記了從你們入伍的時候,在陽光下,對着國旗發誓的情景,你們忘記了在面對神聖國徽的時候,那種忠誠感和榮譽感,你們忘記了,你們退伍的那一天,卸下胸章和軍銜的不捨之情。”上官洛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兩邊的警員聽到上官洛的話,面色微微的沉思了下來,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曾經在廣場上,數千戰士共同宣誓的豪言壯志,那個時候的他們,只感覺一股忠誠和榮譽充斥着自己的思想,即使首長要他們去死,也在所不辭,可是如今,究竟是自己變了?還是這個社會變了?讓自己此時此刻做着令人不齒的事情。
高個警員緩緩的擡起頭,眼神中不由得劃過了一絲後悔,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矮個警員,似乎認同了上官洛的話,因爲上官洛的話如同利劍般毫不留情的撕碎了他那虛僞的外表。
矮個警員同樣看着自己對面的同事,亦或是戰友,眼眶中微微溼潤了起來,他怪上官洛勾起了他心中的往事和封存起來的一絲柔軟。
旋即,矮個警員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掙扎,如果他有錢,他就不會去當兵,如果他不去當兵,那麼自己的女人就不會跟別人跑,而他也從來沒有想現在一樣,對金錢是如此的迫切渴望,而金錢的途徑就是他不斷的往上爬,站在錢局長那個位置。
他迫切的需要討好錢局長,令自己職位高升,而討好錢局長的手段,就是唯他馬首是瞻,眼前這個小子就是他的投名狀。
“小子,對不起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矮個警員衝着上官洛猙獰的笑道,旋即一拳向着上官洛的太陽穴狠狠的砸去,雷霆般的出手,毫不手軟。
“碰!”一張沉穩有力的手緊緊的抓住了矮個警員的拳頭,兩隻手就在上官洛臉的一側靜止了下來,而一絲勁風將他鬢角的一縷頭髮微微掀動了起來。
“司亮,你...”矮個警員擡起頭,看着攔住自己的高個警員,忍不住道。
“王野,回頭吧,我幫得了你一次,但是幫不了你一世的,跟着他,遲早會出事的。”司亮勸說道。
“幫我最後一次!”王野臉色微微一變,痛苦的說道,他手臂的青筋正在暴起,緊緊的攥着拳頭,似乎想要掙脫開司亮的手掌。
“求求你了,司亮,這次事情之後,以後他會相信我的,到時候我就可以申請轉正了,我不想永遠都當臨時工,我甚至做夢的時候,都在想着哪一天,忽然被辭退了。”王野苦苦哀求道,看着眼前這名跟自己有着六年感情的戰友。
司亮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握着王野的手不由得鬆開了,王野的家境他是知道的,確實艱難,而他也對金錢有着一種近乎瘋狂的追求,只是不知爲何,這一次他的左眼在不時的跳動,心中升起了一陣警惕。
“謝謝。”王野掙脫開司亮的手臂,微微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腕,司亮的力氣比起他要大很多,在部隊的時候司亮就是尖子的存在,這也是公安挖他過來的原因,直接轉正了,而自己卻是拖司亮的人情過來的,到現在都是臨時工。
“現在說謝可能有些早了,因爲你不會有下次了。”上官洛緩緩的站起身,靠在了錢局長剛纔的桌子上,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這兩個警員。
司亮猛然間聽到上官洛的話,他的眼角開始狂跳,而心中的那份不安也越來越強烈,彷佛要脫口而出,但是他卻不知道這股不安究竟從哪裡來的。
“小子,不要怪我了。”王野嘴角一咧,欺身向着上官洛衝去,同時他的右拳已經如同蛟龍出水般向着上官洛的下巴砸去,身材矮小的他有些異於常人的靈活。
越來越大的拳頭不斷的在上官洛的瞳孔中放大,甚至上官洛已經看到了王野得逞的笑。
只見上官洛身影向左一旋,快如奔雷般的拳頭擦着他的胸口迅速向前轟去。
王野感覺自己拳頭一鬆,頓時暗叫不好,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也練過,旋即左腳前踏,止住了慣性前進的身體,猛的一甩右臂,向着上官洛的胸口掃去。
上官洛目光陡然一凝,猛的擡起左臂,擋住了王野掃來的胳膊,而他的膝蓋快如閃電般的擡起,狠狠的頂在了王野的右肋之上。
“咔擦!”一陣悶響從王野的身上傳來,只見王野重重的倒向了牆壁,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絲冷汗從他的額頭開始緩緩的滲了出來。
“王野!”司亮看到王野的異狀,不由得上前扶起了王野,當他看到王野痛苦的表情的時候,面色微微一變,伸手摸向了王野的右肋,入手處的骨骼一陣鬆軟,彷佛塌陷進去一樣,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因爲王野的肋骨已經鑲進了內臟中。
“我沒事。”王野呼吸漸漸的急促起來,同時他的臉色開始變得通紅,一絲鮮血開始順着他的嘴角溢出。
“小子,你狠!”司亮扶着王野,目光狠狠的盯着上官洛,他以爲王野一個人就可以打倒上官洛了,沒有想到還是失算了,同時他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心悸。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如果我的力度再狠一分,那麼肋骨會刺穿他的肺葉。”上官洛淡漠道,他從來不會打架,因爲他學的都是殺人的手段,沒有人知道他身上的疤痕有多少,沒有人知道一個18歲的少年在委內瑞拉戰場是怎樣存活下來的,沒有人知道在亞馬孫叢林深處,他是怎樣潛伏一個月的。
“碰!”審訊室的鐵門被緩緩的打開了,正是錢局長,當他急匆匆走進來的時候,看到了上官洛平安無事,終於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急忙道:“對不起,兄弟,是我的不對,都是我有眼無珠,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記恨我。”
這時,輪到王野和司亮震驚了,因爲此刻的錢局長,如同一隻搖尾乞憐的狗,正在不斷的對着上官洛彎腰道歉,絲毫沒有了剛纔那股氣定神閒。
上官洛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錢局長,說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我這就派人開車送您回去,真的對不起,都是誤會,咱們自家人,不打不相識。”錢局長連自己臉上的汗都來不及擦,只是不停的對着上官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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