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天空忽然飄起了雪。
雪花飄揚,紛紛灑灑,輕若柳絮,潔白如棉,這是大乾六十年的第一場雪。
飛舞的雪花打着旋兒飄落,落在衆人的身上臉上,卻並沒有引起多少波瀾。
侯府衆人依然站在院子裡,該做什麼的還是做什麼,雪對於玉京城的子民來說太常見了,每年都有很多場,甚至有些年頭整個冬天都是在冰天雪地中捱過的。
“那個廢物怎麼還不來,不會是怕出醜,故意躲起來了吧。”
很多人期待着她出來,秋池亦在其中,不過同衆人不同的是,她並不覺得孟小蝶會出醜,相反,她認爲這個一直被當作廢物的蝶小姐,會做出驚人之舉,令衆人跌破眼睛。
“她出來了。”
忽然有人驚呼,衆人的目光旋即轉至,衆奴僕下人,秋池,吳春燕,吳總管,琦小姐,衆夫人,就連大夫人也忍不住看去。
目光盡頭,孟小蝶的身影呈現在衆人面前。
婀娜的身姿邁着輕盈的步伐,亂舞的雪花在其身周繚繞,她就這樣一步步的向着衆人走來。
靜,驚人的靜,雪花飛舞的聲音清晰入耳。
不少人拼命的揉眼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怎麼會這樣?”秋池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怎麼會這樣呢,蝶小姐的新衣裳呢,這怎麼可能,難道她根本沒變,這不可能呀!
“唉!”小竹心頭輕嘆,爲她默哀。
“哼,故弄玄虛,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吳春燕暗自冷笑。
“廢物永遠是廢物,活該你沒有新衣裳穿。”孟琦玩味的打量着她。
“還以爲能玩出什麼花樣呢,原來也只是說大話,看你怎麼收場?”衆夫人心頭轉動這念頭,目光瞄向大夫人。
大夫人微微一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短暫的沉靜之後,人羣炸開鍋般喧鬧。
“我看到了什麼…哈哈哈…”
“還以爲能換一件衣裳出來,原來什麼都沒換,還是老一件。”
“真是太好笑了,主人嘴硬強撐,小丫鬟也硬撐,拿着一包裹東西出來,原來裡面什麼都沒有,是撐場面用的,真是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丫鬟…”
“你說她包裹裡裝的是什麼?我猜是稻草。”
“哈哈哈哈…必須是稻草。”
衆人前仰後合,笑的直不起腰,有些人眼淚都笑出來了。
原來她這次出來,身上根本沒有穿什麼新衣裳,還是原來的一身裝束,只是那破舊的補丁更加的顯眼。
孟小蝶面色平靜,一步步的走來。
“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衆人心頭冷笑,都這樣了,居然強撐着。
強撐嗎?她們很快就能看到。
“小姐…外面下着雪,把披風批上吧,小心着涼。”
遠處,小狄手裡捧着千金裘,向着孟小蝶追來。
“居然還來獻醜,難道丟人還不夠?”有人忍不住諷刺道。
小狄置之不理,小跑着來到小姐身旁,這時孟小蝶已經來到大夫人身前,目光毫不退縮的與之對視。
唰!
小狄來到她身後,輕輕一抖,火紅的千金裘飛舞,豔紅勝火,就像冬雪中的一團火焰在燃燒。
映紅了白雪,也映紅了衆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