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
一路由黃尋驅車至此。樑易倒是沒有想過,父母被人監禁的地方,會是眼前這華麗得讓人感嘆的私人莊園。
這裡遠離上海市區,四周道路凹凸崎嶇不堪,很難揣測,莊園的主人爲什麼會消耗那麼一大筆資金,在這荒蕪的半山坡上建園。
不過儘管如此,樑易現在想早一秒解救父母算一秒。畢竟,就算是天堂,被人剝奪自由,依然是很不好受的。還好,只有短短一個月而已。
事實上,這座莊園正是離合門在上海的分部,也是離合門在世俗中的聚點,目前暫由門主袁友光的獨子,修真近三十年還停留在觸靈前期的“天才人物”袁一負責。
從正版樑君山的愛車,一輛銀色的敞棚保時捷上走下,樑易沒心思去關車門,快步走向前面那棟歐式別墅。黃尋把車停在這前面,自然證明這正是父母被囚禁的住處。
到了這個時候,樑易也不再扮什麼沉着,真氣一運試圖一掌推開別墅大門,力道卻被門上擴散出的一層黃光卸掉。
“小伎倆。對付普通人倒還可以。”樑易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煉器師在煉器過程中,往往會給靈器上施加些類似陣法的禁制增強武器的能耐,所以,一個煉器宗師,同時也一名出色的陣法大師,別墅門上這種陣法,樑易早在跟着邪匠混了半月不到就能佈置出。
而陣法和禁制的不同在於,陣法比禁制佔據的空間要大得多,不可能施加在小小的靈器靈寶上。但陣法不容易損壞物品本身,所以連脆弱的鐵門上也能佈置。
“少俠,門上有我派高手施加的陣法,這樣是打不開的。還是讓我來吧,我這裡有鑰匙。”黃尋規矩的站在身後,此時在他眼中,樑易儼然是一個擁有深厚背景的修真強者。
只是,他話音剛落,和剛纔近乎相同的一掌再次被樑易“不知深淺”的拍出。
“乓。”隨着一聲陣法破碎的聲音,接着”吱呀”一聲,別墅露出了它華麗的內在。
這時,一個明顯雄性激素分泌不足的男性聲音從樓上傳來。
“樑董事長、易副市長,你們別這樣嘛,只要你們答應解除和沈家的親事,我下一秒就可以送你們離開,出去後,你們依然是高貴的集團董事長和副市長。甚至我還可以……”
“哼!我已經說過多次,詩怡跟小易青梅竹馬長大,他們的親事是不可有變的。退一步說,就算我們想更改,沈家和詩怡本人也不會答應。再退一步說,即便他們答應讓婚約解除,也絕不會委屈嫁給你。”作爲上海市出了名的女強人易惠美說話總是蘊涵一種強硬的氣勢,字裡行間,條理性可見一般。
“易副市長,有話好說,有話好好說呀。您老人家何必動氣呢。我知道,你們樑家和沈家是世交,都巴不得雙方子女能走在一起,但是,令公子……”
“你是想說我小易音訊全無對吧?對於這點,我想不需要你擔心。”
如果是幾年前,樑君山夫婦確實會和外人一樣,認爲兒子毫無音訊。但自從那個改變他樑家命運的大人物出現,拋下一句:數年後令郎歸來,必爲人中龍鳳。之後,夫婦倆除了時常掛念兒子外,再沒對樑易的安危有任何擔心。
這時,樑君山開口了,“袁先生,詩怡的事你多說無意,我們是不會答應的。至於你讓我們考慮的另一件事,我和惠美商量過,如果你可以讓我們離開,並保證以後不再來打擾樑家和沈家,我們可以把那件東西交給你。”
“不行,那件東西無關緊要的,能讓我娶到沈家小姐纔是大事,答應我最重要的條件,其它的可以忽略不記。”
實際上,離合門掌門這次派兒子到世俗中,本就是爲了樑家那個走漏風聲的家傳寶物,沒想到袁一卻陰錯陽差的垂灩上了其世交沈家千金的美色,在自己的
慾望和父親交代的要事之間亂了主次。
“姓袁的,你還要我們重複多少遍,要我們解除婚約,不可能!”易惠美可沒樑君山那種耐性和對方客氣。
陰裡陰氣的男人終於忍不住了,幡然動怒道:“哼!這一個月來,我把你們兩人當上賓一樣的款待,怕是你們都快把這裡當茶房酒店了吧。要記住,想你們從這世界上消失,我袁一隻需要勾勾手指就可以。兩個老頑固,別說你們兒子回不來,就算……”
“就算他們兒子回來,一樣沒辦法跟你爭沈詩怡,對嗎?”
房間外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袁一一怔,作爲一個修真者,別人走得那麼近自己都沒有察覺,只能證明,對方是修爲高於自己的修真者。
“小…小易。”
“兒子!”
袁一剛轉頭看着迎面走來那個筆挺的青年,還沒來得及出聲,樑君山夫婦已經驚詫的喊了起來。
這就是親生父母與冒牌父親的區別,即便過了八年,乍一看清樑易那張臉,樑君山和易惠美認出他,幾乎不需要辨別時間。
“爸、媽,我…我回來了。”樑易用低低的聲音說着,一直鎮定自若的他,兩邊眼眶裡經過一層水霧凝結後,淚珠安靜的從臉頰滑下。
左右手被匆忙迎上來的兩個中年人四隻手緊緊握住,三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着,雖然早有人向他們保證樑易安然無事,但經歷了突然失去兒子的空洞,時隔八年,如今親眼見到身高已經達到一米八二的樑易,兩個在商路政壇上指點江山的人物,仍然止不住滿臉淚流,而易惠美,更是已經泣不成聲。
這時,樑君山注意到跟在樑易身後的黃尋,神色一變,道:“小易,你怎麼會來這裡,難道…難道你也被他們……”
當初那位讓樑君山和易惠美順利獲得上位者地位的大人物,僅僅只是展示了他在世俗中驚人的經濟實力和政治實力,歸根結底,樑君山夫婦還是不知道樑易在華山上跟着煉器修真的事。
“黃叔,這是怎麼回事?”一直看着樑易一家人表演的袁一出聲了。
黃尋一臉複雜,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道:”少…少門主,我敵不過他。”
袁一其貌不揚的臉上充滿了怒火,狠狠撇了撇嘴道:“敵不過?這是理由嗎?敵不過你把他帶到這裡來?”
面對這個從來不把門派的人當人看的少門主,黃尋還真找不到應對之詞。一旁的樑易忽然從樑君山夫婦的包裹中抽出手,噓眼瞄着袁一走了過去,“我和我父母相聚,這裡有插嘴的地方嗎?”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重響,袁一整個身子直接橫飛撞在牆角上,右臉上幾乎全青,嘴角一大道血液滴到了地上。
樑君山夫婦一驚,兒子哪來這麼大力氣!儘管說,現在的樑易的確比八年前強壯了不少。
“少門主!”
“少門主!”
“少門主!”
叫第一聲的是黃尋,至於後面兩聲,則是從門外衝進來的另外兩名中年人,這二人面輪上比黃尋多了一抹末名的神彩,樑易知道,那是修爲到了一定程度所致。
早在開車進入離合門莊園時,黃尋就通過離合門的特有的傳訊手段,通知了此時正在莊園內的兩名長老。
“金丹後期、金丹中期,修爲不低啊,兩位的年齡放在都市裡,一個不好恐怕已經是入土之人了吧?”樑易笑視着驟然闖進來扶起袁一的兩人,言外之意赫然是:我今天心情一個不好,你們這黨人都該給我入土!
而他這句話,卻沒有引出那兩名修真者的憤怒。
看不透!
這是兩人自一開始打量元嬰後期靈魂境界的樑易後,就皺着眉得出的結論。
看樑君山夫婦滿臉水印和尚未乾涸的淚花,再結合樑易和樑君山那出奇相
似的模樣,兩人不難猜到眼前這青年人的身份。
疑惑的是,正如樑易所說,他們的年齡放在都市裡,絕不下月那些破吉尼斯世界紀律的百歲老人,所以他們有今天的修爲一點也不奇怪。可是既然猜到這個青年的身份,自然也就明白,他的年齡和外表一樣年輕。
然而就是這個年齡和外表一樣年輕的青年,實力卻高到能蓋過他們的靈識!
“李長老、孫長老,還有那個…黃叔!快,快幫我拿下他,快幫我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袁一捂住火辣辣作痛的臉頰,氣急敗壞的喊道。
自小在離合門被衆星捧月般供着,仗着有個“好”父親,在門派裡霸道妄爲的他,別說是捱打,就算是一句重話也沒人敢對他說。而現在,卻被個一直不被他放在眼裡的都市青年,扇灰塵般在臉上當頭一擊。
“我說那個叫袁什麼的,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離合門的人了吧。”
樑易說這句話自然不是不自量力,雖然修爲僅僅只是觸靈後期,但作爲邪匠這輩子唯一的傳人,他多少有點打架的倚仗。
“狂妄!”怒呵聲出自擁有金丹後期修爲的李長老。
“哦?”樑易倒是奇怪,對方既然看不透自己的修爲,又哪來的底氣和自己相對。
孫姓長老冷哼一聲:“小子,離合門豈是任你侮辱的?五師兄,我們先合力拿下他。”
相互配合多年,李、孫二人早就擁有了難得的默契和共識,他們深信自己二人聯手,只要對方不是已經跨越金丹期達到更高境界的高手,即便修爲無限接近突破,都能夠輕鬆取勝。
如今看上去,眼前這青年修爲的確高過他們沒錯。可是,修真界那麼多年年來,二三十年時間達到金丹期頂峰的俊纔有那麼幾個,但金丹期和元嬰期是一個不小的分水嶺,似乎從古到今,沒有聽過過哪個驚才絕豔之輩,二三十歲就能達到元嬰期的。
兩人認定,雖然這樑易修爲高過他們,頂多也就是略勝李姓男人一籌的金丹期頂峰的實力,在他們的合擊下絕對走不出百招。
何況李姓男子身上,更是有離合門排名第二的靈器重寶,一件六品靈器作爲倚仗。
“既然兩位那麼想教訓我,那就快點動手吧,正好今天早上起來有點匆忙,還沒來得及活動筋骨。”樑易對二人的態度,根本就是藐視。
“看招!”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在兩人看來,以他們精妙的配合,完全可以替代個人在攻擊和防禦上與對手間的差距,而此時所在的房間面積較小,他們速度上的弱勢,可以用夾攻來彌補,但若是讓樑易跑到別墅外面,範圍變大,想要擊殺甚至身擒樑易,難度會倍增。
“不要啊!”
“二位長老,不可啊!”
第一句不要當然是出自樑君山夫婦的異口同聲,第二句,則是由心懼樑易背景的黃尋喊出。
不過顯然都已經遲了。隨着兩把靈劍憑空出現在手上,李、孫二人已經化作兩道虛影一疾到了五六米外的樑易前面。金丹期強者的威勢隨之迸發。
“碰!碰!”
兩聲金屬撞擊的脆響掠過,下一刻,只見樑易腳下稍微踉蹌了一下,只是退後了小半步,身體便在原地穩住,而右手上,則有些吃力的橫着一把奇形怪狀,足有普通兵刃好幾倍體積的長兵。
兩年前樑易試圖同時煉製三把三品靈器,卻在煉器過程中出現失誤,導致三堆靈器材料混合而屈就成的這把接近三品靈器的大鐵,由於面積巨大的緣故,此時抵擋對方的進攻上,竟派上了用場。
“啊!我的‘赤血劍’!”
一擊之下,李姓長老的右手受到劇震泛起火辣辣的紅色。被巨力擊退站回原地,他卻無心關注手上的痛覺,而是兩眼怔怔的盯着手上只剩下小半截的紅色劍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