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發展,樑易發現自己沒有和沈詩怡一樣昏過去,會稍微感到慶幸。而年輕人見伎倆沒能完全得逞,只弄昏了一人,臉上則應該會大大相反的爲之變變色。
但略微不同的是,此時,直到和樑易火辣的目光對視了五六秒鐘的時間,等樑易開始懷疑這傢伙的目的難不成只是沈詩怡一個人的時候,年輕人那張臉這才反應遲鈍的變色了。
“修真者,你是什麼修爲!”
“金丹後期,怎麼着?”樑易一臉飄飄然的說道,打擊對方的意圖相當明顯。
這傢伙大概也只當到都市混的修真者都是些低級貨色吧,雖然說自己也是低級貨色,不過,似乎還是超過了他的預料。
年輕人把樑易的話收進耳中,如樑易意料的臉色再變。可這回卻是變得比樑易那張臉還要得意!
“那我就放心了。”年輕人笑道。
“哈哈,我伯十三雖然因爲體質無法修行,但血皇大人破例封我爲伯爵,可不只是因爲我祖上曾出過兩任血皇的關係。更多的,乃是因爲我的智慧!修真者又怎麼樣?就是你們的元嬰後期高手,我也用這種方法殺死過!修真者,感謝你被我激怒,我這毒,若是少了你們的真氣,或者西方修煉者體內能量激活,還真只是個擺設!”
他沒給樑易任何口上發出疑問或者是腦袋裡思索疑問的時間,接着說了這句自認爲智商很高,卻讓樑易覺得智商很低的話。
樑易鄙夷這傢伙的智商,第一點是,自己明明說了是金丹後期,這傢伙居然還敢吹噓連元嬰後期都殺死過!
第二點是,自己明明說了是金丹後期,這個無法修行的傢伙見可以修行的自己安然無恙,還膽敢在那裡吹噓!
最根本的一點是,這個傢伙所吹噓的東西,在樑易看來根本就不值得吹噓!
且不論你這明明很微弱的毒怎麼會殺死元嬰後期的人。沒有修爲的人殺死一個元嬰後期,就真的很牛嗎?
邪道那幾個惡名昭著的製毒宗師,雖然身上有些修爲,但是他們靠毒素殺死不墜後期以上高手得以揚名,卻俱都沒有依靠一絲半點修爲。可那些人顯然比這傢伙要低調得多,比如左裂魔宗那個叫什麼妙毒仙翁的,到如今很多人也只是聞其名而不識其人。
“我問你。你現在……是想被火燒成焦碳呢,還是希望被冰凍成萬年化石?”
樑易也懶得和他多說,直接給出審判。不過他想拿來審判的刑具,已然再沒有寄託手裡那張破紙。
他依稀記得認主刑仙符後那句話:產生感應,天雷即刻隕下?
乖乖隆叮咚。那叫刑仙的傢伙一定是什麼書香世家子弟吧,文筆簡直太好了。這“即刻”兩個字,用得未免也太準確了吧!
刑仙符沒有應證“即刻”二字,樑易這裡的情況,似乎也和“即刻”很不掛勾。
三秒鐘過去。從自己亮出修爲那會兒就覺得年輕人智商很低的樑易,更加證實了這個想法。這麼慢的反應,也太讓人失望了吧。是自己剛纔的話說得太溫柔?
只見這年輕人用一臉貌似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那眼神渾然是:無法理解。而樑易,自然也只有還給他同樣無法理解的表情。
我的表達能力有那麼差麼?
琢磨半晌,考慮到這傢伙是個白皮膚的外來者,樑易決定把話說得更直白點。
這時,年輕人卻比他更快,也比他更直白的開口了:“如此壯烈的死法,聽起來似乎不錯啊?”前一句話證明他完全理解了樑易剛纔的話。
“修真者,你滿臉不解的看着我做什麼?你智商確實很低,從你亮出金丹後期修爲那會兒,我就這麼覺得了。就你這反應,也太讓人失望了。若是元嬰後期修爲達到頂峰,我的毒或許、也許、可能無效。你不把修爲說出來,我一時還真有點擔心,還在琢磨着如何出手試探。”後一句話連說出三個同意次,證明他不但理解了樑易的話,而且中文學得相當好。
樑易一愣。我的修爲,是這個無法修行的人出手試探能試探出來的麼?
這時,年輕人牛*不減的告訴了樑易,他要試探的是什麼,“金丹後期,中毒確實不會馬上昏過去。可你的身子早已經軟弱無力,連動一下動困難!你卻反應遲鈍到這種程度,現在還沒發覺!哼,剛纔你不自報修爲,我還真不敢輕易試探你是否中毒。”
年輕人好心爲樑易解釋着疑團。可是事實卻證明,他做了一件沒有救到夫人又折了兵的事。
因爲樑易的疑團沒有解,年輕人的疑團卻來了!這一刻,他們都開始疑惑着同一個問題。但樑易只是疑惑,年輕人卻是駭然的疑惑!
“眶!”的一聲。
樑易直接飛起一腳把駕駛室門拽開,“騰”的一下跳下車。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襟的樑易,光是臂上的力,便輕鬆把年輕人弱不驚風的身體擰高了好幾釐米。
老子根本就沒中毒!而且老子比你口口聲聲說的元嬰期要低上整整一個境界,只是金丹後期的低手!
“你…你竟然沒事,這不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在騙我!你是比元嬰期要高上整整一個境界,是乾坤期的高手!?”
樑易當然不會回答這個連自己都不明白的問題。
“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能胡亂垂涎的嗎!”樑易咬牙切齒的看着他。
在沈詩怡沒受任何本質上傷害的情況下,他在乎的反而不是年輕人對他們下手,而是他剛纔對他們下手的動機。只是說到動機,樑易又不得不想到這傢伙的智商。
現代高科技手段不少,他能跟蹤自己倒不奇怪。可明明知道自己是修真者,而且又無從得知自己的修爲,居然爲了一時色心跑來冒險!值得麼?
人遇到危機是,是不會管他在這危機之前是如何牛*的。
“高……高人…饒命,你……你送鬆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沒有垂涎你的女人……”
胸口承受着負荷,年輕人使出全身力氣只能說完這半截話,心裡暗惱到極點。因爲不能說完整句話,樑易肯定不會信他荒謬的解釋。樑易不肯信他,意味着樑易不會鬆手。樑易不會鬆手,意味着他更不可能說完整句話……
可是出乎意料的卻是……樑易鬆手了……
年輕人的動機確實讓人疑惑,就和小雨想讓自己當他爸爸的動機一樣疑惑。
“說!你是什麼人,誰讓你來的!又有什麼目的!”
喘着粗氣的年輕人神情一愣,嘴裡的卻不敢愣哪怕半下:“高人,沒人讓我來。你要問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但如果我說了,你能饒過我嗎?”
沒人讓你來你還來冒險?靠,還說可以告訴我!這不分明就是騙我,不想告訴我嗎?
你這樣要我怎麼饒你?
這時,不等樑易饒他,權衡之下,發現樑易饒不饒自己,和自己先告訴他後告訴他根本無關,先告訴他態度還顯得好一些,年輕人已然說道:“我的身份是西方三大勢力,血族的排行第十三位的伯爵,伯十三也就成了我的名字。我斗膽謀害你和
你的……你的夫人,是…是爲了報仇。”
“報仇?”
剛還以爲自己誤會了這傢伙的樑易馬上又將他定義爲了騙子。
雖然東西方修煉者彼此仇視。但他樑易活了二十出頭,根本沒和什麼歐洲人美洲人奧洲人有過什麼交接。反而,他倒是痛扁過幾個屬於東方,但卻污染的東方的日本小崽子。
年輕人伯十三,卻把他這兩個字當成了疑問,點頭道:“是的,在東方我根本不敢輕易招惹你們修真者,但你卻讓你的手下,處置了我的愛人和一個心腹。”
樑易看着他那張真摯的面孔……白人面孔。頓時恍然了!
“你是說昨天KTV裡一男一女兩個混血人?”
恍然雖然恍然了,可是另一點疑惑他絕對恍然不了。因爲這不僅是一張白人面孔,而且還是一張英俊的白人面孔。而且聽他的口氣,這還應該是張身份不低的英俊白人面孔。
可是,這身份不低的英俊白人面孔的主人,也就是這個伯十三,似乎也太沒品位了點吧!
雖然一點沒有陽剛之氣,但至少長得還算那麼回事,可是,這傢伙的愛人,那位東施般的混血女,根本連一回事都算不上!
看來這傢伙最初垂涎詩怡妮子的美色,倒也不完全是噓頭啊。常年和二鍋頭打交道的人看見五糧液還有不動心的嗎?這傢伙簡直斗膽!
儘管騙子的頭銜已經被樑易抹消,但伯十三依然被他定義成了不能輕饒的對象。
這時,伯十三卻說出一句樑易史料未及的話:“高人,別傷我性命好嗎?你就饒了我吧。我雖然不能修煉,但我祖上曾出過兩任血皇,我手裡絕對不缺少你們流傳下來的寶貝。我可以發誓,只要你放過我,我愛人和他妹妹的仇,我就此掩到肚子裡。”
“你愛人和他妹妹?”
這話給樑易的吃驚程度不下於第一眼看見車裡的黑色氣流。這讓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後視鏡的鏡片,準確的說是鏡片的材質。然後他腦袋裡閃過一個詞彙……玻璃。
然後,面對這個年輕人除那句“愛人和妹妹”之外的其它話,樑易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寶物嗎?哼,你們西方人用的什麼武器法寶,可不是我們修真者的真氣能催動的,我拿來有什麼用?”樑易心裡加了一句,就算我可以使用,量你這個連修爲都沒有的傢伙也拿不出什麼我能瞧上眼的。
年輕人猛的搖了搖頭,“不,不是的。雖然近幾萬年,東方修真者實力愈發強盛,已經把西方壓得喘不過氣來,但更早以前,我身爲血皇的祖輩卻曾屢次帶領手下到東方與修真者爭鬥,收藏的東方寶物即使在這些年流失了不少,但多少有那麼一些。其中還包括那個什麼……什麼塔裡面的寶物!”
“墜仙塔!?”這個名詞樑易幾乎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是墜仙塔,就是叫墜仙塔!”年輕人忙不迭的說道。
樑易不屑的目光馬上變得熾熱了!
墜仙塔是什麼他不清楚,但儲物戒指裡那些帶着仙字的傢伙,變態程度卻是無庸置疑的。如果真拿到帶有仙字的傢伙,放掉一個對自己毫無威脅的人,也不是完全沒商量。不過也得好好審問一下無尾狗那廝,怎麼這西方人,也和那什麼塔沾得上關係?也有這些帶“仙”字……
忽的想到什麼,樑易熾熱的目光頓時黯下幾分。
因爲他意識到,諸如五氣歸元丹之流,似乎也是那個墜仙塔裡的。年輕人說是出自墜仙塔,也不一定代表是那些帶“仙”字的傢伙啊。如果是那些儲物戒指裡本就成堆的物品,對別人來說或許值得張羅打鼓慶祝一番,對他來說卻等於一個億萬富翁中了五百萬彩票。
當然,如果不是考慮到這傢伙沒有修爲,似乎不能靠靈識驅動西方人的儲物法具,把什麼東西都帶身上。樑易並不介意爲了一點珍貴寶物的機率,直接對他來個殺人奪物。
在修真者圈子裡,殺掉西方人不僅不犯法,而且該發獎狀。
只不過,不介意殺西方修煉者的樑易,倒也並沒有沾染到那些東方修煉者對西方修煉者的仇視。
所以伯十三渾然想不到,他剛纔那句“擡高手中寶物價值”的話換成“貶低手中寶物價值”的話,他或許根本不用損失那些他深知無比珍貴的寶物。而且還沒完全習慣修真界殺戮的樑易,在意識到沈詩怡的狀況僅僅等同於提前入睡,意識到年輕人找上門來大多還是自己原因居多,重施懲戒免不了,就地正法卻不太容易。
畢竟“吃醋”這種事往往纔是最能讓男女躁心四起的,樑易之前的殺心大抵爲此。可眼下樑易如果把他的“調戲”自己女人的話當真,只會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樑易是個低能兒,第二個原因,樑易是個和他一樣的……玻璃。
如今,伯十三反倒是弄得別人對他起了那麼幾分殺人掠寶的心思。
“要我不將你正法…嘿嘿,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墜仙塔裡的寶物你一共有幾件?現在在不在身上?如果我滿意,倒是可以勉爲其難的考慮考慮。”
“有…只有兩件。”玻璃連連答道,心裡又喜又怕。
怕當然是擔心樑易不滿足於只有那麼兩件。喜則是父親臨死前說這個墜仙塔除了他們,東方應該只有十八個人清楚,慌亂之下隨口說出來,這個修真者,居然是識貨的十八人之一。
只是父親到死也不肯對自己說墜仙塔到底是什麼,只道是東方一處“時有時無”的地方。他似乎覺得,自己這個十萬年前血族最鼎盛的家族已經敗落,他這個公爵境界的高手死掉以後,也就只剩下自己這一個沒用的兒子,不願讓他到那個危險重重之處犯險。
“我發誓,怎麼樣。”樑易舉起一隻手。
“不行,修真者的誓言雖然會降下天雷,但如果得到這兩件東西中的一件,發誓是沒有用的。”
伯十三並沒有說假話,得到那件東西,發誓等同於零。不過,他是否真願意把東西交出去,就難說了。因爲父親臨死前囑咐過,即便是死,也不能讓那兩件能讓東方人更加強大落到他們手上。由其是與雷劫相關的這件!
伯十三雖然貪生,但眼見這人多半不會殺掉他放棄寶物,大多還是抱着找個回去拿寶之類的藉口逃之夭夭的想法。
聽了對方的拒絕,樑易非但沒有失望,反而是一陣狂喜。連按本身修爲百倍威力釋放的誓言雷都沒用?難道說那個出自墜仙塔的東西可以阻止天雷降落?
陡然!
樑易一雙眼睛猶如八百瓦的燈泡猛然亮起,猛的看向手裡波動了半天的刑仙符!
這……真的是阻止天雷!??
無敵了!無敵了!
可是,事實往往沒有人想得那麼美好,就在樑易各種美麗猜想剛剛浮到腦海的一瞬間——
“轟隆!”
萬里晴空中突兀一聲巨響,不僅是這片人煙較少的地帶,就連半個上海範圍的人都不禁爲之側目。
這個西方傢伙竟然又忽悠我!
樑易心裡大大不滿。
很快,當樑易意識到另一
個身在比西方更遠之處的傢伙也忽悠了自己時,就不只大大不滿那麼簡單了·!
他的整張瞬間狂變,心裡頭冒出高八度的連環叫罵,幾乎要讓仙界某處打了一個接一個噴嚏的刑仙發展成重感冒。
這天雷落下來不僅僅是破壞他前一刻的美好猜想那麼簡單,如果這個男人被天雷霹死,自己找誰去要那兩件寶物去。儘管寶物和天雷無關。
要是刑仙知道他這會兒遭罪的原因,鐵定要冤枉死。
刑仙濫用私權在自家某個角落隨意丟下天劫能量早已是十萬年前的事,如果是十萬年前使用這紙符,上面的“即刻”兩個字倒是會應驗。可是十萬年過來,他隨意放在那角落的能量早就誇散到仙界各個角落,一部分沒完全消散,能聚集起來都是好的了,醞釀、隕落費個一時三刻又算什麼。
前一張刑仙符天雷自爆的時候樑易已經昏了過去,當然不知道這個“即刻”是什麼意味。
可就樑易暗暗焦急的時候,年輕人仰天的一句話,差點沒讓他身子一仰倒過去。
不知道天劫始作俑者正是眼前男人的伯十三,雙手虞城的高舉,望着天空,嘴巴顫抖得厲害:“天劫!真的是天劫!是屬於我的!是屬於我的天劫!我不曾修煉,連渡劫的臨界點都沒到,血祖竟然賜我天劫!這難道是對我越級殺人的本事進行嘉獎嗎?”
樑易聽得愕然再愕然!看得眼大再眼大!天劫對你這個毫無修爲的人來說,真的有那麼可愛嗎?
“轟隆!”又是一聲更大的驚天巨響,伯十三的感應頓時強烈了不止十倍,就連旁邊的樑易都察覺到天劫與伯十三之間的連接。目睹了伯十三那股強烈自信,樑易倒也來了膽子,第一時間竟沒有退避三尺離開伯十三身邊,以防被天雷波及。
難道他不懼天劫和那個什麼寶物有關?樑易猜想道。
可就在這時,伯十三那張剛剛還喜得像一個八九十歲的男人得到顆千年種馬藥一般的臉,瞬間煞白得好比轉念發現那顆藥是假的。
惶恐中的他,彷彿是見了這輩子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所以他說出了一句,讓樑易覺得自己八輩子都不可能聽到的話!
“這…這天劫?這天劫怎麼會有威力!?”
乖乖隆叮咚!就是普通的雷電都有威力,天劫沒威力,那還叫劫嗎?
“我只是個普通血族而已。我的天劫,應該是普通人晉升男爵境界的天劫纔對!可這雷劫的威力,就連候爵到公爵的天雷都沒那麼恐怖啊!”伯十三的嘴脣比剛纔顫抖得更加厲害,但剛纔是激動的顫抖,現在卻是驚惶的顫抖。
什麼普通人晉升男爵境界的天劫?什麼候爵境界到公爵境界的天劫?難不成這西方修行者,每個境界都要度一次劫不成?那這西方人未免也太慘了吧?
樑易猜得一點不錯,西方修行者每個境界度一次劫,是修真界衆所周知的事實。但這並代表他們修煉就比東方修真者難。仙界那些被示爲異類,西方同樣有掌控雷劫的仙人,淪爲東方仙人奴僕甚至靈獸的他們,爲了增強在仙界的實力,當然不會像東方釋放天劫那樣“擇優錄取”。以至於西方修煉者前面幾個天劫,根本就是在人身上瘙癢。
伯十三一把拉住正見勢不對要遠離他的樑易,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他說出了一句很傻很天真的話,“救我!你救救我!高人!求你幫我頂一下!”
要不是看這玻璃快要被天劫砸成渣子挺可憐的,樑易指不定會在他臉上大唾幾口。
乖乖隆叮冬!幫人頂劫?
天劫若不主動招惹,倒是隻針對迎劫者一人,幾乎不會波及。但正如誓言雷不允許作弊一樣,仙界的人不是傻瓜。修真界歷史上倒是有過死講義氣去幫人抗劫的先驅,但最終兩具被砸得灰飛湮滅的軀體充分說明,抵抗天劫的多出一個,天劫威力馬上就會翻升數倍!
別說自己這個金丹後期的菜鳥,就是大乘期的人都不敢做這種冤大頭!更何況這玻璃又不是自己三姑婆七大伯。
樑易爭脫他的手,訕訕的退到數米外,不料那玻璃男人情急之下,竟然幾步追上他這個在現在看來唯一的靠山,一把將他抱住。
“我可不是什麼高人!我只是個還沒活夠的金丹後期修真者!就算我是高人!也沒能耐幫你擋這東西!就算能幫你!也不會幫你!”樑易顧不得噁心被一個人妖一樣的傢伙抱着,再次把他掙脫。天劫雖然不會波及,但被這樣抱着不被連鎖攻擊到纔怪。
“不!高人!你能幫我的!你一定能幫我的!”
就在樑易懷疑這傢伙被天雷嚇傻了的時候,伯十三忽然往懷裡一掏,拿出一本黃皮頁的古僕書籍。事到如今,貪生怕死的伯十三也只能違背父親的囑託。
伯十三語速飛快:“高人,這正是我說的兩件寶物之一,別的東西我都放在住處,這本書由於珍貴,一直被隨身帶着。金丹後期沒關係,只要有了它,你肯定能幫我!”
剛纔樑易還只是懷疑,這回徹底堅信這傢伙確實已經傻了。因爲書上赫然寫着七個大字——《滅刑功法》,刑神著。
功法……
“天劫馬上就要砸下來,你拿本功法給我修煉?你真當我是神啊,能馬上修煉個天刑期大乘期出來!”
口吻雖然強硬,樑易卻是毫不猶豫的把書搶了過來。聽名字挺霸道的,搞不好還是和《憂雲錄》一樣,十萬年出世一次的寶貝。
“不是的高人,我父親說過,這本書就像那個憂雲什麼書的原冊一樣,可一頁一頁閱讀,也可以由你們東方人直接認主通悟其中所有!”
“哦?”樑易揚了揚眉,一邊後退,一邊不置可否的往上面滴下一小珠血液。
只不過,西方人所修功法奇異,天生沒有靈根,當然不知道修真者的難處。
樑易覺得,能馬上通悟裡面的內容又如何?別說轉換功法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就算能馬上把邪匠的垃圾功法轉換成這本書,還不是得老老實實打坐修煉,修爲才提得上去。退一步說,就算自己修爲高到某種抗衡兩倍以上天劫的層次,也不可能爲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去冒險、去廢力!
“你便宜了我,自己還是隻能九死一生。”這是樑易得出的結論。
下一刻,《滅刑功法》的認主,帶來的撲天光芒,出奇的沒有帶走樑易過多的注意力,因爲就在這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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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一聲長音動人心魄,青天白日的大好天氣,一條藍色電蛇明晃晃的閃現!
那天雷速度比當日砸下的流星還要快上無數倍,根本由不得人眨眼,已經無限接近他們這片地方。
伯十三臉上,充滿這輩子最慘然的悲哀。
可就在這時,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離伯十三數米距離,剛纔躲這個玻璃都來不及的樑易,陡然一個前衝跨到了伯十三身邊。
就在天劫即將砸到伯十三腦袋上的一瞬間——
只見樑易蹲腳一躍,撞開伯十三身體的同時,腦袋仰着天空,嘴巴大張,竟是不偏不移的對準那道,修真者一看便會腳軟的劫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