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所向披靡之餘荒

就在方遠在地下車庫研究變異巨猩感染源的時候,陽東市中心區域遭了鋪天蓋地的死屍襲擊,如果能俯覽整陽東市的話就會發現,整個市中心密密麻麻都是人頭,無論是街道還是樓層,幾乎每一處都能看到死屍的存在。這些死屍似乎更加靈敏了,凡是一點聲音或氣味都會引起他們地注意,人類的奔跑聲和求救聲在黑暗中頻頻響起。一夜之間,原本在這邊僥倖存活的人類已然被屠殺的十不存一。

陽東市中心成爲了死屍之王的大本營,起碼六七萬頭死屍匯聚於此,相信隨着時間的轉移,仍然有無數的死屍從四面八方趕來。方遠生存的公寓位置處於陽東市邊緣部分,臨近陽東木雕城,與旁邊的烏義市邊界只有兩三公里的距離。這個位置暫時還沒受到陽東市中心的影響,但絕對是極度危險區域,只要屍王隨便出去溜達一圈,這處地方便會如同市中心那般成爲一片死地。方遠還不知道這些,但是已然有政府派出探查的部隊將一切彙報上去,於是陽東市的死屍之王有了官方的稱呼——死神!

陽東屍王——名叫死神!

公寓二十八樓,葉夫人從廣播中得到這個消息,目前電視只能接收金東地區的頻道信號,政府的一些列通知都在廣播中不斷迴響。葉夫人馬上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郭富成,一衆人員隨即在公寓裡愁眉苦臉,迫切的等着方遠歸來。

終於在上午11點鐘,有人看見方遠披着猩皮從公路上殺了回來。一路上無數死屍倒在方遠腳下,但是更多的死屍圍繞上來,如果不是有猩皮保護着身體和腦袋,方遠早就被啃成了骨頭渣子。方遠的身上被猩皮覆蓋的嚴嚴實實,只有看路的眼睛和拿刀的手還有活動的餘地,只要是眼前出現的死屍的身影方遠便一刀砍過去,儘管這樣,仍舊有大量的死屍攔住去路,明明公寓就在眼前,方遠卻感覺怎麼也衝不破這道防線。

“我下去幫忙,你們藏好不要動。”老郭一咬牙,提起了手中的菜刀。這次行動不不同以往,以前都是方遠在前打頭陣,而且是變異初期的死屍,老郭只要在後面防止死屍突破防線就行。現在不一樣,如今死屍更加兇猛迅捷,而且方遠自身難保,他下去十有八九會回不來。老郭不是不清楚後果,可能他連方遠的面都見不到就會被咬成骨架,但是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看着方遠就這麼困死吧,他做不到。誰也不知道他心中怎麼想的,可能就是方遠認識的那樣,他肯爲妻子殺光所有欺負她的死屍,從一開始他就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

老郭拿着菜刀正要下樓時,一道高大的身影攔住了他。是餘荒,那個在房間裡即將餓死時,被方遠救下的男人。

餘荒年紀不大,比方遠還小那麼一點,過完新年才25歲。餘荒家庭不怎麼好,父親在家種地,母親患有貧血症,工作掙到的錢全部寄給了家裡給母親治病。就在災難到來的前一天,他還把身上的錢轉給了他的父親,只留下了不足200塊的生活費。他想着春節在工廠加個班,可以多掙些錢給母親治病,誰知道災難突然爆發,他工作加班的想法破滅了。

災難來臨,餘荒只想着賺錢卻沒想着儲存一些食物,等到他想起買些食物時各個超市和飯店都已經關門避難。災難來的錯不及防,這個憨厚的漢子開始還能出去街道上找點吃的,直到病毒徹底爆發,死屍一夜之間突然出現,可憐的餘荒就再也沒機會走出房門。四五天不吃飯就算普通人也得餓趴下,更何況是一名身高體壯的青年小夥。當方遠打開門遇到他時餘荒已經被餓暈在牀上,如果不是方遠的話他可能就這樣一睡不起,是方遠將食物餵給他又給他灌了一碗茶水才讓他甦醒過來。在餘荒眼中,方遠和郭富成都是他的救命恩人。當初方遠讓大家都趁機離開避難時,他選擇留了留在公寓,不是他覺得公寓安全,而是他認爲還沒有報答過兩人的救命之恩。現在,方遠在公路上被死屍攔住歸路,老郭又奮不顧身的想要去營救,餘荒就知道報恩的時候來了。

沒有人能獨自穿過幾百頭死屍形成的防線,就連方遠都做不到。餘荒明知道自己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但是他依然決定這麼做。他的父母在雨水病毒爆發的那一天就死去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活着的意義呢!現在自己僥倖不死,如果不去解救自己救命恩人的話豈不良心難安?

“我去,郭叔。我去救老大出來!”餘荒臉色平靜,曾經膽小躲在房子裡不敢面對死屍的他已成爲過去,現在的餘荒沒有任何畏懼。餘荒心想:我的力氣比郭叔大,而且更有耐力,就算被咬傷後也能支撐個十來分鐘解救方遠老大。退一萬步講,就算衝不破死屍防線也能引開一部分死屍,那樣老大的機會會大很多。

“別鬧,你還年輕,後面的路還長,以後跟着小方好好走下去。”老郭瞪着眼怒喝道。

“郭叔,你身體不行,年紀大了,不如我。我去,更有機會。”餘荒說的斬釘截鐵,令老郭無言以對。但是老郭卻更不願意讓他去救方遠了,雖然方遠和餘荒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他的孩子也是這麼大年紀啊,那個臭小子出國之後一直不和家裡聯繫,他都快忘一家人應該有的樣子。末日的到來讓他認識了方遠,認識了餘荒,他把他們看成自己的晚輩,絕不能讓晚輩出去送死。

“郭叔,你不讓我去,我就一個人去,咱倆各救各的!”餘荒說道。老郭一下子心軟下來:“好,咱倆一起去,要死也不能讓你死在前面,還有我這個老傢伙在。”

“郭叔,您可不老,看樣子也就三十多歲吧?”餘荒笑了起來,他怎麼會讓老郭先死呢?救命之恩還沒還呢!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提着菜刀就出門了。大的是老郭,四十多歲,頭髮鋥亮,大金鍊子小洋表,模樣騷的不得了;小的也是老郭,個子不高,一米六五不到,身寬體胖,一臉福相。小的是餘荒,年紀輕輕,憨厚朴實;大的也是餘荒,將近兩米的個頭,虎背熊腰,體格魁梧。

兩人接近方遠所在的包圍圈,一大批死屍便毫不猶豫的向他們撲來,他們不退,也不能退,因爲他們不知道方遠還能支撐多久。從看見方遠到現在被團團包圍,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什麼概念,這段時間可以讓一個人被啃得渣都不剩,要不是包圍圈裡不時還有動靜傳來,兩人都以爲方遠已經死了。此時方遠已經把獸皮蓋到頭頂,藉着獸皮的防禦力蹲在地上一刀一刀地砍着死屍們的小腿,只是這種情況也持續不了多久了,方遠的胳膊開始逐漸沒力氣揮動唐刀,密密麻麻的身影壓的身體喘不過氣來。

餘荒發起狠來果然勇猛非常,他手中兩把菜刀上下揮舞,靠近的死屍要不是腦袋被劈成兩半,要不就是被一腳踹飛。一連砍出去一百米長的通道,兩邊躺着的死屍足有三十餘具。眼看就要到達方遠被圍住的地方,餘荒更加瘋狂,不顧一切的殺進包圍圈,兩把菜刀都被砍出了豁口。巨大的動靜導致越來越多的死屍掉頭過來抓向餘荒,而餘荒就像一位身經百戰的將軍,腳踢肘擊菜刀飛舞,沒有一隻死屍是他的一合之敵。

餘荒,餘荒,在死屍中所向披靡!

老郭在餘荒的背後眼淚直流,他早就發現餘荒身上盡是傷口。那麼多死屍圍過來時餘荒還護着他不被咬傷,而他自己胳膊上,大腿上還有肩膀上,無一不在流淌着鮮血,那不是死屍的血液,死屍的血是暗紫紅,而那裡流出來的血是鮮紅,人類的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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