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餘荒之變異

“餘荒,停下吧孩子!”老郭淚流不止。

“郭叔,我能殺過去,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殺過去。”餘荒聲音都在顫抖,從公寓到這裡,十分鐘時間不到,餘荒以一己之力把整個死屍羣殺開一條通道,這是何等的猛士!何等的壯哉!

老郭在餘荒背後揮刀砍着偷襲的漏網之魚,他眼睛裡淚水越來越多,打溼了整個臉龐,但他不能揮手去擦,四周還有無數個敵人。餘荒爲了不讓他感染,好幾次用胳膊攔住了咬向老郭的死屍,直到廝殺到現在,老郭身上還沒有一處被死屍咬過。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在餘荒的努力下,他做到了!他做到了自己心中的承諾,就算變成死屍,他也會在老郭前面;他做到了拯救方遠,就算身體遍體鱗傷,也總算把活出去的希望帶到了方遠面前;他做到了直面死屍,甚至殺的他們潰不成型。

“老大,你還活着麼老大?”方遠似乎產生了錯覺,他聽見了人類的聲音,是餘荒的聲音。方遠再次擡起頭來,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臉龐出現在眼前,那個青年看着方遠的眼睛咧嘴直笑,在他的身上都是血跡,身上還趴着一羣死屍撕咬着他的身體。這是一個怎樣的場面,方遠都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他本以爲自己到這裡就算結束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老郭和餘荒兩個人會冒死穿梭死屍當中,一路殺到這個地方。看着餘荒身上掛滿了死屍,方遠的眼睛一瞬間就變得通紅如血,有人能在這樣的絕境下解救自己,自己又如何不受觸動?

方遠緊咬着牙齦,感覺消失的力氣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他不去想這是憤怒的力量還是希望的力量,但是這種力量給予了他無盡的殺意與勇氣。唐刀一瞬間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銀色的流線決絕的斬向餘荒身上的死屍,老郭清理不掉的死屍被方遠斬殺個乾淨,餘荒周圍的死屍也被方遠通通砍掉了腦袋。方遠的眼淚也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他甚至不敢看餘荒的身體,生怕下一眼餘荒就會死去。終於,四周的死屍在方遠的瘋狂下被斬殺一空,餘荒殺掉了將近五十多頭死屍,方遠暴起之後也屠戮了20多隻死屍,剩下的死屍僅剩四十餘頭,全部跟隨在一隻特殊的女死屍後。那個女死屍就率衆站在十米遠的地方直直看着,不攻擊也不退走,冷漠地盯着方遠一動不動。

女死屍是一頭進化後的物種,她已經產生了稍許的思維意識,神態和表情不在那麼猙獰可怕,剩下的死屍則以她爲首,站在她背後張牙舞爪。

方遠把餘荒和老郭拉進獸皮裡,他擋在他們前面與那名女屍對視,在這一刻他沒有害怕,也沒有了瘋狂與憤怒,就這麼平靜地看着那個女屍。他知道是她命令死屍圍殺的自己,也是她下令把餘荒打成重傷!

方遠身後沒有再陪他並肩作戰的依靠,但是那有老郭,有餘荒,只要他們在那,他就有了拼死一搏的底氣。

直到餘荒意識開始支撐不住時,方遠才決定放棄希望,女屍要進攻就讓她進攻吧,能和這兩個同伴死在這裡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可惜了遇見的那個姑娘,再也沒機會跟他說一聲珍重了,這世界以後誰會保護她呢?

“老子一輩子沒談過戀愛,想不到該死了也是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方遠扯開獸皮爬了進去,緊緊抓着餘荒顫抖的手心。老郭因爲餘荒的保護倒是沒有受傷,只不過因爲年紀大又運動少身體也已經不堪重負。

“老大,我總算…是報了…你的救命之恩啦!”餘荒嘴角掛着微笑,說話都開始顫抖。

“說什麼傻話,我救你一次你得報答我兩次,或者三次四次無數次,哪有一下子就報完救命之恩的。”方遠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答道。餘荒聞言瞪大了雙眼,救命之恩這麼難還的嗎?爲什麼老大你說話和電影上的回答不一樣!

“老、老大……”

“你別說話,你聽我說。”方遠打斷餘荒的聲音道:“爲什麼古時候人家救人總是有女人會對她的恩人說: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古代真的存在這種現象嗎? 扯淡,那是因爲她喜歡他!要是不喜歡,她就會說: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來生做牛做馬再作報答了。你看我不圖你來生再報,你又不能以身相許,難道還不應該多救我幾次?”

餘荒聞言再次咧了咧嘴巴,他真的很想笑的,但是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他心知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難看。於是他說道:“老大,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方遠聞言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哭着哭着就發出了聲音,悲傷的淚水擦都擦不掉。哭泣的聲音驚醒了昏倒的老郭,老郭一下子甦醒過來,驚慌的舉起手裡的菜刀,卻因爲被獸皮反彈差點砸傷了自己大腿(中間)。方遠和餘荒都被老郭的舉動逗笑了,餘荒乾笑幾聲,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劇烈抽搐。

“老大,我要不行了,快,解決掉我!”餘荒努力發出最後的聲音,但是方遠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死死地看着老郭身下。那裡是他戰鬥前取下來的揹包,或許,解救餘荒的唯一希望就在包裡。

“餘荒,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敢不敢試一試?”方遠問道,也不顧餘荒回答便把揹包拽了過來。餘荒現在連說話也無法開口了,剩下的最後一個念頭是:老大你別開玩笑了,我都要死了你還不解決掉我,等我復活了你那想法估計就要問成爲怪物的我答不答應了!

方遠把打算做研究的變異巨猩感染源拿了出來,倒出茶杯開水將它沖洗乾淨,略作猶豫之後,方遠把這玩意放進餘荒的嘴裡。他不是不捨得這塊特殊感染源,他只是預想不到餘荒吞噬這個東西后會發生什麼樣的怪異後果。是成爲死屍之王一樣的存在,還是變成大猩猩一樣的生物,亦或者有那麼一絲希望,淨化病毒重新復甦做人!如果有選擇方遠絕對不會在自己兄弟身上冒險做這個嘗試,但是現在他只能這麼選擇。

“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方遠嘆息道。

“你給他吃的什麼?”老郭奇怪的問。

“變異巨猩腦袋裡的感染源!”

“會發生什麼?”

“不知道!”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一直到半個小時過去,餘荒都沒有甦醒過來,方遠終於鬆了一口氣。原本十分鐘就該轉變爲死屍的,就算餘荒身體素質強,二十分鐘也足以讓他感染變異,現在半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沒有發生異變那就說明,感染源是有效的,事情沒有往最壞的一步發生。

獸皮外面,女屍不知道什麼時候帶領着她的隊伍離開這裡,還好他們都離開了,不然方遠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現在由方遠拖着餘荒,老郭揹着獸皮,步履艱難的朝公寓走去。老郭在餘荒吞食感染源的那段時間便把政府的消息告訴了方遠,方遠立馬想到要撤離這個公寓,不然方遠還真不敢拖着一身血澤的餘荒進入公寓,那會引來無數的死屍進入這裡。

方遠讓老郭獨自上去通知大家自己安全的消息,餘荒被它帶到三樓遇見倪小鹿的房間。這裡,就算餘荒發生了變異他也能在房間內幫他解脫,一切後果他要負責到底。老郭通知衆人後不一會便回來了,跟着他來的還有一衆隊友,方遠等他們看望過餘荒之後隨便寒暄幾句就讓他們回去了,萬一真的發生了不好的狀況,這麼多人在這將會無比危險。老郭是一名合格的夥伴,他留在了這裡幫助方遠應付一切突發狀況。

餘荒的身體在發生異變,剛開始還看不出來,在夜晚來臨的時候他的皮膚已經開始變得發紅,並且身上的汗毛開始快速生長,短短几個小時便感覺像是變了一個物種。隨着時間的流逝,餘荒的變化愈加不可思議,再見到他,沒人能認出他本來的模樣。餘荒的體型已經超過三米,渾身的肌肉隆起,眼睛瞳孔開始放大,而且嘴巴里長出一對鋒利的獠牙。事情終究還是往糟糕的情況下轉變了,方遠一夜都在守候着餘荒,生怕他突然暴起發狂。

黎明降臨,餘荒的變化逐漸固定下來,此時的他身高大約3.6米,整個房間的橫向距離正好可以讓他平躺。變化後的皮膚全部爲暗紅色,並且長滿了黑色長毛,餘荒的臉型還是人類的臉,只不過皮膚變得更加粗糙,嘴裡的獠牙露出來的部分就有五釐米,看起來十分駭人!總之來說餘荒身上還能看出人類的影子,但是感覺又不完全像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大猩猩還沒徹底完成進化爲人一樣。

餘荒變成了一個非常獨特的怪物,真正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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