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邂逅(5) 絕境 青豆
更是反常,這樣簡單的問題,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卻作出不同的回答。
搶劫!盜竊!這是怎麼回事?志誠心裡疑雲更重,卻見對面的齊安向喬猛使
個眼色,沒好氣地解釋說:這……是盜竊,也是搶劫。他本來是盜竊,被現了,就硬搶……變成了搶劫。
喬猛急忙道:那是那是,他先盜竊,後搶劫!使勁扯了一下逃犯,坐正點兒,別往人家身上靠!
看着這樣的同行,親近感完全消失了。對面座上的那位旅客顯然不願和他們坐在一起,拎起提包走了。志誠忽然想到,近年整頓企業公安機關,企業派出所都取消了,或者改爲內部保衛科,或者將企業人員清出,改由地方公安機關選派民警。他們是烏嶺派出所的,是不是煤礦的企業警察呢?就試探着問道:你們派出所是什麼性質?現在不是整頓企業派出所嗎,涉及到你們沒有?
喬猛明顯不愛聽這話,橫了志誠一眼,用不屑的語氣說:整頓能怎麼着?聽兔子叫不種黃豆了。我們已經整頓完了,現在都是正式警察!
齊安接上說:那是,整頓開始時把我們嚇一跳,尋思真要扒我們警服呢,等我姐夫往上一找,啥都風平浪靜了。現在,我們對上是行政派出所,隸屬縣公安局領導,可實際上他們管不着我們,我們還是聽礦裡的!
志誠疑惑地問:你姐夫……他是……
他姐夫就是我們烏嶺煤礦的礦長……不,是我們烏嶺煤炭總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也是我們大哥!喬猛看看志誠,有些遺憾地說,你不是我們這行的,要不應該知道他的名字,他是我的著名企業家,咳嗽一聲,平巒就得有一多半人感冒,市裡省裡全行。遠了不敢說,在咱中國沒有他辦不了的事。跟你說實話,就是縣公安局也得聽我們老闆指揮。所以,別的地方企業派出所都取消了,可我們卻外甥點燈籠,照舊(舅)。現在,我們的警銜都授了,比縣公安局的警察還高,我們蔣大哥是所長,按正科級對待,授了二級警督,將來還可以升一督,我們哥兒倆也都授了一級警司!齊安沒說話,臉上卻露出得意的神。可志誠聽着卻來了氣。公安部早就意識到企業派出所影響公安機關形象,體制上也不理順,下了很大力氣整頓,可下邊總有辦法對付,上邊也總有人開綠燈。像這樣的素質穿着警服,什麼影響啊,把執法權交給他們,能幹出好事來嗎?
志誠忽然也產生離他們遠一點的想法,可想到去烏嶺還需他們幫助,只能硬着頭皮坐下去。也是爲了套話,他假做對他們的話很感興趣,繼續問:聽你這麼一說,這李總確實不一般哪,應該常上報紙電視啊。對了,肯定有記者經常去你們那兒採訪吧!那當然,喬安說,我們李總可以說是報上有名,廣播裡有聲,電視裡有影,對了,別看我們老闆一般人不放在眼裡,可對記者還是非常當回事的,誰去採訪也不讓空手走,逢年過節也少不了給報社電視臺意思意思!
志誠想起張大明和礦長通電話時的景,當時,張大明非常倨傲,對方卻一直很客氣,看來,這胖子說的不假。如果真是這樣,那肖雲去了也不會受委屈……可是,她真的在那裡嗎,那個李總爲什麼一口咬定沒去過?這……
救救我……
志誠忽然聽到一句耳語,嚇了一跳,差點站起來。可馬上弄清是倚在肩上的逃犯出的。他好不容易纔控制住自己,可身子仍然:動了一下。對面的齊安警覺地瞪起眼睛:怎麼了?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志誠沒有說實話:啊,沒什麼,坐得好累,上車太急了,沒買到臥鋪!齊安狐疑的眼神消退了。可是,志誠卻怎麼也抑制不住心跳。等了片刻,身旁的逃犯沒有異常表現,這使他懷疑自己神經出了毛病,聽錯了。可就在遢時,耳語再次傳進耳鼓:警察同志,救救我……
這回肯定是真的了。頓時,志誠覺得身子嗖嗖直冒冷氣:這是怎麼回事?這個逃犯要幹什麼?他把我當成了什麼人?他明明知道我是警察,爲什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