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徑直走到羅少卿跟段天狼面前。
一個人對二十二個人，一把刀對二十二把刀。
怎麼看都是螳臂當車、必死之局。
“陸羽，聽天狼說你挺會玩刀？”羅少卿擺了擺手，一行人頓時止步。
他好整以暇地觀察着這個最近在江海****聲名鵲起、被稱爲“小爺”的年輕人。
這種局面依然很鎮定，夠氣魄。
難怪敢把他爹三刀六洞，能把段天狼和熊子逼得一個歇斯底里、趨於瘋狂，一個直接嚇破了膽。
不過這都將成爲過去式。
今晚他既然來了，就不會給這頭長白山的野狼一絲一毫可以翻盤的機會。
“馬馬虎虎。”陸羽笑了笑。
他身材算不上高大威猛，面對一大幫亡命刀客，氣勢卻絲毫不遜色半分。
任爾洪水滔天，我自堅如磐石、巋然不動。
江依依在後面看着，腦海裡就想到了四個字和一個人。
四個字是蕩氣迴腸。
一個人是長阪坡白馬銀槍的趙子龍。
“那就可惜了。”
羅少卿嘆了口氣，“只是馬馬虎虎的話，你今天肯定會被我卸成一百多塊、裝進麻袋，沉到你後面的黃浦江。”
他表情看起來似乎極爲惋惜，不是英雄惜英雄，而是貓哭耗子的假慈悲。
“我以爲你們會帶槍的，怎麼你也喜歡玩兒刀？”陸羽反問。
“喜歡。”羅少卿點點頭。“我雖然慣常呆在部隊，其實一直不喜歡槍。那玩意兒太精密，沒啥技術含量。冷兵器纔是男人該玩兒的，尤其是刀。對了，我身後這幫人，全是蒙古的刀客，都是玩兒了一輩子刀的狠人。”
“馬馬虎虎咯。”陸羽笑了笑，有些不屑地看了羅少卿身後一衆刀客一眼，視線還是集中在了羅少卿身上，“你手裡的兩把刀倒是不錯，我第一次見到。”
“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
羅少卿拿起了第一把小刀，極爲精巧，刃面圓滑，刀尖上傾。刀身曲度極大。
“這玩意兒剝皮刀，用來砍人肯定不行，但用來處理屍體極爲好用。”
接着跟陸羽展示他的第二把刀，“這把刀學名叫蛤刃。大馬士革鋼材，刀鋒堅固又不失銳利，再加上獨特地刨削刀尖，砍人很好使。唯一缺點就是刀尖太窄，刺入人體後，刀尖便會斷裂。但我故意沒有改進，因爲我覺得把刀尖留在你屍體裡，纔是對你的尊重。這把刀是我爲了你專門打造的。有沒有很感動？”
“不感動。”陸羽搖搖頭，“在我看來，刀只有兩種。哪有你整的這麼花裡胡哨，大姑娘繡花麼？”
“哦？”羅少卿冷眼看着他，“哪兩種？”
“殺人刀，殺不了人的刀。”陸羽掣出自己的‘百子切’，“小爺這把刀叫‘百子切’，學名叫菊一文字，據說這把刀鑄造好了以後，有個叫服部半藏的傢伙，用它一口氣殺了一百個人，所以才叫百子切。”
“老子倒是要看看今晚你能切誰！”
羅少卿顯然失去了跟陸羽廢話的耐心，直接揮了揮手。
短兵相接。
陸羽冷哼一聲，大跨步上前，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迎面而來，陸羽腰身半轉，對面的刀緊貼他面頰滑落，有驚無險。
他掣刀的手腕一甩，手臂突然拉開，百子切斜向撩起，兩人擦肩而過，百子切便在對手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此人捂着肚子，鮮血狂涌，委頓倒地。
第二個傢伙一刀斬向陸羽後背，陸羽看也不看，百子切直接上撩，很清脆的聲音，竟是一刀把那人的刀斬斷，順便帶下來他整條手臂，鮮血狂涌，飈濺了陸羽一臉。
亂戰。
幾十把刀輝映着月色，蝴蝶穿花。
也就是兩三分鐘。
陸羽中了三刀，肩膀兩刀，後背一刀，都不是要害，對面可就慘了，八個人躺在地上，手臂掉了一地。
叮！
正在此時，陸羽渾身汗毛一炸，連忙收刀防禦，竟是被一刀劈飛三米遠，狼狽倒地。
羅少卿握着自己的“蛤刃”，冷笑着往陸羽逼近。
邊走邊說：“還以爲你有多厲害，跳樑小醜而已。一對一廝殺你都接不住我三刀。”
陸羽咬着牙，眼瞳沉寂如水。
羅少卿說得其實不錯，他確實不是這傢伙對手。
不過——
他冷冷一笑：“羅少卿，你的對手不是我。”
話音落下，一道刺目光線突然射在了羅少卿臉上，晃得他本能反應眯起了眼睛，一輛帕薩特甩尾停下，輪胎跟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車上下來兩個男人，一個五短身材留着漢奸頭的傢伙，另外一個男人則極爲儒雅，嘴脣猩紅如血，提着一把寒光閃閃的殺-豬-刀，緩步走來，邊走邊說道：“玩兒刀可以找我，我是行家，當然只管殺不管埋。”
“王玄策，你他媽晚來五分鐘我就被這姓羅的分屍了。”陸羽冷聲道。
王玄策嘿嘿一笑，“阿瞞喲，你以爲人屠高長恭是那麼好請的喲，我就差給人跪下來才把他從山西忽悠來江海走一遭，人說了，這把算是讓你先驗驗貨，省得你丫覺得一個億太貴。”
陸羽看着眼前這個提着殺-豬-刀的儒雅青年，青年也在看着他，冷聲道：“陸羽對吧，王玄策說你請我幫你砍人，砍誰？”
陸羽指了指羅少卿。
羅少卿眼瞳一縮，身體不可抑制地發抖，顫聲道：“你……你是誰？”
毫無徵兆的壓迫感和恐懼感。
“我叫高長恭，世代殺豬，兼職殺人。”
“你……你是人屠？”羅少卿臉上俱是驚恐，“你這種人物，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關你屁事。”
高長恭突然大跨步上前，閃爍着寒光的斬骨剃肉殺-豬-刀在他掌心旋轉半圈，接着順着手臂揮動，劃過一道絢爛弧形，直接劈向羅少卿。
羅少卿連忙用刀身攔着，頓覺巨力傳來，竟是直接被一刀砸的後退好幾步。
他連忙揮了揮手，十多個還有戰鬥力的刀客，加上段天狼，俱都向他靠攏。
“怎……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算得到我會在今晚來殺你？”羅少卿囁嚅着，這話卻是對陸羽說得。
陸羽淡聲道：“我二師兄叫李鳳年。他雖然死了，但他留下的關係還在。他有個司機叫何良信，最擅長的就是打探消息。這江海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你以爲自己在暗處，我在明處，其實恰恰相反。你對我所有的資料收集，都是我想要讓你知道的。那你反過來被我算計真的很奇怪？給你個套子你就裝，羅少卿，其實你不比皮糙肉厚腦子秀逗的野豬聰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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