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鬼婆一閃而至,朝着秋雨的脖子抓去,鄧小波從旁邊衝出,抓住秋雨的腳踝一拉,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天鬼婆的鬼爪。
隨後,黃博與候通快速衝上,鄧小波還沒有來得及退走,秋雨就被黃、候二人雙雙抓住。
三男同時抓住秋雨的手腳,都想爭奪卻不敢過分用力,怕把秋雨傷着。
天鬼婆一聲怒吼,柺杖砰地一聲撞在秋雨的背上,強勁的震盪衝擊波一舉將黃博三人彈開,把秋雨得到吐血橫飛,眼中神采黯淡,竟是重傷欲死。
“老乞婆,你要是把人打死了,我們跟你沒完!”
候通與黃博雙雙怒吼,差點給氣瘋了。
鄧小波咒罵道:“該死的老東西,你下手還真夠狠毒啊。”
秋雨飛射出數十米,落在一塊大石上,口中鮮血飛濺,五臟移位,若不是三男抓住她的手腳,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量,秋雨此刻已經是死人一個。
“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休想得到,我現在就收拾你們三個。”
天鬼婆調轉毛頭,竟朝着黃博衝去,大有逐個擊破,全部殺滅的勢頭。
鄧小波與候通絲毫不管黃博的死活,雙雙朝着重傷的秋雨衝去,心中的執念絲毫不減,非要把秋雨弄到手。
秋雨躺在大石上,黯淡的眼中透着無盡的失落,她在聚集殘餘之力,可惜經脈受阻,連自盡的力量似乎都失去了。
五臟移位,身體幾乎動彈不得。連撞頭而死的力量都沒有。
人生走到這一步,生命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她只能被動的接受命運加諸在她身上的不幸與不公。
想到最後的結果,若然死了倒也乾淨,否則不管落在誰的手中,都免不了要成爲男人的玩物,被無情的凌辱。
秋雨滿心悲苦,絕望籠罩在她的心頭。
她心裡清楚,死不過是一種解脫。屈辱的活着才最可怕,最痛苦。
黃博根本不是天鬼婆的對手,他全力退讓,並朝着秋雨衝去,把這厲害的老乞婆引向鄧小波與候通。想伺機搶走秋雨,然後溜之大吉。
天鬼婆自然明白黃博的心思,同時也不想重傷的秋雨落在其他人手中,所以不得不出手。
天鬼婆很狡猾,她之所以打傷秋雨,就是不讓秋雨有逃走的機會。
另外,就算其他人搶到秋雨。以秋雨重傷的身體情況,攜帶不方便,也難以快速逃脫。
在場以天鬼婆實力最強,她有自信重創黃博三人。最終逼得他們敗退,到時候秋雨還是會落在她的手中。
從這一點來說,天鬼婆確實夠鬼、夠狠,夠毒。
山谷中。爭奪戰在一直持續,黃博、候通、鄧小波三人對秋雨的佔有慾超出了天鬼婆的預算。四人的交戰持續了半個小時都沒有結果,可秋雨的生命卻差不多消耗殆盡了。
這個時候,惡鬼奴突然回來,他苦等多時不見奶奶出現,生怕事情有變,所以偷偷跑來瞧瞧。
此刻,天鬼婆與黃博三人相互爲敵,彼此打得火熱。
惡鬼奴覺得有機可乘,便悄悄朝着秋雨飛去,想趁機把她擄走。
秋雨的傷勢很重,但天鬼婆下手很有分寸,不會這麼快就死。
然而因爲秋雨生無可戀,放棄了求生慾望,巴不得自己一死百了,乾乾淨淨,所以她的生命流逝比想象中多了很多。
當惡鬼奴出現,秋雨迎來了人生最後的迴光返照,迷濛的雙眼變得清晰明亮,正好看到了谷口飛來的惡鬼奴。
那醜惡、粗俗的男人讓人作嘔,秋雨心底一沉,想不到想幹淨的死去都這麼辛苦。
秋雨心裡很清楚,自己一旦落在惡鬼奴手中,想死也會成爲一種奢求。
此刻唯有趁他趕到之前,自己設法把生命結束。
迴光返照讓秋雨有了一絲體力,自斷經脈還辦不到,但咬舌自盡應該是可以的。
想到死,秋雨臉上流露出一種心痛,曾幾何時一向自傲的自己,會選擇這種懦弱的方式結束一切?
悲涼一笑,秋雨知道沒有時間了,輕輕咬住舌頭,緩緩用力,到死她的生命也絕不會被他人掌控。
痛刺激着秋雨的靈魂,讓她精神波動。
當人生結束,不可避免總有一些人和事會浮現在心頭。
惡鬼奴已逼近五百米範圍內,雖然爲了不引起打鬥中的四人注意,刻意收斂了氣息,減緩了速度,但秋雨明白,最多再有三十秒,他就會趕到自己身側。
三十秒鐘,應該用來回想什麼?
曾經的得意,曾經的輝煌,還是曾經的遺憾與失落?
思緒一閃而過,一個身影在臨死前的這一刻,清晰的映入秋雨的腦海中。
“于飛,你在哪,知道我要死了嗎?如果有一天你得知我的死訊,你會爲我悲傷嗎?”
秋雨眼中淚水滑落,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中有種不捨,有種說不出的心痛,可她沒時間了,她必須做出選擇,她的生命決不能落在別人手中,被人凌辱。
惡鬼奴已經逼近兩百米內,秋雨眼中閃過一絲蒼涼,用盡全身之力狠狠咬下,一縷芳魂即將隕落。
然而就在這一刻,山谷外一道血色的光影劃破長空,要追回那逝去的光陰,挽回那美好的生命。
光影來得太快,根本看不清楚。
虛弱的秋雨雖然望着谷口方向,可雙眼黯淡,哪裡還會在乎這個。
一縷跳動的火焰蘊含着強勁的衝擊波,讓秋雨絕望的心湖產生了劇烈的震盪。
千分之一剎那間,思緒的震盪引起了秋雨心神的變化,朦朧的雙眼似乎看到了一縷火光,一個清晰的身影在這一刻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像是一種幻覺,秋雨幾乎忘記了咬舌的動作,內心深處不斷的質問自己。
“是他嗎?爲什麼在這時候涌上心頭,阻止自己結束一切?”
疑問讓秋雨的思緒出現了本能的反彈,眼神下意識的朝着谷口看去,一個如夢似幻的身影讓她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眼中淚水不爭氣的流出。
相距千米,秋雨淚眼朦朧,無盡的委屈涌上心頭,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朦朧的身影看不清楚,但是那股冷得讓天地都爲之顫抖的憤怒,是那樣的熟悉,讓秋雨淚如雨下,他是在爲自己而擔心、焦慮、憤怒嗎?
每每想到這,秋雨就變成脆弱,感到窩心,早已忘記了身外的一切,腦海中全都是于飛的身影。
那曾經熟悉的笑容,迷人的氣息,火熱的眼神,讓她找到了發泄的缺口。
谷外,血色的光影快得讓時空扭動。
于飛一路狂奔,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候來到了這。
相隔數裡,于飛的心靈之眼就捕捉到了秋雨咬舌自盡的動作,連忙施展出黃金瞳,遠距離的意念投射,在緊要關頭搶先一剎那,讓秋雨知道自己來了。
秋雨的舉動真是把于飛嚇壞了,更把于飛激怒了。
能將秋雨逼到自盡的份上,可見這事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心裡有多麼的絕望,多麼的無助?
于飛清楚的記得在歸魂島上,遭遇金絲猴襲擊,秋雨等五人九死一生,戰到最後也沒有放棄,更不要說自盡了。
可眼下,秋雨走上了自盡的絕路,若不是于飛在最關鍵時候趕來,這些人就生生把秋雨給活活逼死了,這事絕對不可饒恕!
于飛站在谷口,相隔千米看着大石上的秋雨,周身怒氣沖霄,九天雲動。
這時候,惡鬼奴終於靠近大石十米範圍內,醜惡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如蒼鷹撲兔朝着秋雨射去,速度快若驚鴻。
秋雨傷心痛哭,對飛撲而來的惡鬼奴視而不見,她只是努力的睜着眼睛看着前方的那個身影,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無蹤,再也看不到了。
秋雨的表情讓于飛感動心痛,無論是千里眼,還是心靈之眼,都能清楚看到秋雨那受盡委屈的蒼涼、悽苦之色。
于飛眼中泛起了冰藍之光,冷徹心扉的殺戮之氣讓山谷中活躍的烈火靈氣都瞬間靜止不動。
半空中,惡鬼奴在距離秋雨還有五米外的地方,突然雙手抱頭,發出了淒厲悲絕、撕心裂肺的慘叫狂呼,身體轟然墜落,跌撞在一個石頭上,頭都碰出血來。
惡鬼般的叫聲讓秋雨心神一震,似乎清醒了許多,真實感受到了這一切都不是夢。
秋雨雙脣微顫,嘴角鮮血溢出,雖然她最終沒有咬舌自盡,可還是把舌頭咬破了。
“你來了。”
虛弱的聲音僅有秋雨能夠聽到,可千米之外的于飛卻朝着她點了點頭,像是在迴應她說,我來了。
看到這一幕,秋雨的眼淚又不爭氣的嘩啦啦直流,好似被人欺負的小女孩,正在用淚水哭訴自己的經過。
天鬼婆聽到孫子的慘叫,第一反應就是大聲咆哮。
“誰幹的?我要把你活剝了。”
黃博、候通、鄧小波三人也很意外,他們都沒有出手,惡鬼奴怎會突然慘叫墜落,還把頭都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