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點鐘之前,一輛藍色的大衆r36已經緩緩駛入了醫院東門。
陳譽直接找到了醫院的物業保安負責人,表明自己身份後,和趕來的院辦負責人一起研究下等會的接待還有安保問題。
雖然不是週末,但這個時候來醫院看病的人已經相當多。
陳譽親自查看了醫院準備的高級幹部病牀,以及醫院的樓道、消防通道等。
院辦的負責人是一個姓曾名文蛟的年輕副科長,年紀只有二十多歲,但辦事老練,頗有經驗。對陳譽也頗爲尊敬,知道眼前這年紀比他還小的人很得學校領導的賞識,不然不會被這麼年輕就當上科長,同時這次能夠隻身前來負責這麼重要的安保工作。
一邊走,他一邊和陳譽聊着,一方面介紹着醫院的情況,還有這次事情的一些細節,一方面也想從對方口中多瞭解一些學校保衛處和他本人的信息。
“陳科長,這次的事情我們醫院領導非常重視,第一時間報告給學校,學校說會拍業務骨幹過來負責。一開始我以爲是哪位老前輩,沒想到你這麼年輕,真是年輕有爲啊!”曾鴻毫不吝嗇溢美之詞的道。
“曾科,我想問下,書記現在不是在江南省人民醫院的嗎?爲什麼要突然轉到我們醫院來呢?”陳譽趁機問道。
曾鴻看了周圍一下,發覺沒人注意後,才壓低聲音道:“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我們醫院在肺癌晚期康復治療方面很有研究,二個是可能病情有有些惡化了。”
陳譽心中暗道:果然是這樣。
兩人剛好經過治安科的房間時,陳譽還是問了一句,道:“你們治安科是剛成立的嗎?負責人是誰?”
曾鴻帶着古怪的表情答道:“是的。才兩個月左右。負責人是學校一個領導的親戚,姓顧的。”
陳譽一聽就恍然大悟,道:“顧順?”
曾鴻忙問道:“陳科長認識?”
陳譽只是搖了搖頭,還未回答,曾鴻忽然一拍自己的腦袋,“哦”的一聲,道:“陳科長,我糊塗了,我早聽說他是從學校保衛處出來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曾鴻已經想起了關於顧順的那些傳言。也自然知道了他之前在保衛處被不光彩的離開的往事。而眼前這個年輕的陳科長。應該就是傳言中狠狠教訓了顧順的那個人。
他心中泛起一種佩服。壓低聲音道:“陳科長,顧……科來到這裡之後也令人印象深刻。今天這事本來是要通知他的,但打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陳譽淡淡的笑了笑。道:“要是有人接聽,他就不會過來了。”
曾鴻露出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差點笑出聲來。
急匆匆的做完這些檢查和梳理工作,佈置好幾個重點部位的保安之後,他和陳譽都來到了醫院的東門旁邊等待。
9點半過後,只見一輛鋥亮的黑色奧迪車在前面開路,領着另一輛白色的救護車緩緩駛入了東門。
曾鴻馬上低聲對站在身旁的陳譽道:“省委一號車到了,許書記應該就在救護車上面。
停車後,從奧迪車上面下來一個臉色冷峻的男子,一對眼睛警惕的四處環顧了一下。快步朝陳譽兩人的方向走來,道:“你們是醫院的負責人?”
曾鴻連忙自我介紹一番,同時介紹陳譽道:“這是保衛處的陳譽科長,負責今天醫院的安保工作。”
那男子略微點頭後,還是道:“不好意思,請出示下你們的證件好嗎?”
曾鴻倒是很理解,馬上遞上自己的工作證,陳譽也拿了出來。
快速的檢查後,那男子道:“謝謝曾科和陳科的佩服,我是許書記的警衛員,今天就麻煩二位和我一起做好相應的安全工作了。”
陳譽開口道:“沒有問題,病牀、樓道、交通路線我都檢查了一遍,基本沒有問題。”
那警衛員帶着讚賞之色的看了他一下,道:“陳科長經驗豐富,這樣我的壓力會小多了。主要是這幾個地方,許書記的情況有點急,現在馬上先送到安排好的病房吧。”
說完他快速跑到救護車的後面,幫忙打開車門,和幾名身穿白色衣服的醫務人員一起將一個上面躺着一名臉色蒼白,但面容威嚴的年紀偏大的男子的擔架車小心的推下來。
那男子睜開眼睛看了周圍一眼,只是微微點頭,然後重新閉上,任車子輕輕而快速的前行。
陳譽已經認出這張多次在電視和報紙上出現過的面孔——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江南省省委書記許易川!
只是相比之前那神采勃發、威儀英氣的模樣,現在真是虛弱和滄桑了很多。
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種感覺:縱使權傾天下,人依舊是脆弱的,只要失去了健康,就一無所有了。
看看這位現在和普通人沒有多少差異的病弱老人,誰能想到他之前的威風和權勢,而那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又有多少意義呢?
腦子中偶然想起這些,他動作上卻絲毫不慢,調度着幾個保安員,一起護送着許易川到病房。
到了那裡,早已經有醫院最頂尖的名教授在等待着。一邊翻看着從省人民醫院帶過來的一個厚厚大信封的檢查圖表,一邊給許易川做一番檢查。
趁着這會功夫,陳譽又迅速的檢查了下週圍的環境,看看有無一些安全防範方面的漏洞和要點。
這時,他忽然瞥見了再西門那裡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順?!
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看到他那有些怪異的表情,既有些不情不願,又有些期待,同時腳步匆匆,陳譽已經猜到他可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也猜到他此行的目的是好好表現。
嘴角露出幾絲不屑,他回頭看了許易川那個需要高度安靜的病房,眼神一轉,便對那個物業保安的聯繫人交代了幾句,對方點頭匆匆離去。
檢查完畢,那名教授給許易川開了些藥,然後對病房裡面的護士囑咐了兩句,便離去了。
等護士將一些藥物給神情有所低落的許易川服用之後,那警衛員再次檢查了一下房間之後,輕輕的帶上房門,只留下一條縫,然後自己來到門外,讓許易川能夠更安靜的休息一下。
他低聲對陳譽道:“辛苦了兄弟,我看你也是在部隊裡面待過的吧?”
陳譽對這高大的警衛員還是頗有好感的,反問道:“哪裡看出來的?”
那警衛員咧嘴一笑,道:“像我們幹這行的,一聞就聞到那種精幹雷厲的味道了,沒有當過兵的人是不會有的。你不但當過兵,還不是普通的兵。剛纔看你的一些佈置和做法,我就知道,你絕對是一個高手。”
陳譽自然知道自己的一些做法肯定瞞不過眼前這個從中央警衛局派出來保衛作爲政治局委員、江南省省委書記的高手,坦然的道:“呆過兩年,當過特種兵。”
那警衛員一聽就來興趣了,又輕輕的看了病房裡面的情景一眼,見許易川已經睡着,這才安心的又出來,追問道:“哪裡的?東北的狂風,還是西部的野狼?”
他隨口說的兩個都是各大軍區裡面頗有名氣的特種兵外號,都是以戰績輝煌而著稱,這樣子已經是很看得起陳譽的問法了。
陳譽輕輕搖搖頭,隨口道:“西南那邊的……”
那警衛員瞪大了眼睛,差點叫出來,倒吸了一口冷氣道:“西南那邊?!是……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