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熙實在是聽不下去,一把將剛纔從凌天爵手裡抓過來的合同拍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擡起拳,猛的揮向了凌天爵。意料之外動起手來,凌天爵沒有來得及阻擋,被迎面來的一拳狠狠擊中,頓時感覺鼻間有一股熱流涌出。
擡手摸了摸,果然一抹猩紅出現在眼前。
破天荒的,凌天爵並沒有發火。只是從旁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鼻子流出來的血。
身手拿過被凌宇熙拍在桌子上的合同,低頭繼續工作。好像剛纔這裡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別後悔!”凌宇熙盯着凌天爵,咬牙切齒了一句,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開。
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摔上,昭示着剛纔的凌宇熙有多麼氣憤。
凌天爵手裡還拿着沾血的紙巾,擡頭看着被凌宇熙緊關上的房門。竟扯開嘴笑了,活動了一下腮幫子:“臭小子,下手還真重。”
程倩的病房,只有路晟然和程筱晨兩個人。
李寧威守了一晚上,一大早路晟然來了之後,就讓他換班回家休息去了,怎麼着也得睡一覺再過來。不然就是鋼鐵的身子也禁不住熬。
“晟然,你說李寧威到底喜不喜歡我姐?”程筱晨望着身邊的路晟然,再怎麼說,他和李寧威都算是好朋友吧。
“廢話,要是不喜歡,他會捨棄睡覺的時間在這裡盯一晚上?”路晟然白了程筱晨一眼,這麼明顯的問題,誰都看得出來,她還好意思問。
“可是……”想起上次和凌天爵去見施羽佩的時候,明明看到過李寧威:“他應該有女朋友纔對啊?”
“單方面的追求只能說是有人喜歡,可不代表有女朋友。”
照路晟然這麼說,也就是那個女孩兒喜歡李寧威,但是李寧威對她沒有感覺?
那樣也犯不着潑咖啡吧,光天化日之下的,多麼丟男生的面子。想來,也難怪李寧威會不喜歡那個女孩兒了。
這麼說,李寧威對
姐姐的感情,是真的,並不是只是爲了潛伏在她身邊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啊。
“咳咳!”
程筱晨正走神間,牀上的昏迷良久的人,忽然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程筱晨急忙起身來到病牀前,程倩仍舊閉着眼睛,皺着眉看起來很難受。
路晟然從飲水機那邊倒了一杯溫水,走過來遞給程筱晨。程筱晨拿棉籤沾着,幫程倩潤了潤乾裂泛白的嘴脣。
細緻的動作,溫柔的神情。
路晟然看的有些着迷。
“你一點都不恨她麼?”路晟然站在程筱晨身邊,看着病牀上這個傷痕累累的女人。她做過多少對不起程筱晨的事情,路晟然可謂是有目共睹。
“恨啊,怎麼不恨。”程筱晨倒是沒矯情,幫程倩潤完嘴脣之後,將一次性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可那又怎樣,她對我的恩情,比那些恨意要多得多。我可不想到了下輩子還欠她什麼。寧願這輩子一下子都償還給她。”
“那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路晟然半開玩笑,直直的望着程筱晨。
程筱晨轉頭看他,兩個人眸子空中相對。望着那滿帶深情的眼神,程筱晨慌忙低下頭,不想讓路晟然誤會。
看程筱晨這麼侷促的樣子,路晟然樂的哈哈大笑:“看把你嚇得,臉都變色了。這錢啊,就當是你結婚的份子錢了。”
此話一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忽然有些異樣。
曾幾何時,路晟然畢生的夢想就是能夠娶程筱晨爲妻。可命運卻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兩個人再也不會有交集。雖然路晟然對凌天爵說,他若不珍惜,路晟然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可實際上,做了程筱晨這麼久的朋友,自然瞭解她的心思。
若非真的喜歡,就算是爲了報仇,她也絕對不會拿婚姻當兒戲。
“小晨,跟他在一起,你快樂嗎?”沉默良久,路晟然打破寂靜,再次開了口。
程筱晨沒說話,並不是不想回答,只
是她也在思考,跟凌天爵在一起,自己真的快樂嗎?
如果快樂,那些眼淚和委屈又算什麼?如果不快樂,自己爲何還要飛蛾撲火不顧一切呢?
最終,她還是搖搖頭:“或許,這根本就不是愛情。”
“那是什麼?你們才認識幾個月,就已經有了親情?”路晟然跟程筱晨認識這麼久,尚且還沒到親情這一步。所以,他不太相信。
“不是。”程筱晨也否認親情這個說法,她回想起第一次在金蘭國際酒店和凌天爵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坐在車子裡,話語不多,卻字字衝進程筱晨的心中,讓她連自己最初的目的都忘記了。
這種感覺,凌宇熙給不了,路晟然也給不了。那是一種命中註定的感覺,只需看一眼,腦子裡就有一個聲音在說:沒錯,就是他了!
雖然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面,可兩個人之間的吸引力和熟悉度,卻彷彿從上輩子就曾是最親密的人。
程筱晨說:“以前我真的不相信一見鍾情,總以爲就算是真的有一見面的好感,也要在日後的相處中慢慢摸索對方。可遇見他之後,好像一切都是對的。你知道麼,有時候真的就感覺,他會發光。”
回想起與凌天爵相處的種種,程筱晨才發現自己到底有多迷戀他。優秀的男人誰不愛?可關鍵問題是,這樣的愛,人家稀罕不稀罕?
想起在路上和凌天爵吵的那一架,所有的美好回憶也都只不過是她一個人的回憶罷了,不具有任何力量。
就算這回憶真的具有力量,那凌天爵和葉思陶之間的回憶,豈不是要火爆個天崩地裂海枯石爛?
兩個人說着話,病房的門被人推開。李寧威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麼樣,醒了沒?”一進門,李寧威的眼睛就直奔着病牀而去。
程筱晨搖搖頭:“剛纔咳嗽了兩聲,不過沒睜眼。別擔心了,相信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她心裡的擔憂,不比李寧威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