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剛一睜開眼，江晨暮便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一手捂着自己的腦袋，茫然的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對他來說，疼痛好像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沒有什麼無法忍受的，但是，真正讓他恐懼的，是周圍陌生的環境。
“這裡是什麼地方？”江晨暮開口問道。
低頭看去，才發現，9527已經不在自己手腕上了。
看上去，這好像是在醫院。周圍白色的牆壁，讓江晨暮很不舒服。
良久，他才晃了晃腦袋：“我不是在天師府嗎？”他記得，爲了保護歐陽小蝶，他好像把詛咒之石扔了出去。
沒錯，就是異變。他看了一下，詛咒之石並沒有在自己身旁，那自己是怎麼脫離異變狀態的？難道說，他們找到了讓自己不再受異變困擾的辦法了？
“你醒了？”鍾蓉蓉走了進來，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你睡了五天了，可把我們嚇壞了。”
五天！那天師府怎麼樣了？
“不用擔心，你成功了，你救了所有人。”鍾蓉蓉眼圈微紅，坐在牀邊，“你一個人，打退了所有幽魂。現在，天師府已經安全了。”
江晨暮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次的計劃並沒有被打亂。異變的確可以給他帶來強大的力量，但是後遺症也是十分明顯的。
就好像是現在，他直接昏迷五天。
好在，這次有師兄弟陪在身旁，這纔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試想一下，如果是自己孤軍奮戰，昏迷五天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小蝶呢？她怎麼樣？”江晨暮連忙問道。
“她沒事，在外面等着呢，要不要讓他們進來？”鍾蓉蓉溫婉的說道，但是，在提到歐陽小蝶的時候，她的眼神明顯有一些閃躲。
江晨暮眉頭微皺，他總覺得鍾蓉蓉有點不太對勁，略微思索了一些，才點頭應承了下來。
鍾蓉蓉招呼了一聲，歐陽小蝶便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看到江晨暮安然無恙，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師兄，你沒事就好。”
天師府上的一幕幕，至今都讓他們心有餘悸。江晨暮以一人之力，殺的那些幽魂再也不敢寸進。可以說，如果不是江晨暮突然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那麼他們恐怕就真的要和天師府共存亡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哭什麼。”江晨暮輕笑一聲，拍了拍雅典娜的小腦袋，“9527呢，我記得我昏迷之前好像是扔給你了吧。”
歐陽小蝶臉上露出一絲躊躇的神色，過了片刻，才從自己兜裡拿出了9527：“你昏迷之後，它就失去了功能，是不是我把他弄壞了？”
江晨暮眉頭微皺，茅山科技的產物，哪裡會那麼容易就壞掉啊
。
但是，看着手中的黑匣子，好像的確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上面再也沒有符光閃爍了，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黑匣子似的。
“怎麼會這樣？”看着手中黯淡無光的9527，江晨暮眉頭微皺。
在茅山的計算中，9527的能量應該是近乎無限的。也就是說，不管自己經歷了什麼樣的戰鬥，他都不會出現能源不足的情況。
但是現在，不管江晨暮怎麼互換，它都好像聽不到似的。
“王洋呢？她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江晨暮開口問道。
歐陽小蝶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些閃躲：“師兄，就算沒有了9527，我也可以很好的保護你的。你放心，那樣的時候，以後絕對不會出現了。”
江晨暮掃視了一下週圍的衆人，他越來越覺得，事情有些怪異。
“我現在在哪兒？”
沒有9527的日子，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啊。他現在，甚至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弄不清楚。
“南京，你的傷勢很重，醫生說，你需要再休息幾天。”鍾蓉蓉連忙按住他，生怕他有什麼意外。
江晨暮輕笑一聲，休息幾天？自己的身體狀況，他還不瞭解嗎？只要不是腦袋被砍掉，就是骨折筋斷什麼的傷勢，最多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擺了擺手，示意鍾蓉蓉離自己遠一點。
但是，下地址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兩條腿有點不聽使喚。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虛弱！極端的虛弱，他的身體，和之前的強悍再也沒有了絲毫的關係。
現在的他，甚至有一種大病初癒的感覺。渾身上下的力氣，就好像是全都被抽光了似的，連支撐起自己都是一種奢望。
“怎麼會這樣？”江晨暮眉頭緊鎖，打量着自己雙腿。
不，不僅是腿，好像就連胳膊都細了一圈。這就好像是……另外一具身體似的。
“穿越了？要不要這麼狗血。”江晨暮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好使，難不成，自己真的穿越了？
不，作爲一個道士，他對穿越這種說法呲之以鼻。至少，目前爲止，自己的靈魂還無法做到侵入別人的身體裡面。
“這是怎麼回事？”多次嘗試不果，江晨暮無奈的躺會牀上，滿臉疑惑的看着房間裡的人。
鍾蓉蓉，歐陽小蝶，張飄柔……乃至於慕容冥，都在迴避自己的眼神。
“到底是怎麼回事？”江晨暮臉上隱隱露出一絲怒意，看他們的神色，他們絕對是知道的，但是爲什麼不告訴自己呢？
“老大，你的身體出了點狀況，所以那幫老頭子，就暫時給你……弄了一個身體
。”最終，還是慕容冥忍不住，說了出來。
江晨暮一怔，弄了個身體？
“這是南京實驗室？”
事實上，南京實驗室就是他最早接觸的茅山勢力。但是，他對這裡卻始終都沒有什麼瞭解。
“不要想那麼多，你現在需要安心養傷。”鍾蓉蓉的眼圈又有些泛紅，緊緊地拉着江晨暮的手腕，說什麼都不肯讓他自由活動。
遇到這種事情，誰都會有個想不開的。江晨暮的心是很大，但是他萬一想不開，做出點傻事自己要怎麼辦？
看到她那關切的眼神，江晨暮不禁苦笑一聲。
一場重傷，換來了這樣的待遇，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先給我解釋一下，弄了個新的身體，這是怎麼回事。”江晨暮捏了捏鍾蓉蓉的手心，示意自己不會做傻事，這才重新獲得了自由的權利。
“老大，你的身體……不能用了。”慕容冥糾結了很長時間，才說出了這麼一個似是而非的話，“不過實驗室那幫老頭子也還真算是厲害，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給你克隆出了一具身體。”
克隆！
這個詞，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了吧。記得上學的時候，他一直都很嚮往這種技術。如果能夠克隆出另外一個自己，那該多麼完美啊。
但是，隨着閱歷的增長，他慢慢的明白了，克隆人其實有着很大的問題。試想一下，如果世界上出現了成批成批同樣的人，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尤其是在成爲一個道士之後，他更加明白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兩個完全相同的靈魂。
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完成了童年的夢想，克隆出了另外一個自己。
只是……這種方式好像有些接受不了。
看了看這孱弱的身體，他突然對那個沾染了異變的身體有些懷念了。至少，曾經的自己不會連路都不能走。
“讓我捋一捋，也就是說，在戰鬥中，我的身體壞掉了。所以他們克隆了另外一個我？但是，你們是怎麼解決靈魂問題的呢？”江晨暮絲毫沒有因爲失去本來的身體而難過。
“你的求生意識很強，在9527的幫助下，他們完成了靈魂的轉移。”鍾蓉蓉解釋道，“按照王洋的說法，9527應該是失去了能量來源，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9527並不是茅山唯一的成果，但是卻是唯一成功誕生自我意識的試驗品。在江晨暮完成了試驗品的晉級之後，他們進行了很多的研究。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試驗品的能量來源於江晨暮，而不是詛咒之石。
江晨暮下意識的想要聳肩，但是卻發現，這個身體好像連聳肩都是一種奢望：“也就是說，在我原本的身體修復之前，我不能再使用9527了對嗎？”
這還真是一個很糟糕的情況
。
“不僅如此，是你的所有能力。”慕容冥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神色，“你的力量，你的道法，唔，還有你沾染的不祥。”
沒想到，最終竟然是以這種方式擺脫不祥的，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看了看自己的新身體，江晨暮撇了撇嘴，好像也沒有什麼接受不了的：“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你們出去吧。”
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什麼似的：“慕容冥留下吧，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談談。”
慕容冥怔了一下，顯然有些受寵若驚。
等其他人都離開之後，江晨暮纔開口問道：“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他看了看自己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
“什麼怎麼看？”
“或許對我來說，這算是一場劫難，但是卻也不失爲規避不祥的辦法。如果可以的話，或許你就可以再也不用擔心不祥了。”江晨暮微微一笑，曾幾何時，這就是自己所期望的。
當初，他想盡了所有的辦法，都無法阻止不祥的降臨。但是現在，卻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徹底擺脫了不祥。
“你覺得，這就是你所期盼的嗎？曾經的力量，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向往？”慕容冥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這纔是他真正在乎的！
事實上，在那些科學家證實江晨暮的新身體沒有了異變的困擾之後，他就想要給自己克隆一個身體。但是，看到江晨暮那孱弱的身體，卻又不捨得自己二十多年的努力。
“是啊，還真有些不習慣。”江晨暮苦笑一聲，沒有了力量，難道以後自己就要永遠被別人保護嗎？這種狀況，他真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