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喜現在可是南海大名鼎鼎的四哥,佛爺就這麼又打又罵又讓道歉,他以後如何自處?如何處於江湖?”蕭玄點了根菸,慢悠悠的說道。
白玉嬌微微嘆了口氣,她已然明白蕭玄的目的,是要把南海市徹底從佛爺的領域分割出去。只是佛爺能答應嗎?
果然佛爺目光在蕭玄身上停留了半刻鐘,哈哈大笑,笑聲裡的怒火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佛爺成名二十載,二十載不見蕭玄這樣的狂人了。
他讓蕭玄來省城,本想給蕭玄一個威風,讓蕭玄知道一下這H省是誰說了算,沒想到蕭玄倒反過來給他耍足了威風!
蕭玄的狂妄自然是有本錢的,但是他金口佛爺就沒有本錢嗎?
黑衫老者和黃衫老者相視一眼後,黃衫老者開了口,說道:“蕭玄是吧,憑你能跟我打成平手的身手,要個小小南海市,的確不算什麼,老頭子我對你也欣賞得很。但是,誰要折辱佛爺,我刀狂霸拼了性命也不答應!”
蕭玄微微笑了下,卻並不接黃衫刀狂霸的話。眼神瞟了一眼黑衫無生,又看了一眼佛爺,方纔笑眯眯的說道:“刀前輩言重了。江湖後浪推前浪,這個理兒我蕭玄清楚,在座的每一位都清楚。但是我對這地下城,沒什麼興趣,不過老婆孩子兄弟都在南海,厚着臉皮跟佛爺討了這南海城,當然也不能沒有表示。四喜拿一千萬給佛爺道歉,如何?”
以南海市的發達程度,一千萬確實有點打臉了。但是對於蕭玄而言,孫獅林的受傷,就算不是佛爺乾的,但起因依舊是佛爺!這筆帳他自然是要算的。
江湖事各有立場,世間人各爲己利,誰也無可厚非。拿得起維護得了己方的利益,纔是本事。
佛爺挑了挑眉,錢,對他而言,早已經不是重點。對蕭玄,他透過白玉嬌聽說了太多,所以他一而再而的容忍,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佛爺跟黑衫無生交換了個眼神,又是乾笑了幾聲,說道:“蕭老弟這算盤打得實在精明,我若說不呢?”
蕭玄淡淡一笑,道:“佛爺睿智不會說不!”
“我到了這把年紀,說到底,一個南海可有可無。但是雞肋不吃,要送,也得看送給什麼人!”
“我可以替趙四喜承諾,不會主動與佛爺爲敵!”蕭玄摸了摸鼻子,說道。
“難道你就真不想知道,是誰在中間搞鬼,也不想幫你的兄弟雪恥報仇?”佛爺總算把一而再退讓的目的直接說了出來,那就是拉着蕭玄一起對付敵人。蕭玄的狂傲和滑不留手,讓他沒辦法再不主動提出這事兒。
若是換成其他人,此時就算不跳腳怒罵這個挑撥離間的第三方,也總會提及一二,更甚至會拉着佛爺同仇敵愾,畢竟這個第三方表現出的實力爆棚,能傷孫獅王能以佛爺爲幌子搗亂南海市的主兒,能沒點真本事嗎?
但是蕭玄偏偏不提不問,像是早就成竹在胸了一般。
就算此時佛爺近乎直白的說了出來
,蕭玄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淡然道了句:“血債自然會血償,但是此一碼彼一碼,完全是兩碼事兒。”
蕭玄看佛爺前前後後的各種反應,早就有一二猜測了。毫不猶豫的一口拒絕了佛爺隱隱透露出共同打擊“敵人”的口風。
“呵呵,那我有什麼理由答應你?”佛爺笑得意味深長。
“哈哈,那就是談不攏了。看在玉嬌的面子上,旁的我也就不多說了,趙四喜衝撞了佛爺,但佛爺也讓趙四喜蒙受了不明人帶來的損失。就算扯平了。其他事兒,咱們就從頭算起,慢慢算!”蕭玄擺了擺手,竟然作勢要走。
“你覺得我不答應的話,你走得出去嗎?”佛爺說話語氣很輕,但冷冽的殺意不言而喻。
蕭玄狂傲自信,事事瞭然於心的強勢,佛爺精明智慧,老謀深算,夾於這一老一少之間,白玉嬌一直沉默着。這兩個男人同樣驕傲同樣強勢同樣都是她無法左右的。
可此時,白玉嬌不得不表態了,明媚的俏臉上閃過一道決然,沒等蕭玄說話,她就開口回道:“佛爺是要把我也留下嗎?蕭玄今日少一根汗毛,我白玉嬌都不答應。”
蕭玄微微搖頭一笑,將白玉嬌往身後一拉,扭頭看向刀狂霸,問道:“刀前輩,在現在這個環境裡,你若是我,你有幾成把握一擊必殺佛爺?”
刀狂霸臉色微微難看,如同他是蕭玄,拼着魚死網破,百分百可以擊殺佛爺。換而言之,蕭玄也可以。
蕭玄說完這句話後,摟着白玉嬌的纖腰揚長而去。只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白玉嬌看到蕭玄好像把一塊橡皮泥一樣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粘在了小木屋門上。
佛爺臉色鐵青,看着蕭玄大搖大擺的離開,黑衫無生才上前拍了拍佛爺的肩膀。
“你怎麼看?”佛爺開口問道。
“我們都預估錯了,本以爲他肯定來,是因爲有所忌憚,願意一談。實際上,他是爲了驗證孫獅林之事到底與我們有沒有關係。外面都知道,殺賊主刀,無生權計,佛爺座下實力,他摸得很清楚。與老刀一戰,他就已經確定了事情於我們無關。所以他並沒有爆發出全部實力,也算在是給白玉嬌臉面!”黑衫無生皺着眉頭,說道。
佛爺認同的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刀狂霸,問道:“你怎麼看?”
刀狂霸扭動了下脖子,說道:“我可沒有你們那麼多鬼心思,不過就身手而言,我想,他跟我不相上下。能在武道上有所建樹的人,不可能是狹隘小人!”
“按原計劃行事吧!”佛爺嘆了口氣,淡淡說道。
無生眼中精光一射,只是說了句好,就轉身走了出去。
小木屋裡只剩下佛爺和刀狂霸時,刀狂霸淡淡開口說道:“佛爺,咱們哥兒三一輩子闖過來,誰要你的命,我不答應,換成我,你也一樣。一輩子我沒對你說過個不字,但今天,我想勸勸大哥你,蕭玄最好不惹!”
佛爺眼皮跳了下,示意刀狂霸繼續說。
“今日之事,說是傷了臉面。可老哥想想那些年,我們剛出道時,今天這樣的事或者頂多算是幾句口角。這些年,外面推崇咱們哥兒三,咱們都把自己推上了神座,但是捫心自問一句,說到底咱不就是從山裡出來爲了吃好的喝好才拼了一把的苦孩子而已嗎?現在該有的都有了,我們反而看不開了。”
佛爺眼睛遠遠看出了門外,似乎回憶起了往昔之事。
“蕭玄雖然比我年輕時內斂,但是絕對不是肯吃虧的主兒。我甚至有些懷疑,能和劍生一戰的人,只有蕭玄。這樣的角色,佛爺就算拉攏不成,又何必惱羞下與之作對?”
刀狂霸摸着手裡的刀,心中感慨,或者年輕二十歲,他還有機會登化境,與劍生一戰吧?但是如今……
佛爺眉頭緊緊皺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像是在思索刀狂霸的話,又像是在思索蕭玄的存在到底利弊幾何!
“……”
蕭玄的車子駛出七號會所時,白玉嬌陡然鬆了口氣,也顧不得跟蕭玄慪氣了,說道:“蕭玄,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險嗎?你知道七號會所有多大的貯備火力嗎?別說一個人,就是一個武警中隊,都打不下來!佛爺要真想留住我們……還好,佛爺今日還算大度……”
蕭玄看着花容失色,連連撫胸做安慰狀的白玉嬌,微微一笑,說道:“佛爺自然是個有氣度的人,但他不一定容得下我!”
白玉嬌俏臉一白,問道:“什麼意思?難道他會派人去南海跟我們惡鬥?”
蕭玄搖了搖頭,說道:“他只是容不下我,而不是容不下趙四喜和你!”
“我不明白!”白玉嬌說道。
“我讓他感受到了威脅!當然他有無生殺賊輔佐上位,如今趙四喜有我和孫獅林。如今道爺入侵,兩虎相鬥,最可能得益的就是四喜,但是沒有我,上位的也不一定是四喜。如果我今日答應與他共敵,他可能還會放心。可惜我沒有……”蕭玄點了根菸,頭頭是道的分析。
白玉嬌不可置否的笑了下,說道:“蕭玄,我看這回你看錯佛爺了。如果不是因爲一些原因,佛爺現在可能都已經準備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他又何必因爲這個不容你。還有,道爺,你怎麼知道佛爺的敵人是道爺?”
“我猜的!”蕭玄眨巴了下眼睛。
白玉嬌無言,可心下又打起了鼓,不知是不是該把自己瞭解的事情,都告訴蕭玄。
就在這時候,蕭玄突然說了句:“解開安全帶!”
“啊?”白玉嬌被蕭玄一嗓子喝得耳朵嗡嗡作響,下意識解開了安全帶。
就在此時,只見蕭玄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車門,抱着白玉嬌輕巧的跳出了車門,就地一滾,遠遠滾了出去。
公路上車流量何其之大,蕭玄抱着白玉嬌陡然不顧一切的滾了出去,白玉嬌只聽見轟隆砰砰的巨大聲音在耳邊響起,只是被蕭玄把整個頭都抱在懷裡,她無法看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