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年男人站在肖遙面前的時候,肖遙已經感覺到了一股氣勢。
站在年男人身邊的那個小老頭,同樣讓肖遙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這是一個強者。
雖然肖遙沒有去試探對方的修爲,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青衫小老頭,絕對不簡單。
不過肖遙並不擔心,既然對方現在還沒有什麼別的舉動,意味着,對方並沒有看出自己的修爲。
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現在看不明白,以後肯定也看不明白了。
既然是這樣,肖遙想不出來一個自己還需要擔心的理由了。
只是那青衫小老頭的眼神一直盯着他,讓他覺得非常的不舒服,甚至都要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了。
“你叫什麼名字?”
“傻牛。”肖遙說道,“起先不叫這個,只是郡主殿下非得這麼叫,也這麼叫了。”
“你不覺得郡主殿下侮辱了你的人風骨?”酈王似笑非笑問道。
肖遙哈哈笑了一聲,說道:“我的人風骨,哪有那麼金貴。”
酈王看着他,問道:“這樣吧,本王與你做個遊戲,如何?”
“什麼遊戲?”肖遙稍微挑眉。
“你現在做首詩,要是能讓本王覺得不錯,本王便不讓你跪下,否則的話,斬立決!”
說到最後三個字,酈王身殺氣畢露。
聽到這句話,即便是武梧桐,臉色都變了。
她趕緊轉過身,柳眉緊皺,說道:“傻牛,別廢話了,快點跪下!”
肖遙想了想,笑了一聲,說道:“爲什麼不能先試一番呢?”
“你試什麼?”武梧桐哭笑不得。
“做詩啊!”肖遙說道。
其實說真的,要真讓他做詩,他還真不行。
可是現在,他是從地球而來的啊!
在這個連機械錶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地方,如果還不能用詩詞糊弄他們,自己未免也太悽慘了吧?
之前用一句君爲舟民爲水,都讓那個大學士驚爲天人了。
現在再盜用一番,應該也不過分吧?
酈王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着肖遙。
其實之前他也是隨口說說,卻沒想到,肖遙的態度竟然這麼認真。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本王給你這個機會。”酈王臉的笑容瞬間變冷了。
之前他只是想給肖遙一次機會而已,只要肖遙跪下了,也算了,畢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即便他不想和一個下人計較也不行。
人活着,總得要面子不是?
更何況,他也是酈王府的主人,他如何不在意這些?
“好。”肖遙點了點頭,“不過不知道王爺喜歡什麼樣的詩呢?是豪放的,還是溫婉的,亦或者是真情流露的?”
酈王真是要被肖遙給氣笑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這樣吧,先來一首豪放的,本王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酈王說道。
邊的那個小老頭一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縫,小聲說道:“王爺,和一個奴才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直接殺了便是。外面熱,咱們進去吧。”
“沒事,耽誤一些時間也好。”酈王擺了擺手,說道,“本王還是挺好的,一個敢說自己算人的傢伙,肚子裡到底有多少墨水,既然別人說本王禮賢下士,說本王廣納賢才,如果他真是一個人才,一個人,我又怎麼能讓他在我酈王府當一個下人呢?”
說到這,酈王又看了眼肖遙,問道:“本王這麼說,對吧?”
“對。”肖遙點了點頭。
酈王:“……”
其實之前說的那些話,他也都是在揶揄對方。
只是他完全低估了對方的臉皮。
竟然還能如此不要臉的點頭,他真是有些服氣了。
“來吧。”酈王稍微往後退了一步。
肖遙立刻往前走了一步。
武梧桐嘆了口氣。
她覺得,肖遙或許真的有些能耐,可是自己父親的身邊,人雅士還少嗎?
肖遙肚子裡的那點墨水,能夠在這裡賣弄?
“《將進酒·君不見》。”
肖遙口唸了一句。
既然酈王要豪放派的詩詞,肖遙腦海想到的是李白李詩仙了。
肖遙並沒有立刻開口,反而陷入了深思。
裝.逼也得裝的有技術含量不是?
張口來,顯得太假了,先想一想,纔算是影帝嘛!
周圍不少人,都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着肖遙。
在他們看來,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簡直是一個笑話。
想要賣弄自己的採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一定要懂得分清場合。
詩做出來,好與不好,誰說了算?自然是酈王了。如果酈王真的想要殺了肖遙,到時候隨便找些毛病,照殺不誤!
此時,肖遙已經開口:“君不見,長河之水天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說到這,肖遙停了下來。
在這裡,他特意將黃河,改成了長河。在靈武世界,長河貫穿數國,在北麓下面。
在靈武世界怕也沒幾個人對長河不熟悉的。
原本酈王還是抱着戲謔的態度,聽到這幾句,頓時眉頭緊皺,眼神精光一閃。
那青衫老頭也沒說話,雖然他不懂得吟詩作對,可這幾句詩聽着,也給人一種熱血澎湃的感覺啊!
“沒了?”酈王看肖遙半天沒了下,忍不住催促道。
肖遙笑了一聲,說道:“王爺,總得給我時間想一想吧?”
“現想的?”酈王有些吃驚了。
肖遙點了點頭。
酈王哈哈笑了起來,對管家吩咐道:“給他搬一張椅子來,讓他慢慢想!”
“是,王爺……”管家剛打算走,又想起了什麼,忍不住轉過頭,問道,“王爺,一張椅子?”
“一張椅子!”酈王正色說道。
管家心裡有些吃驚。
一張椅子給肖遙坐,那酈王豈不是站着了?
等到椅子搬了過來,肖遙真一點都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周圍人都是一陣嘴角抽搐。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啊?現在酈王可還站在這呢,他還真敢坐着?
只是他們看酈王都不說話,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其實肖遙剛纔之所以戛然而止,只是因爲他擔心這些人聽過這首詩,不過現在看他們的表情,心裡算是有了些底。如果這些人真的聽過,自己到這換一首嘛!
過了兩三分鐘,肖遙看着頂着烈陽的酈王,也不好意思繼續墨跡下去,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好一個天生我材必有用!”酈王忍不住打斷,很是激動。
肖遙被嚇了一跳,心裡忍不住罵了一句,你特麼想說話不能先打聲招呼啊?
看到肖遙臉有些不滿,酈王趕緊訕笑着說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您繼續。”
肖遙又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說到這,肖遙再次停了下來。
“沒了?”酈王等了差不多五分鐘,纔開口問道。
“沒了。”肖遙說道。
其實,後面還有一小段,只是肖遙的記憶力雖然不錯,以前卻沒怎麼專門背過什麼古詩,能記住這麼一點都算非常不錯的了,反正現在自己是作者,後面還有沒有,不是自己說了算嗎?
酈王滿臉的落寞。
“只是總覺得,似乎缺了點什麼。”酈王說道。
“缺了一壺酒。”肖遙說道。
酈王猛地一怔,然後重重拍了一巴掌:“對對對,是缺了一杯酒!哈哈,你的本名叫什麼?”
“肖遙。”
“肖先生,可否與本王進府,飲酒三杯?”
這裡用的先生,並不同於地球現代生活用的先生。
這裡的先生完全是一種敬稱,對一派大家的尊稱。
可見這一首詩,讓肖遙在酈王的心佔據了什麼樣的地位。
一開始酈王還真有想過,不管肖遙念出什麼樣的詩,自己都挑出一些毛病,然後弄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是現在,他真不好意思這麼做了。
別人又不是傻子,這首詩好與不好,已經不是他說了算的。
武梧桐看着肖遙,眼神同樣複雜。
“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有采。”武梧桐說道。
肖遙笑了一聲。
“哎,也難怪之前那個清風鏢局的姑娘對你喜歡的緊呢!”武梧桐笑着說道,“讓你做我的書童,還真是委屈你了。”
肖遙搖了搖頭:“不委屈。”
確實不委屈,老子是衝着你們的火龍珠來的,即便真的只是做一個下人,他也認了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武梧桐的話,酈王頓時吃了一驚,趕緊問道:“肖先生當真願意做小女的書童了?”
“是啊。”武梧桐搶着說,“他答應了的。”
酈王不顧身份,衝着肖遙拱手作揖:“書童着實委屈先生大才,還望肖先生願意留在府,爲小女傳業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