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阿桑就凌楓和薇薇安的房門。
“亞伯拉先生,今天需要我做什麼嗎?”阿桑問道,一雙眼睛卻落在了剛剛起牀的薇薇安身上。
薇薇安正在整理她的衣服。
凌楓站到了阿桑的跟前,擋住了他的視線,“沒什麼特別要做的,我們今天還是想採訪一些村民。”
“那我讓烏絲蒂帶你們去,昨晚我聽她說了,她幹得不錯。”阿桑說道。
“嗯,我們會帶上她的,她的幫助對我們很重要。”凌楓說。
簡單地交涉了一下阿桑便去地裡幹活去了。他是一個非常勤勞的人。
早飯過後凌楓便帶着兩個女人出門了。帶上烏絲蒂很有必要,她的作用昨天就已體現了出來。而且她比較單純,更容易相處。
上午依舊是扮演大學生採訪村民,爲畢業論文準備材料。採訪的內容主要還是與煞忌利教有關,一些年老的村民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被採訪的對象。凌楓也不是白採訪,每個被採訪的對象都有支付一筆可觀的報酬。這麼一來,黒瓦村的老頭老太太們都盼着烏絲蒂將凌楓帶到自己的面前來,然後用那些老到發黴的故事賺一筆。
一連串的採訪下來,凌楓對煞忌利教的瞭解越來越深了。這是一個計劃外的收穫。
下午,凌楓和薇薇安沒有出門,兩人拿着筆和本子假惺惺地在屋子裡寫論文,討論的卻是晚上的行動。經過這一連串的採訪之後,凌楓和薇薇安已經基本上掌握了村子裡的情況,也瞭解了很多關於神廟的信息,也就到了可以行動的時候了。
“那些村民說法比較統一,他們都不願意去那座供奉迦梨女神的神廟。可那神廟裡卻是有僧侶的,他們在山上開墾田地,自給自足。他們不願意與任何外人接觸,對誤入他們領地的人也抱有敵意。”薇薇安將她採訪到的材料總結成了這樣一段話。
凌楓也說道:“那座神廟距離黑瓦村並不遠,卻又如此涇渭分明,老死不相往來,這個現象根本就不正常。好幾個年老的村民都說自己年幼的時候有過誤入神廟的經歷,每個人回來之後都會得一場大病,久而久之就沒人敢再靠近那座神廟了。”
“凌,你有沒有發現,整理我們採訪的材料你就會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如果是黑瓦村的村民誤入了神廟,通常是大病一場,但如果是外地人卻從來沒有再返回的,這說明了什麼呢?”
凌楓說道:“這個現象不難猜測,如果神廟裡的僧侶是煞忌利教的教徒,他們保護着他們的秘密,他們肯定是不會殺害黑瓦村的村民的,因爲黑瓦村和神廟處在同一個地方,村民和那些教徒也算是鄰居,他們是不會殺掉自己的鄰居的。不過他們也不會讓誤入神廟的黑瓦村村民好受,所以每個誤入神廟的黑瓦村的村民都會大病一場。而如果是外地人,那麼他們就不會客氣了。”
“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薇薇安說。
“今晚我們就去神廟看看,我有一種預感,我能在那座神廟裡找到我想要的東西。”凌楓說道。
“我會帶上足夠的軍火,那些僧侶最好不要惹我,不然我會讓他們和他們的神廟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的眼睛的顏色雖然變了,但眼神裡的那一絲兇悍卻是沒有變的。
凌楓說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不要殺人,我們的目的可不是蕩平煞忌利教的餘孽,記住了嗎?”
薇薇安點了點頭,不過她的神色卻不以爲然,她顯然沒有將凌楓的叮囑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個孩子的聲音,“烏絲蒂阿姨,你在家嗎?”
“我在家,呀,是亞當斯呀,你有什麼事嗎?”烏絲蒂的聲音,充滿了驚訝的意味。
亞當斯?屋裡凌楓和薇薇安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然後都起身往門口走去。
凌楓打開了門,一眼便看見了站在院子裡的小男孩和烏絲蒂。
正是那個跟蹤自己的小男孩,凌楓一眼便認了出來。這個名叫亞當斯的小男孩前後三次出現在他的面前,加上眼前這一次便是第四次了。聽到這個小男孩的聲音,卻還是第一次。
“他突然出現在這裡,他想幹什麼呢?”凌楓的心裡也忍不住去想這個問題。
烏絲蒂看了凌楓和薇薇安一眼,笑着說道:“亞伯拉先生,碧帕莎小姐,你們這是要出門嗎?”
凌楓笑着說道:“不是,我聽見你們說話的聲音出來看看。哎呀,這位小朋友長得好可愛,他是誰家的孩子呢?”
“他是拉瑪辛格的孩子亞當斯。”烏絲蒂的視線又落在了亞當斯的身上,“對了,亞當斯,你有什麼事嗎?”
孩子總是會被大人所忽視,如果不是凌楓將話題轉移到了亞當斯的身上,烏絲蒂恐怕還不會問他來做什麼。
亞當斯這個孩子與別的孩子不一樣。
凌楓和薇薇安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他就一直盯着凌楓和薇薇安看,眼神很特別,給人一種銳利和成熟的感覺。這樣的眼神,不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所應該擁有的。
“我來借十斤麪粉。”亞當斯說,烏絲蒂問他話的時候他的視線才從凌楓和薇薇安的身上移開。
“借十斤麪粉?”烏絲蒂感到有些意外。
“我爸爸回來了,可家裡沒有面粉了。我爸爸讓我來借十斤麪粉,下次他回來的時候還你二十斤。”亞當斯說。
“呵呵,好啊,我這就去拿給你。不過不用還我二十斤,借多少還多少就可以了。”烏絲蒂轉身進了她和阿桑的房間拿麪粉。
凌楓走到了亞當斯的面前,面帶微笑地道:“小朋友,你沒有上學嗎?”
亞當斯警惕地看着凌楓,他搖了搖頭,“沒有,我爸爸是最好的老師,他會教我有用的知識。”
比如跟蹤,凌楓的心裡這樣想道,嘴上卻說道:“你爸爸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我能採訪一下他嗎?”
“採訪?”亞當斯試探地道:“你是記者嗎?”
凌楓笑了笑,“不是,我們是德里大學的學生,我們在做一片畢業論文,事實上我們聽烏絲蒂說了一些關於你爸爸的故事,我很敬佩他,我對他身上的故事很感興趣。那麼,我可以採訪一下他嗎?”
“我爸爸沒空。”亞當斯一口就拒絕了。
他有這種反應早就在凌楓的預料之中,他甚至猜到了亞當斯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亞當斯來找烏絲蒂借麪粉的事情只是一個藉口,一個掩人耳目的手段,他真正的目的是來觀察和試探。
“哦,原來是這樣,真可惜。”凌楓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這時烏絲蒂提着一小袋麪粉走了出來,她將麪粉交到了亞當斯的手上,然後說道:“這是十斤麪粉,我稱過了,拿回去吧,不要在路上玩,不要讓你爸爸久等。”
“謝謝烏絲蒂阿姨,我回去了。”亞當斯提着麪粉走了。沒走多遠,他回頭看了一眼凌楓和薇薇安一眼,然後又邁開雙腿向他家的方向跑去。
目送亞當斯跑遠,凌楓才說道:“碧帕莎,我們也去村子外面走走吧。”
“好的,我去拿上筆和本子,如果有好的靈感的話我要記下來。”薇薇安轉身進了屋,拿筆和本子是假,拿槍是真。
烏絲蒂說道:“要我陪你們一起去嗎?”
凌楓說道:“不用,我們自己走走就行了,你忙你的吧,如果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會告訴你的。”
烏絲蒂說道:“那我去地裡幫我丈夫幹活。”
薇薇安走了出來,“走吧,我們去村子外面走走。”
凌楓和薇薇安離開了阿桑的家,慢吞吞地向村口走去。
遠離阿桑的家的時候,凌楓和薇薇安忽然又改變了方向,徑直往拉瑪辛格的家的方向走去。剛纔還是慢吞吞的散步的速度,這個時候兩人的腳步都快了很多。
“那個傢伙故意派他的孩子來試探我們,他想知道什麼?”薇薇安說道,帶着點火氣。
凌楓說道:“那個亞當斯一直在跟蹤我們,突然失去了目標,而我們又改變了樣子,拉瑪辛格派亞當斯來烏絲蒂的家裡借麪粉,肯定是想讓亞當斯與我們接觸一下,觀察一下我們。他的目的是調查我們的身份,不過我相信我的化妝術,亞當斯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孩子,他沒有可能識破我們的化妝術。”
一個華國人和一個英國人用化妝術變成了兩個印度斯坦人,就連阿桑和烏絲蒂都沒瞧出破綻,更別說是亞當斯了。所以,就憑這一點就可以斷定,拉瑪辛格雖然派了他的兒子來調查,但他會得到一個錯誤的答案。
兩人很快就靠近了拉瑪辛格的家,老遠看去卻還是一個門窗緊閉的情況,不見有人。
“我從左邊過去,你從右邊過去,這次不能讓他跑了。”凌楓說道。
薇薇安點了點頭,立刻從右邊向拉瑪辛格的家走去。
凌楓也從左邊繞了過去,兩人就像是一隻鉗子,慢慢地向一座房子夾去。
薇薇安很快就來到了房子的右側,凌楓也來到了房子的左側,兩人的視角能將房子的前後左右都觀察到。如果拉瑪辛格和亞當斯在這座房子裡,那麼他們的逃跑路線已經被兩人切斷了。
凌楓給薇薇安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她看着,他去敲門。
薇薇安點了點頭,伸手從腰上拔出了手槍,但沒明拿在手裡,而是將握槍的手揣進了衣兜。
凌楓快步走到門前,大聲說道:“拉瑪辛格先生你在家嗎?”
屋裡沒人應答,屋子裡靜悄悄的。
凌楓又試探地道:“拉瑪辛格先生,我們是德里大學的學生,我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見個面談談嗎?”
還是沒人應答,屋子裡也沒有人走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