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峰捂着疼痛的胸口,拖着摔斷的右腿,狼狽且滿含憤怒地離開了。
紀發看得出來端木峰之所以百般嘲諷他,有嫉妒他的心思在,並不全是紈絝惡習所使。所以,紀發最後選擇拒絕端木峰的挑戰,試圖保住端木峰心中尚存的那絲善良與尊嚴。
只是紀發沒有想到,端木峰最後一句戳中了他的痛處。
正如之前所言,古有賢人顏回能做到不遷怒,紀發卻做不到。當心情不好的時候,紀發可以做到不衝旁人發火,卻不能做到平心靜氣地與旁人交流。
今天來到津天大學,紀發本就是帶着糟糕的心情來的,再被端木峰戳中痛處自然就爆發了。
紀發還只是一個年剛二十三歲的年輕人,雖然修了些儒學,卻也不可能立馬就擁有久經滄桑、苦海沉浮的老者心態,如今爆發,倒也是該有之舉。
雖然有些惋惜端木峰因爲尊嚴崩塌而變得怨氣纏身,但紀發並不畏懼端木峰的報復。
如果紀發什麼都怕,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更不會有千京給他妹妹召開新聞發佈會以道歉這件事情了。
隨着端木峰身負傷勢從而悲憤離開,班裡這場小風波也相當於結束了。
紀發的表現堪稱驚才絕豔,至此仍有人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人們的議論聲因爲端木峰的起身而暫時停歇,也因爲端木峰的離去而再次響起。
場間氣氛有些奇怪,彷彿是火熱,也彷彿是沉抑,但這件事情總歸過去了。
不知不覺間,下課鈴打響了,津天大學已經到了放學的時候。
儘管剛纔在班裡面發生的事情足夠震撼,在聽到下課鈴的一瞬間,同學們仍舊振奮地站了起來。對於學生們而言,再精彩的事情也不及放學更能令人興奮。
此刻班內無教授,所以洪常惺揮了揮手,通知大家放學可以離開了。
學生們一鬨而散。
洪常惺來到紀發身邊,拍了拍紀發的肩膀,笑道:“端木峰的事情,你不要有壓力。你做的沒有錯,你的選擇也沒有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天生就該被所有人寵着。端木峰已經不是個孩子
了,他受點委屈也算是一次成長吧,你一定要調整好心態。”
紀發笑了笑,道:“您放心,我沒事的。”
點了點頭,洪常惺道:“你和小乖的事情我不管,但這件事情終究會因爲別的途徑傳到她父親的耳朵裡。如果你足夠了解小乖,就應該知道小乖一些家裡的事情。年輕人,做好準備迎接未來的麻煩吧,我很看好你。”
說着,洪常惺笑了起來。
紀發苦笑一聲,道:“不迎接也沒有辦法啊,難道還能因爲未知的麻煩拋棄朋友嗎?”
“說得好。”
洪常惺讚了一聲,接着便哈哈笑着朝教室外走去,一衆校領導也緊隨其後。
如果紀發是津天大學的學生,這些校領導或許會與紀發攀聊幾句。只是紀發既然是外面的人,這些校領導自忖難以再與紀發有交集了,所以就沒有與紀發搭茬。
隨着衆人離去,王小乖蹦蹦跳跳地來到紀發身邊,上下打量了紀發一番。
紀發見王小乖雙馬尾活潑亂動,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且夾雜着濃濃的好奇之意,笑道:“小乖,你看什麼呢?我身上難道長花兒了?”
王小乖擡起小腦袋,精巧的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道:“紀老學究,我在看你身上究竟還藏着多少秘密。我一直以爲你就是個喜歡說教、比較成熟的大男孩,沒想到你不僅喜歡說教,還真有說教的資格,連劉教授都無法在學識上壓你一頭。不僅如此,你竟然還文武雙全。說,你除了飆車技術了得、肚中有墨水、手腳功夫強大,還有什麼秘密沒有展示?”
紀發聞言無奈地笑了笑,揉了揉王小乖的腦袋,道:“我哪還有什麼能耐?這些技巧都是外在的,你糾結它們做什麼?好了,許久不見,我總得帶你去吃頓午飯不是?”
王小乖一聽吃飯,立馬來了精神,眼睛眯得柳葉也似,甜甜地道:“紀老學究,你最近是不是發財啦?我可記得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你連十萬元醫藥費,都需要冒着生命危險去飆車才能夠得到,現在那麼大方請我吃午飯?”
紀發哈哈一笑,道:“即便我拿不出十萬元,難道連請你吃
頓飯的錢都沒有?”
王小乖眼中掠過一抹狡黠之色,鼓起雙腮,小老虎似的,道:“那好,紀老學究,今天中午我可要狠狠地宰你一頓哦。”
紀發笑道:“隨便你宰。”
雖然嘴上說要宰紀發一頓,王小乖心裡卻早已打好了算盤。今天是闊別兩年後第一次見到紀發的日子,王小乖要帶紀發吃頓好的,並用她的零花錢請客。
作爲京城王家的小公主,王小乖一天的零花錢頂得上很多人一個月辛苦賺來的工資。
只是王小乖連請客的地點、付賬的時機、出門用什麼樣的打車APP打車都全部計劃好了,卻在走出中文系的大樓、來到紀發的座駕前時發現,她依舊小瞧了紀發。
紀髮帶來王小乖來到了校園內走道南面的停車區。
王小乖輕咦一聲,道:“紀老學究,沒想到你還買車了?”
紀發笑道:“別人送的。”
王小乖哼了一聲,纔不信紀發這話。這世間上誰那麼好心,會平白送紀發一輛汽車?儘管在這個現代化社會,汽車已經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了,畢竟也算是財富的一種。
接着,紀發領着王小乖來到了一輛銀灰色蘭博基尼前。
此刻這輛銀灰色蘭博基尼旁邊正停着一輛銀白色麪包車。
看到這兩輛車,王小乖下意識將白色麪包車當成了紀發的座駕,因爲兩年前他們分別的時候,紀發還是一個並不富裕的少年郎。
王小乖打量了一番麪包車後,打趣道:“我說紀老學究,你買麪包車做什麼?難不成你現在工作之餘,還想借這麪包車拉客不成?麪包車充當黑車,據說還蠻賺錢的呢。”
紀發都走到蘭博基尼前面了,聽到這話,扭頭不解地道:“我沒有買麪包車啊。”
說着,紀發已從懷中掏出鑰匙,對蘭博基尼進行了解鎖。
王小乖正想問紀發沒有買麪包車爲什麼帶她來這裡的時候,忽然看到紀發手上的動作,並聽到了蘭博基尼的解鎖鳴笛聲,神色一愣。
她的目光立刻投到了紀發的身上,眼中寫滿了神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