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黑衣人已經來到了紀發身邊,揚眉道:“不管你是哪家人,今天我不殺你。回去告訴你主子,攻破夢家時大家互爲聯盟,如今聯盟已散,各自爲主。夢家那物件兒有能者得之,如果他們再派遣你這樣的阿貓阿狗來,屆時因實力不濟而丟掉性命,可別怪大家不顧昔日聯盟之情。”
不等紀發多想,一陣劇烈的疼痛已經雨點般噼裡啪啦地落在了他身體各處,卻是黑衣人以紀發的身體輪廓爲行動軌跡,極速移動,並在移動中不斷地發出攻擊。
當這種痛苦分佈到身體每個角落的時候,紀發甚至已經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了。紀發只覺自己就像一縷殘魂,這個身體不過是一具傀儡,面對攻擊根本毫無知覺!
紀發不知道自己斷了多少肋骨,只知道黑衣人的攻擊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隱約間,紀發聽到了一陣警笛聲,接着雙眼一閉,昏死過去。
……
當紀發再次醒來的時候,自窗戶外打進來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呼!”
紀發想要擡起手臂遮住眼睛,卻發現手臂火辣辣得疼,整個身體都散架了似的,被一點輕微的動作牽扯得疼痛不堪,痛意彷彿被引爆的炸藥庫,自身體每一處疼痛起來。
“嘶……”
紀發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接着,一陣關於在建安廣場南邊被黑衣人暴揍的景象與記憶浮現於紀發腦海之中。
紀發還記得建安廣場南面發生的事情,知道他被一個黑衣人暴揍了一頓,就連對藍色天眼異能的弊端認知也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那個黑衣人是誰?
他怎麼那麼強大?
藍色天眼異能雖然有用,卻並不能在任何一場戰鬥當中都無往而不利啊。
紀發下意識搖了搖頭,卻覺腦袋沉重得灌了鉛也似。
這是紀發五年來第一次與人光明正大一戰時敗得如此悽慘。
一種沒來由的挫敗感涌上紀發心頭。
嘆了口氣,紀發暫時將這些情緒壓在心頭,餘光打量起這個房間。紀發清楚地意識到,之前在建安大道南面的廣場上被毆打致昏厥,後來還隱約間聽到了陣陣警笛聲。
餘光掃過,紀發見這房子以白色調爲主,乾淨整潔,無疑是一間病房。
正在紀發思考究竟是誰將他送到醫院裡來的時候,病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穿着休閒服的中年男人帶着一個少女走了進來。
這中年男人身高平庸,模樣平庸,身材平庸,若是丟進人羣,就再也找不到了。尤其是,他並沒有穿能彰顯氣質的西裝,反而穿着十分普通的休閒裝,髮型也十分平庸,正是朝陽區明面上的首富莊德仁。
莊德仁身旁的女孩扎着俏皮的雙馬尾,二八分直劉海,髮梢下剛好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面目清純可人,穿着學生服,卻是在津天大學上學的王小乖。
當見到這兩人的時候,紀發先是一喜,繼而一愣。
紀發喜的是剛睜眼就能碰到兩個熟人,楞的是不知他們兩個人爲什麼會走到一起。
莊德仁知道紀發剛醒一定有很多疑惑,所以關上房門後便道:“紀發,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昨天有人報警說你在建安廣場南面被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傢伙暴揍一頓,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你已經一命嗚呼了。警察將你送到醫院,因爲醫院裡剛好有一個小護士看過昨天被網友傳到論壇上的有關你與徐凱飆車的視頻,認出了你,所以去公司裡找到了我。紀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實際上,當得知紀發被毆打致昏厥的時候,莊德仁非常驚訝。要知道,紀發曾給他當過半年保鏢,莊德仁很清楚紀發擁有什麼樣的實力。
儘管兩年不見,昨天紀發在公司裡擊敗向陽僱來的黑衣保鏢一事也能夠證明,紀發的實力絲毫未曾減退,所以莊德仁很驚訝竟然有人能將紀發打成這副模樣。
來到醫院後,莊德仁立馬到櫃檯幫紀發交了醫藥費,又給紀發安排了一間病房。
聽到莊德仁的敘述,紀發這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
不由得,紀發又想到了昏迷前那個黑衣人說過的話。
很顯然,那個黑衣人將紀發當成了其他隱世豪門派來爭奪夢心手中寶物的人,所以纔會對紀發大打出手。不過紀發很慶幸,因爲以黑衣人的實力,若是知道他不是來爭奪夢心手中寶物的人,反而是來保護夢心手中寶物的人,一定會先殺掉他以絕後患。
見紀發渾身都被繃帶纏繞着,俊秀的臉上更有多處傷口,王小乖心疼無比,同時眼中掠過一抹厲色,道:“紀老學究,你告訴我,那個人長什麼模樣?”
京城是一座複雜的城市。
那裡匯聚着整個國度絕大部分達官貴人,每一個家族的關係都錯綜複雜。
京城這些家族與普通家族不一樣,又與隱世豪門不同。這些家族不似普通家族那麼弱小,又不似隱世豪門底蘊那麼深厚,全靠家中那位在朝野中位高權重的大人以及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來撐着。
隱世豪門奈何不得這樣的家族,這樣的家族也奈何不得隱世豪門。但是這種家族在興盛時期,隱世豪門是不願意去招惹他們的。
王家就屬於這種盛世豪門都不願輕易招惹的“釘子戶”。
王小乖作爲王家的大小姐,如果真勸得王家老爺子出動王家的真正能量,即便是隱世豪門,也不願意因爲包庇區區一個打手,而得罪王家。
紀發看出了王小乖眼中的憤怒,有些欣慰,又有些好氣,道:“小乖,你一個小姑娘,不要總露出那麼彪悍的表情,否則以後誰還敢娶你?”
聽到這話,王小乖臉上頓時出現了委屈之色,道:“我纔不要嫁人!”
說着,王小乖臉上的委屈之色又漸漸被心疼之色所取代,道:“紀老學究,我剛纔聽醫生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短時間內可下不來牀啊。不過你放心,以後我會每天給你端飯。”
“早晨我給你買包子,這津天的包子可是非常出名呢,特別好吃,你肯定也會喜歡吃的。中午的時候呢,我們食堂也就算了……那些橘子炒肉絲、草莓燒小雞,哎呀,簡直都是黑暗料理啦。不過呢,我可以給你熬雞湯呦。我可告訴你啊,我熬得雞湯超級好喝……額,也不是超級好喝啦,我媽媽喝過一次也只拉了一天肚子而已。”
“中午除了雞湯,我還會燒稀飯啊,雖然偶爾會糊,但放點糖應該就沒事兒。我等下再去問問醫生啊,你現在這個狀態適不適合喝牛奶啊……如果適合,我給你帶啊。”
“晚上我也可以給你買飯啊……”
“我可以扶你去衛生間啊……”
“我可以早上幫你洗臉,晚上幫你擦腳啊……”
“咦惹……希望你的腳不要薰到我……”
“我啊,還會……”
她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他認認真真聽得不倦。
她說着。
他聽着。
她面容認真。
他瞧得認真。
她如數家珍地列舉着從未做過卻願意爲紀發去做的事情。
他不言語,不作爲,心卻早已化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