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的桌子上,一臺鮮少有人打的座機響了起來。
龍治發站在窗口抽菸,想着刑警隊那邊應該差不多了,聽到電話響了後,他有些惱怒,這些人怎麼催的這麼急?做這種事難道就不需要時間麼?只是當他看到只另外一臺座機響起來後,心裡震驚起來。
那臺座機算是公安系統裡面的內部電話,平時辦公是不會公佈出去的,而且這電話只有上級打下來,他平常都很少用,龍治發驚詫歸驚詫,但還是快步走過去把話筒提了起來,語氣恭敬的回道:“我是洞山縣局長龍治發,請問您是?”
“我是侯達貴,你們局是不是抓了一個叫吳成江的人?”對方語氣有些冷漠。
侯達貴?
龍治發心裡一驚,怎麼又扯出這麼一尊大佛出來了,侯達貴可是銀江市市局的局長啊,平常根本不會打電話下來。
“是,是抓了這麼一個人,因爲吳成江涉嫌謀害兩條人命,目前已經被我們收押。”龍治發小心翼翼的回道。
“哦,事情辦的不錯,有嫌疑就控制起來,再找證據。”侯達貴說道,“另外,市裡會派出兩人到洞山縣協助調查,你得好好配合他們,儘快偵破案件,給家屬一個交代。”
“是、是,我一定會配合好。”龍治發趕緊回道。
“還有,在市裡的人下去之前,我不希望看到什麼不好的消息。”侯達貴後面的語氣很重,似乎有所指,讓龍治發頭皮發麻,趕緊畢恭畢敬的應諾下來,把電話掛上後,他雖然真震驚上面居然得知這消息,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辦。
吳成江正在被審問呢,那些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用另外一臺座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接通後,馬上說道:“上面有人接手這案子,馬上停止bi供,把屁股給我擦乾淨了。”
“局長,這…”對方明顯反應不過來,剛纔還心急火燎的說一定要抓緊時間,現在怎麼又停了?還把上面的人給驚動了。
“這個屁,老子說的話你聽不到嗎?快去。”
龍治發火爆了粗口,現在他夾在四方勢力之間,哪邊處理不好都得完蛋,現在上面有人出馬,他雖然會得罪曹品,但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吳成江案件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儘早丟出去更好。
對方掛掉電話後,馬上跑去審訊室,推門而入了,只見吳成江一臉的血跡,整個人被按在桌上,強行讓他畫押簽字。手腳都被拷,他壓根就反抗不了。
“住手,局長說馬上停止,處理乾淨。”
“什麼?”老王和張建同事愣在那裡,費了這麼大的勁,自己連口供都編好了,就這樣放棄?
“局長說的。”那人說完後,直接走出了審訊室,他能聽出局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也不想被牽連進來啊。
張建把吳成江一推,倒在地上後,罵道:“算你小子命大。”
吳成江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肚子裡面翻江倒海,被揍的不輕,進到這裡他想反抗都不行,別人想把他往死裡整,你越是反抗越給別人機會,那就死死的撐住,以後再慢慢算這一筆賬。
雖然局長說停止bi供,而且也說了要處理好後事,但老王和張建卻並沒有給吳成江鬆綁,也沒給他整理衣衫和臉上的血跡,出了審訊室後,罵罵咧咧去抽菸去了。
下午三點多,曹品親自來到縣公安局,後面帶着四個戴着墨鏡的保鏢,氣場十足。
頭髮稀疏,一口金牙,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如同一條蜈蚣一般,這就是能把洞山縣攪的翻天覆地的大老闆曹品,可能是今天聽到自己兒子死了的消息,臉色極爲難看,看到誰都不爽。
走進公安局後,直接闖了進去,連門衛都不敢攔,徑直走到局長辦公室,門都沒敲,一名保鏢打開門後,他直接走了進去,四個保鏢守在門外,根本不把這裡是公安局當回事。
曹品已經很少有這麼囂張跋扈的時候了,最近幾年都隱退下來,把很多的事物都交給了副手處理。
但他不出來並不代表這就沒了脾氣,跺一跺腳,洞山縣還是會震動的。
“曹老闆,請坐。”龍治發看到曹品這般行事後,也沒有惱怒,笑着招呼道。
“我可沒有龍局長這麼悠閒,白髮人送黑髮人,難道龍局長就不給我一個交代?”曹品沉聲說道。
你兒子死了關我屁事。
龍治發被如此質問,雖然心底有怒氣,但終究還是不能得罪這曹品,惹急了這人,那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唯一的兒子死了,要是發瘋起來,不知道會牽連多少人進去,他只得把怒氣壓在心裡,說道:“曹老闆,我無能爲力了,先是有剛從省裡調下來的霍彤攪局,現在市裡面也聽到消息,已經派了專家下來偵查,能讓我有何辦法?”
“龍局長不就是顧忌自己的烏紗帽?一千萬能換一個局長的位置麼?”曹品眯着眼睛說道。
“曹老闆這話如何說?”
“弄死他,我可以給你一千萬。”
“這…”龍治發是真正的震驚了。
這曹品真是快發瘋了,爲了自己的兒子報仇,一張口就是一千萬,這他孃的不是小數目,不是幾十萬上百萬,而是一千萬,龍治發當一輩子的局長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心動。
誰都會心動,不心動就他孃的不是人了,能拿到這一千萬,他就是不當這個局長都無所謂。
“在上面的人還沒下來之前,弄死他。”曹品繼續說道。
“我要考慮考慮。”龍治發腦子一片混亂,這他孃的是在考驗自己啊。
龍治發心裡在做着劇烈的鬥爭,如果真的弄死吳成江,可以找很多借口,比如用刑過當,亦或是弄成吳成江反抗想逃跑,被槍斃,或者讓屬下被黑鍋。
如果吳成江死了,上面怪罪下來,徹查的話,他肯定會受到影響,輕則這個局長的位置保不住,重則估計得進班房裡面蹲幾年了。
“時間不多。”曹品提醒道。
賭了,比起一千萬,這局長算個屁,現在就是因爲這局長的位置讓自己焦頭爛額,不當也罷。
“你說話算數?”龍治發沉聲問道。
曹品沒有說什麼,直接從腰間拿出一疊支票,寫了一個數字後,放在龍治發辦公桌上面,說道:“這是五百萬,那小子死後,我會再給你五百萬。”
“好。”龍治發有些顫抖的拿過那支票,上面那一連串的數字讓他心臟都砰砰直跳。
“我希望儘快聽到消息,不然我的錢可不好拿。”曹品沉聲說道。
到現在還沒有人拿了他的錢不辦事的,以前似乎有,但下場都很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