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山縣郵電賓館四樓,在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內。
房間漆黑一片,沒有燈光,電視機也未開,連冷氣都未曾打開,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坐在窗戶邊,藉着外面的街燈映照,看着左手那這的一張照片。
一男一女,十八、九左右模樣,男孩稍顯青澀稚嫩,但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女孩依偎在男孩的懷中,臉上滿是幸福之色。如果仔細看,那女孩正是年輕時候的葉雅君。
而照片的背後確實也寫着兩個名字,仇志明,葉雅君。
“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沒有誰能從我手中把你搶走,別人能救你一次,還能救你第二次麼?”
此時的男人在房內那悶熱的溫度下居然穿着兩件衣服,但卻一身陰氣bi人,站在他的周圍如同掉進冰窖,就算是夏天這酷熱的天氣都未曾讓他有絲毫改變。
男人的臉狹長,臉頰深陷進去,兩個眼窩也是陷的極深,如同兩個大漩渦一般,極爲恐怖,眼神讓人看起來極爲的空洞,但此時卻勸一道道噴出的火焰。
是的,他怒,十年前當他利用那個女人,讓自己的事業達到了高峰,原本該是到慶祝的時候,但那該死的女人家裡卻請來了一個巫師,那個同行巫師的道行比自己還深厚,如果不是他收手快,他差點被廢去一身的道行。
同時那該死的女人家裡勢力太大,居然對他下了通緝令,想把他置於死地,幸好,他那幾年時間建立公司,認識了許多朋友,也有渠道陰悄悄離開華夏,這才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保全了自己一條性命。
而在國外的日子,他並不好過,葉雅君家裡依然還是不肯放過他,花了巨資到處請能人尋找他的下落,如果不是他命大,估計活不到今天。
五年時間眨眼而過,當葉雅君家裡發現尋找他已經變成不可能的事情後,終於放棄了,這才讓他有一絲喘息之機,藉着自己會巫術,改名換姓後投奔了一個大老闆,這才活的人摸人樣。
當再一個五年過去,他用手段弄死了那個大老闆,同時和那大老闆的女人搞上後,徹底掌握了那個資產上億的公司,而打聽到國內的葉家已經逐漸忘記了自己的事情,他終於壓抑不住十年的仇恨,毅然回國。
回來不多久,他就打聽到葉雅君並沒有結婚生子,這讓他心裡好受一點,但那女人是他的禁臠,幸好別的男人沒有染指她,不然,他一定會殺死那個男人。
花高價錢請了一個江湖上廝混的亡命之徒在葉雅君的杯中下了蠱蟲,他開始躲在暗處慢慢觀察葉雅君的動靜。
當他發現葉雅君居然定了去往西山省的機票了,他知道可能被葉雅君發現體內被下蠱蟲的事情,也認爲她是去西山省找那老巫師幫忙解蠱,這時,他終於打聽到那老巫師的具體住所。
他連夜坐飛機趕往西山省,只是他來到西山省,到了會陰村,發現那葉雅君並不是到這兒來,因爲葉雅君去找楊月媚去了,而且在楊月媚那住了幾天,最後去的地方是渡口鎮,不是會陰村。
只是他並不知道這些,他找到老巫師,質問後者當初爲什麼要拆散他和葉雅君,當然,這一切都是他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想問題,他壓根就沒想到欺騙是一種多麼不可原諒的罪,特別是對於一個女人。
他確實深愛過葉雅君,一個身世背景深厚,人又極其漂亮,有才學的女人,每一個男人都喜歡這種。
只是當他有錢了之後,從小就貧困的那顆心開始變了,開始出現了畸形,喜歡有掌控欲,喜歡玩弄女人在手掌之中,所以他慢慢的疏離了葉雅君。
其實並不是他故意疏離,只是因爲經常在外面花天酒地,難免會冷落了呆在家裡的老婆。
想到那天和老巫師的對話,他的臉色就猙獰起來,一個老到快進棺材的老頭子能翻起什麼大浪?
不過他依然把老頭攪了自己和葉雅君的好事,所以在他揪着老頭的衣領大聲質問的時候,很隱蔽的拿到了幾根白頭髮,最後直接導致了老巫師的死亡。
不過,當他離開如家鎮後,突然感覺到葉雅君體內的蠱蟲有動靜,那些蠱蟲的飼養是加入了他的血液的,所以只要有什麼動靜,他馬上可以知道,派人打聽後,知道葉雅君來到了洞山縣的渡口鎮。
當他知道這個消息後,他很想笑,其實又想哭,葉雅君哪兒不去,偏偏跑到洞山縣來。
其實他恨洞山縣這個地方,無他,這個地方是他的故鄉,是他生活十幾年的地方,而且他出手在大山深處一個最貧窮的地方,貧窮到他小時候經常捱餓挨凍,經常被人取笑是鄉巴佬,特別是在迎娶葉雅君的時候,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冷眼和鄙視。
這一切他都記在心裡,他痛恨自己出生時的卑微,羨慕那些一出手就喊着金湯匙的富貴公子,爲什麼別人是那樣,而他卻必須靠自己的雙手一步步往上爬?
所以連帶着痛恨洞山縣這破地方。
昏暗燈光下的他猙獰着臉龐,一股股恨意和冷意從身上散發出來。
夜已經很深了,但他喜歡這個時候,就好比殭屍喜歡行走在黑夜中一樣。
“咚咚…”
突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他才把照片又放進了上衣的袋子裡面,起身去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兩個人,一個是費世文,一個是費世文的母親,後者見到仇志明,趕忙客氣的說道:“葉師傅,這麼晚來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了。”
“無妨,進來吧。”
仇志明平靜的搖了搖頭,回道。
是的,他已經改名換姓,原名叫仇志明,但現在叫葉明,很諷刺,居然把姓改成了葉,他一輩子都忘不了葉雅君一家對自己做過的事情,那些冷眼,那些嘲諷和厭惡,他深深的記在心裡。
“這是犬子世文。”費母拉着費世文介紹道。
費世文剛伸出手準備握一握,但離的葉明越近,他就感覺汗毛倒立,一股涼意直接浸到骨子裡面去了,當即又縮回了手。
這世界還有這種人存在?
如果說下午費世文的老媽拉着他說要去見一個大師,他還嗤之以鼻,不過現在剛一見面,他就感覺到了對方的不凡,這一股的涼意就好比經常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殺氣一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有病。”
葉明看到費世文縮回了手,他也不在意,從牙關蹦出了一句讓費世文想罵孃的話來。
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