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一凡的肩頭血跡未乾,可他卻像是根本不知道疼痛般木呆呆地瞪着眼前的“虎撐”出神,彷彿想要洞穿虎撐,直接看到其內部的分子結構。
“隨方設教,歷劫度人;諦聽吾言,神欽鬼伏!”
虎撐上刻着的那幾句話的大概意思解一凡懂,但他現在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些,他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自己體內會突然增添了一股能主動吸收靈氣的元氣。
難道是那天從虎撐裡忽然蹦出來鑽進自己體內的金光?
就這麼,解一凡像個傻子般一會兒笑,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又蹙眉沉思……後來,他又開始不敢肯定那天是不是真有金光從虎撐裡蹦出來鑽入自己體內。
難道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可是,自己體內突然出現的那股神秘元氣又怎麼解釋呢?
天快亮了。
始終沒有找到答案的解一凡揉了揉凌亂的頭髮,狠狠將自己扔到鬆軟的牀上,既然傷透腦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解一凡乾脆也懶得再去想了,等有機會見到老頭,或許能問出個一二三來。
“嘶!”
身體還沒完全躺下,解一凡就苦哈哈地“噌”一下坐直身子,咧着嘴怪叫一聲。
經過大半夜時間,肩膀上那處逃走時被黑影刺傷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痂,要不是剛纔用力過猛,解一凡幾乎已經忘記了昨晚自己如何狼狽不堪地逃出陸家。
現在想起來,解一凡還有些後怕。
畢竟黑影和自己內勁修爲在一個層次上,就算葛老六給自己的“跑路神器”暫時阻礙了四名家族守護者對自己的攻勢,但對黑影這樣的大高手來說,卻如同笑話。
解一凡提起縱身的同時,黑影毫不猶豫地將手中武器送入解一凡皮下肌肉三寸內。
要不是呂老祖那鹹溼大叔當年一直在追求施展龍門心法時的身形輕盈飄逸,估計現在解一凡就已經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了。
祖師爺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解一凡不再喊呂老祖爲鹹溼大叔了,探下身子從牀頭櫃裡取出一個裝有老頭配製的各種藥品的黑牛皮箱子,話說十道九醫,老頭當了那麼多年白毛老道,要是對藥理藥性都不懂,那纔是真笑話呢。
十二年中,解一凡其實也學習了不少醫術方面的知識,只不過,他所學的那些大部分都需要以內勁爲輔助,所以,在內勁沒有突破到煉精化氣天丹期境界之前,他所學的那些東西基本等同於小白。
用解一凡的話說,一個不能主動補充元氣的內家修煉者用自己最珍貴的元氣去幫人治病,那人不是神經有問題,就一定是小時候腦瓜被門跨過。
練武之人受傷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所以解一凡也不是特別在意,熟練從一個小瓶裡挑出一些粉末狀東西,也沒在傷口上進行消毒措施,就胡亂抹了上去。
霍然,抹完藥正準備躺下去休息一會的解一凡像是見了鬼般眼珠子瞪成了鴿子蛋形狀,瞬間臉色就變得無比通紅。
“這,這特麼是高級黑啊有木有?”
解一凡簡直無法形容此刻自己內心那種喜悅心情,突如其來的過度亢奮使他臉上的神色看起來,要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毫無預兆地,解一凡開心地笑了。
就在藥被抹到傷口上的時候,解一凡再次感受到隱藏在丹田內的那股神秘元氣蠢蠢欲動,而當他看過去時,讓他更驚駭的事發生了。
肩膀上明明剛纔是因爲有傷纔會抹藥的,可就這麼一會功夫,那到如同張開嘴的嬰兒般猙獰傷口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詭異的現象解一凡不知道,也來不及細想。
但五分鐘以後,那道傷口的的確確不見了蹤影,而癒合處微顯粉嫩的新肉也開始變色,直至恢復到周圍皮膚一模一樣整個變化才停止下來。
現在解一凡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隱藏在他丹田內的那股神秘元氣。
以前他親眼見識過老頭爲自己療傷,而那時的情景幾乎和今天發生在他身上的怪事一模一樣。
但老頭療傷是因爲他很多年前就步入了內家修煉尊者的行列,五氣朝元的大境界本身就能讓修煉者具有自問恢復真氣和肌膚的能力。
“靠,我以後豈不是可以利用藥物中的靈氣來補充真氣了?”
解一凡無法表達自己的興奮,像個孩子般在牀上翻着、滾着、蹦着、跳着。
這個發現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值得慶賀的事,內家修煉者憑空多出了一項別人沒有的能力,特別是那種能力可以彌補解一凡現如今不能主動恢復體內真氣的遺憾,那感覺,就好比是喜歡古董的人花一塊錢成功撿漏,買到的物件拍出上億的天價,真真讓人激動的要死。
可笑聲僅僅只持續了不到兩分鐘,解一凡便兩眼發直盯着天花板,嘴裡有些發苦。
本身具有靈氣的草藥肯定不是人工種植產品,而且,解一凡想都想的到,草藥生長週期越低,其自身能吸納天地間靈氣就越少。
什麼樣的草藥生長週期長,又不屬於人工種植?
百年何首烏、千年人蔘、萬年天山雪蓮……那些都是,可那些幾乎都可以併入低級天才地寶的行列,價格能便宜麼?
解一凡很窮,窮的褲兜裡比他的臉還要乾淨。
沒有錢,你讓他拿什麼去買那些自身具有大量靈氣的草藥回來?難不成去偷、去搶?
解一凡固然有時做事不着調,但他卻有他自己的底線。
作奸犯科,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老天爺,你玩我?這是人艱不拆的節奏啊!”
解一凡覺得頭很痛,以前跟在老頭身邊,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弄錢,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生活是那麼心酸。
想着想着,解一凡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嘭、嘭嘭……”
門外傳來敲門聲,一陣急過一陣。
“來了,來了。”
腦殼都想大了的解一凡面孔抽搐了幾下,昏昏沉沉從牀上爬起來準備開門,卻不知,門外將有一場更大的人生悲劇在等待着他。